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遗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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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问：“丁奉欺负过你吗？”</p>

晏潮生不语。</p>

靠近了，晏潮生才说：“站远些，这人脏。”</p>

她从善如流点头，后退了两步。</p>

晏潮生回头，又道：“烦请少主背过身。”</p>

她低声：“我又不偷学，小气。”</p>

晏潮生执意看着她，琉双背过身去。晏潮生舒了口气，面无表情掐丁奉的人中，把他给掐醒了。</p>

丁奉一醒来，看见晏潮生便要尖叫，下一刻，直直撞入一双妖异银瞳之中。</p>

丁奉的目光渐渐呆滞。</p>

晏潮生冷哂，闭上眸再睁开，妖瞳变为纯黑。他再看琉双，她背过身，遵守承诺，很乖地没有回头看。</p>

“丁师兄，今夜多有得罪，你回去吧。”</p>

丁奉听了晏潮生的话，木讷站起来，点头道：“我知道了，也是我不对在先，师弟见谅。”</p>

说罢，绕过琉双，往竹林深处去。</p>

琉双回头，不太敢相信：“他就这样走了？”</p>

晏潮生说：“误会解清，自然好了。”</p>

走了好几步，晏潮生见她还亦步亦趋跟在自己身后。他心里泛起浅浅的，并不令人排斥的无奈：“又怎么了，少主还有何事？”</p>

“你不吃下清盈玉，我不放心。这个东西很厉害。”她顿了顿，“我得提前告诉你，也许会有痛苦。”</p>

晏潮生看她一眼，也没管她话里说的会痛苦，说：“我现在要回去。”</p>

她眼里带上舒了一口气的笑意，说：“那我随你回去。”</p>

*</p>

琉双心想，少年妖君的蛇精病又犯了，自她说完那句，我随你回去，他神色变得很奇怪，最后斩钉截铁咬牙说：“不行。”</p>

她看着他。</p>

晏潮生说：“很晚了。”</p>

是的，琉双想，所以得抓紧时间，说不定天一亮，仙族发现清盈石不见，就要找她算账了。那时候清盈玉再次被带回去，晏潮生恢复修为也无望了。</p>

半晌，晏潮生神色有些不自然，问：“你一定要看着我吃下去？”</p>

琉双点头。</p>

“行，那就在这里。”晏潮生说道。</p>

琉双没什么意见，只要事情能解决，在哪里解决都不是主要的。</p>

晏潮生吞下了清盈石。</p>

琉双紧张地观察他，渐渐的，他额上冒出一层冷汗，嘴唇惨白，捂住腹部，轰隆一声，倒在地上。</p>

琉双凑近他，见他实在痛苦，想着他虽然是为恢复修为，可是到底也帮了她一个大忙，手指凝出绿色灵力，轻轻点在他的额头。</p>

她的手骤然被握住。</p>

“晏潮生？”她不解地喊。</p>

“那样……没用。”少年急促地呼吸着，身子剧烈发着颤。</p>

“你，你很痛吗？”琉双说，她也没遇到这种情况，“要不我给你念一段清心咒？”</p>

成为妖君的晏潮生，偶尔就会念这个。</p>

“不必。”他攥紧她的手，“会唱歌吗？”</p>

“不会。”</p>

“讲故事？”</p>

琉双老实摇头：“不会。”人间不教这个的呀。</p>

“……”半晌，他在颤抖中低笑出声，“你真是……”</p>

还能笑，看起来也不严重。只是握她的手，愈发紧了。琉双没挣脱，叹了口气，认命地由他握住。</p>

这种情况她有所了解，人间有些妇人生孩子，痛坏了就喜欢握住一些什么，或者咬些什么。</p>

琉双体贴道：“我折段竹子给你咬着吧。”</p>

她空闲的手一挥，一段细细的竹节到了手中。她递到晏潮生唇边，晏潮生给气笑了：“用不着，我忍得住。”</p>

“哦。”</p>

也不知道熬了多久，琉双的手都要被他握废了，他都忍得住，琉双自然也不吭声。她心想，不能比他差劲。</p>

他整个人趴在竹林间，没有要求她扶他，只偶尔颤着身子，甚至不痛哼，仿佛没有这回事一样。</p>

渐渐的，天边露出鱼肚白。</p>

晏潮生骤然停止颤抖。</p>

他脸色惨白站起来，有几分阴郁靡丽。两人四目相对，琉双轻轻地：“晏潮生？”</p>

他表情很奇怪，瞳孔幽深，眼神若有若无地打量琉双，琉双有点毛骨悚然，手背上似乎被什么轻轻摩挲了一下。但手麻了，应该是错觉。</p>

半晌，晏潮生收回目光，放开她，喘息道：“我没事。”</p>

“你还好吗？”</p>

晏潮生没说话，手一翻，一小片绿竹轰然成齑粉。看上去不弱，但也没有很厉害。</p>

琉双问：“修为回来了？”</p>

晏潮生不看她：“嗯。”</p>

琉双舒了口气：“我得回去了，你若觉得有异样，随时可来找我。”</p>

他点点头，琉双这才离开。</p>

待她一走，晏潮生手指轻轻动了动，化作齑粉的绿竹顷刻恢复成原样，他灵力充沛到简直能抬手劈山断海。</p>

只是……晏潮生咬牙，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妖性变得几乎难以压抑，他炼化清盈玉的那一刻睁开眼，还以为自己已经退化成了最末等的蛇族，发-情期到了。</p>

看见她的那一刻，他竟然亢奋到那个地方直接起立。</p>

还好外门弟子的衣袍宽大。他当时脑子几乎转不动，失控地挑逗她，还想化作原形，每一寸都缠绕她身上，真是疯了。</p>

还好他用尽所有意志力移开目光，她没发觉任何异样。</p>

晏潮生僵硬地往竹屋走，这个石头不对劲，最近最好别再见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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