第二十章 传法（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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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快乐少年郎，为何要遭这样的罪？

爹啊，娘啊，你们为什么要孩儿拜入宗门啊？好痛啊！

双眼漆黑一片，看不见老鬼，不知他身在何处。

胸口淤积一团烈火，嘴不能张，屁也不能放，无法宣泄体内的火热，亦无法开口请求老鬼。

神志清晰，疼痛依然在继续，四肢无法动弹，做不到把自己弄晕。

痛啊！

变形狰狞的脸上，呈现梦魇般的痛楚之色，方尔亦整个人都在扭曲，浑身在他看不见的时候，散发出缕缕黑烟。

黑烟丝丝缕缕的散发，越来越浓，浓郁的黑雾中隐隐暗红闪现，遍布周身。

这个过程持续了两个时辰，伴随着黑烟的散发，皮囊之下，漆黑的淤泥般的油脂从毛孔中向外渗出。

黑泥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浓郁，方尔亦周身便已被那黑泥覆盖。

嘴张不开，鼻孔被堵，无法呼吸，就在他即将被憋得窒息的时候，一个法门传入他的脑海，紧急遵照运转，体内产生了一团顺畅的气息，才让他避免了被黑泥憋死的境地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黑烟散尽，黑泥也不再往外冒了，厚厚一层黑泥裹住了方尔亦，如果一个被黑泥裹住的泥人。

包裹方尔亦的黑泥，黑烟消散，却呈现出暗红闪烁。

噌！暗红明亮，火苗蹿出，黑泥遇火既燃，越烧越烈，熊熊火焰升腾。

方尔亦此时的疼痛已经超出刚才更多，那是一种无法想象的痛楚。

神志却是异常的清醒，他感到自己的血液在蒸发，在燃烧，骨骼在渐渐成炭，完全是要把他焚烧成灰的架势。

可他口不能言，无法出声请求，只能承受着。

火焰持续了两个多时辰，方尔亦已经麻木了，不知道痛了，可能是已经被火焰烧毁了痛的神经，倒也让他轻松不少。

“我这是已经死了吗？”

方尔亦能这样想，并不是他乱想的，没有了知觉，还是人吗？

但他想不通，老鬼既然要借他的分寸灵台，就不应该让他死才对啊。

但没有死的话，为什么不知道痛了呢？

他这是有病！不痛了，反而开始怀念了。

不过这也正常，在痛和死亡之间，所有人可能都会选择痛吧，方尔亦当然不会意外。

难道是夺舍？方尔亦想到了这个可能，这是他在藏经阁的书籍中看见的一门邪术。

据说是已经失传了的，难道老鬼会这门邪术，他要夺舍自己？

想想也不对啊，要夺舍的话用得着那么麻烦？

胡思乱想间，方尔亦忽然感到浑身一颤，凝固周身的束缚感不见了，双眼也看见了阵眼核心上方悬浮的老鬼，耳边听见了老鬼的声音“穿上衣服吧”

声音明显更为苍老，更带着极度的疲惫。

方尔亦低头一看，自己此时赤条条的，赶紧取出储物袋中备换的黑衫。

若非此时此景，他甚至怀疑刚才的经历是一场梦

《混元乾坤诀》果然是比《沧源诀》和《浩渺经》更加高级的功法。

功法运转，灵石快速化灰，灵气被纳入体内炼化，汇入法源，成为自己提升修为和力量输出的源泉。

这个时候，他发现了自己的体质比以前好太多了，他甚至看见了法源之中一粒暗红熠熠。

这就是火源吗？

哪怕方尔亦在迟钝，他也懂得了老鬼给他的那粒丹药不简单。

况且他又不笨，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已经经历了洗髓伐经，还孕育了火源？

这些都是老鬼给的，看看老鬼更为缥缈的虚影，听听那带着极度疲惫的声音，他知道，老鬼的付出太大的。

不管是不是因为老鬼有事需要他去做，但能为他做到这一步，他觉得他欠了老鬼的，他暗自发誓，一定要还这个人情！

修为没有意外的突破了，炼气五品，似乎没有收到任何的阻碍，灵石消耗了几十枚，却带来了更大的力量和更高的修为

本待一举炼化剩余的灵石，一鼓作气提升修为，就听到了老鬼的声音。

“你闭关已经两个月了，外面有人来找你好几次了，去看看吧”

熟悉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

方尔亦简直不敢相信，他修炼得如痴如狂，以为才过去了几天而已，没想到已是两个月了。

收功起身，整理一下长衫，缓步走出小楼，穿过院子，打开了院门。

门外，一袭黑衫，一个曼妙的身姿，一张美貌的脸颊，正是那个让他很憋屈的闵荨影。

“见过方师兄。”闵荨影落落大方，欠身道。

方尔亦回礼“闵师妹。”

方尔亦说这话的时候，感觉挺不得劲的，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