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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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内夜明珠幽幽亮着。</p>

琉双说：“山主,我无疑冒犯，只是路过贵宝地，烦请行个方便,我愿用珍宝来交换。”</p>

她顿了顿：“或者山主开一个条件,我努力达成。”</p>

这一番说辞,是她来之前就想好的，并没有因为对方是晏潮生而发生改变。</p>

可也正因为对方换成晏潮生，琉双心里别扭。</p>

她觉得妖君的脑子,大抵是有些毛病的。她上辈子爱他爱得死去活来,也没见他喜欢她，反而换来他的冷落与轻慢。</p>

对了，他还很恶劣地爱看她哭。</p>

可是这辈子,她甚至不曾对他好,一开始还想杀他，结果他莫名其妙就喜欢上了他。</p>

妖君这种蛇精病特性,世间少有。</p>

若不是空桑灵脉枯竭在即,琉双甚至不介意以肉饲鹰，来安抚面前这个未来妖君。</p>

哄他开心点,倒也无伤大雅。</p>

她要空桑好好的,只要空桑平安，旁的什么都可以不在乎。现在没空，他的事得往后捎一下,排在第二去，第一是弱水下的灵脉。</p>

此刻,晏潮生尚未回答她的话，他腿边一个女妖动了，从旁边的玉盘中剥了一颗紫葡萄,声音娇媚地递到晏潮生唇边。</p>

“山主，切莫为一个无干之人生气，妾身喂您吃葡萄。”是那个叫做念宜的，很有主意的女妖。</p>

念宜香肩半露，一双眼眸含情脉脉。</p>

琉双看不懂他想做什么，决定静观其变。若他“移情别恋”，这几日变了口味，喜欢蝴蝶精，或者这几个这样的……也不是不行。</p>

等她找了灵脉回来，找一堆送他，交好不是更加简单？</p>

她想通以后，干脆就看着他们，记录晏潮生如今“新”的喜好，看看还有不有得救。</p>

葡萄递到了唇边，晏潮生一僵，下意识去看琉双的反应，她站在不远处，身后几个妖将看顾着她，她视线从三个女妖身上扫过，又落回他的身上，若有所思。</p>

她没有愤怒，也没有吃醋。</p>

让原本还挣扎着，心存一线希望的自己，心里愈发冰凉。她对他的那些好，都是……假的吗？</p>

她不在乎自己和宓楚在一起，也不在乎自己和旁人亲近。</p>

他麻木吃了那粒葡萄，一路苦到心底，唇齿皆是酸涩滋味。她哪怕露出一点厌烦和不悦，他心中那点残存的希望，都会死灰复燃，可以不计较赤水翀对他做的一切。</p>

也不计较她懵懂时，害他被废修为。</p>

他仍旧不甘心，不可能都是假的。她若对他完全没感觉，没必要待他好，为他取暖，救他性命。</p>

于是在琉双的视线下，他继续下去，挑起那个念宜的下巴。</p>

念宜心中一喜，她心思比另外两个女妖深，胆子也大，早在踏入这个宫殿，她就一直在琢磨，山主的喜好。</p>

无人之事，山主要赶走他们。</p>

现在一群人围观，山主反倒不拒绝她的亲密。许多大妖都有些不为人知的隐秘癖好，难道，念宜心想，这位丰神俊朗的新山主，就喜欢在人前刺-激？</p>

念宜自然不介意，妖族大多奔放，她更是其中翘楚。</p>

晏潮生在挑起她下巴时，她的眸光放得更柔更娇媚，等他低头靠近。</p>

晏潮生对上念宜的脸，才发现做戏并不容易，至少，他没法毫无芥蒂地吻上去。</p>

他回头去看琉双。</p>

她也在看他们，那架势，就差摸出一支毛笔和纸张，尽数记录下来。</p>

他心里凉了个彻底。</p>

这一刻，他终于确定，自己的感觉没有错。若她和一个男子在一起，他会恨得想要杀了那个人，对即墨少幽就是如此。</p>

她只是在睡梦中唤了即墨少幽的名字，他便妒火中烧。他做到这样的，琉双却全无反应。</p>

今夜妖宫并无月色，她在夜明珠的柔光里，依旧澄净美好。夜明珠为她衣衫渡上浅浅一层光晕，上古血脉的仙子终究是仙子，哪怕身处妖宫，她的气息依旧干净无暇。</p>

晏潮生挥袖拂开女妖，闭了闭眼，道：“都给我滚出去。”</p>

他身上浓郁的妖气四溢，甚至在宫殿里漫出明显的紫气来，女妖们不敢说话，狼狈争相离开。</p>

就连念宜，也看出山主情绪很不好，不敢有别的心思，连忙往外走。</p>

伏珩沉默地行了一礼，带着属下离开。</p>

琉双毕竟也没有观看别人欢好的癖好，因此没有看见晏潮生推开女妖那一幕，只听见他带着怒意的声音。</p>

她迟疑片刻，不知道这个“滚”字包不包括自己。</p>

她正要抬步跟着伏珩出去，腰间一紧，她被人反压在了那张椅子上。</p>

椅子十分宽大，是寒玉材质，泛着莹润的光泽，晏潮生的动作粗暴又狠戾，若琉双只是个凡人女子，此刻想必背都要红肿了。</p>

好在她是仙身，没有觉得多疼。</p>

但他这样的举动，实在无礼。</p>

“晏潮生！”</p>

她抬眸，发现晏潮生不对劲，他眼尾泛着红，周身妖气浓郁得根本压制不住，若不是她亲眼见证了他的变化，此刻恐怕还以为是什么可怖的大妖即将出世。</p>

他在微微颤抖，身子冷得如冰，某个部位坚硬如铁，愈发与她记忆中重叠，琉双一僵，知道他目前什么情况，对上他目光，说：“放开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