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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不老，真的存在吗？”</p>
白凤桀然笑道：“谁知道呢。”</p>
太子走后第二天，赵家人派遣使者前来饯别。</p>
侠盗苏青生平第一次失手，亲自让偷来的“宝物”丢失了，赵小妹策划的“偷心”之策历经过种种意外和巧合，只差一步就能成功。</p>
这一步对很多人来说简直易如反掌，兴许根本算不上抉择，不就是让别人替自己去死吗？只要能离开那个像粪坑一样恶臭的地方，就算是出卖最亲密的战友也可以毫不犹豫，更何况前方还有如此大的诱惑。</p>
苏青本来也是这样想的，作为一个不折不扣的浪子，曾经的太平道教众，唯我独尊的混世魔王……可是不知从何时起，他对慕容嫣和白凤的种种选择已经不在怀疑。</p>
为了虚荣？不是。</p>
为了功名？不是。</p>
为了彼此？不是。</p>
虚荣即虚妄，过眼云烟，不足挂齿。</p>
功名即利禄，抛之则弃，身外之物。</p>
彼此即情爱，绪丝万千，宛如镣铐。</p>
但是他们二人都是自由的，他们的思想、行动，无不在诠释着这两个字。</p>
“走到现在，白兄到底是为了什么还留在这里？何不随我回北镇重整旗鼓，他日大兵压境，定能将太平道夷为平地！”</p>
“为了什么？救出嫣儿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但是回到北镇就有好事情发生了吗？”白凤问道：“我想了几天几夜，应该可以用肯定的口吻回答你的问题了。”</p>
“我要让原本该死的人回到棺材里去，我要断绝不死！”</p>
那少年语气坚定，苏青压根没察觉出他连续几天没有进食。</p>
“如果他们的长生不老是要以世人的身体作为代价，以整个国家的百姓作为养料，那他们还不如现在就去死。”</p>
“这个世界不是为了某一个人而诞生的，我们降临于世，不是为了给他们做牛做马的！”</p>
白凤一时激动过头，有些头晕目眩，坐到了地上。</p>
“嫣儿，她一定也在那个地方继续反抗、挣扎着……”</p>
苏青回道：“接下来，赵家下一程会去拜访阿鹃姑娘的家乡，募集苗乡人民以作后备军。若是白兄对此感兴趣不妨去一探究竟，赵公子已经跟之前不一样了。”</p>
“不一样？”白凤讥嘲道：“确实不一样了，他早晚会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若是苏兄弟仍然将我当作朋友，请不要再与我提及回归赵家之事。”</p>
耳听白凤如此决绝，苏青也便只能就此作罢，临行前再宽慰道：“他日白兄有难，我作为大哥，一定第一个来到你身边。”</p>
他走了，他们走了。</p>
历时大约半年的觐见，御夷赵家离开都城晋阳。</p>
无火的余烬将熄未熄，等待着，静静等待，下一次吹起东风。</p>
重燃，届时一切将会重燃，火焰卷起龙卷发出震撼人心的龙鸣声。</p>
那是宣示着归来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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