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湘西赶尸（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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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化飞狐左统领再次袭来, 但这次它迎上的却是卫洵锋利如刀的漆黑指爪，坚硬厚皮在利爪下再无防御之力，只听一声惨叫, 小牛犊大的尸化飞狐竟被异化后的卫洵生生撕裂！</p>

呼——</p>

卫洵只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心脏跳的慢了, 却更重, 噗通噗通的，像是要将地球都砸穿出个窟窿。眼前都是猩红血色，暴虐杀意未散，如同狂风般席卷他的神志，要将一切都破坏殆尽。</p>

呼——吸——</p>

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狂暴杀欲充斥全身, 卫洵浑身充满了力量，他迫不及待想厮杀, 宣泄，直到将一切毁灭！</p>

“嘤——！”</p>

“嘤嘤嘤——！！”</p>

尸化飞狐尖锐刺耳的嘶吼啸叫声此起彼伏，吵得卫洵耳畔隆隆作响, 猩红眼瞳中闪过凶戾血光。竖起手指，轻抵在唇前, 漆黑指甲在苍白唇瓣映衬下更显妖冶夺目。</p>

“嘘, 安静好吗？”</p>

卫洵轻笑询问声中，撕裂的尸化飞狐左统领碎块被他暴力掷向野花椒树！</p>

咔嚓——</p>

哗啦啦——</p>

瓢泼大雨中野花椒树枝叶狂乱舞动，凌乱不已, 大半枝干被撞碎断裂，只剩惨兮兮的半截根须仍在石缝, 叮叮当当声响中无数锁链断裂, 带着指骨坠落山涧。</p>

数十对猩红血眼从残存树冠处亮起, 没了束缚的尸化飞狐群如一群剥皮婴孩, 藏在树枝间，死死盯着卫洵。</p>

“嘤——！！”</p>

十数头尸化飞狐袭向卫洵，当更多的却仍停留在残缺树冠处，它们用鲜血淋漓的膜翼撑托着统领的残躯，随后几头尸化飞狐狠狠咬住了残躯碎块。</p>

并不是撕咬吞吃，它们尖锐牙齿死死咬合，竟像是缝合碎肉的针线，同伴咬下它们碍事的身躯，只剩头颅。</p>

当卫洵杀了挡在面前的十数头尸化飞狐后，尸化飞狐左统领的身躯也被‘缝’好！它挂着数十个尸化飞狐的头颅张开膜翼再次飞起，摇摇晃晃，失了之前的灵活，如一块被雨水浸透的沉重烂布，却不是袭向卫洵，而是向崎岖山壁连飞带爬——它想逃跑！</p>

“要走吗，好过分。”</p>

尸化飞狐统领的爪子和牙齿同样尖锐，刺入岩石就像扎入豆腐般轻易，如一条剥掉皮的血红大蜥蜴，迅速攀上石壁爬了十数米，但紧接着，它的前路被一片阴影笼罩。</p>

黑暗中，只能看到那双魔鬼般猩红的血眼，以及在冷雨中呼出的白雾。</p>

呼——</p>

“留下来陪我，好吗？”</p>

优雅和善的声音下，尸化飞狐左统领的整个世界都黑暗下来，只剩一片猩红。</p>

滴答，滴答。</p>

哗啦啦哗啦啦——</p>

瓢泼大雨浇在石板山路上，飞速淡化了滴落的血液。尸化飞狐左统领不见了，只有山路上一坨碎肉。</p>

血洇出来，很快又被暴雨冲刷掉。整个山道狼藉一片，山石草木皆被掀翻，遍地都是尸化飞狐的尸体。</p>

山路侧边崖壁，向上七八米的位置，印着一串深刻入石壁的血红爪痕——那是尸化飞狐左统领濒死挣扎，要逃跑时，被卫洵一个纵跃踩崖壁挑起，生生扯下来时留下的。</p>

那种身体充满力量，飞檐走壁的感觉真的很爽。</p>

当然，短短几分钟的痛快，卫洵付出了十几小时的‘代价’</p>

【死亡倒计时05:24:36】</p>

【死亡倒计时03:56:28】</p>

【死亡倒计时——】</p>

“兑换。”</p>

卫洵喘着气，毫不犹豫将刚到手的积分换了时间。他难耐眯了眯眼，仰着头张嘴去接天上的雨水，冲散喉咙中尽是血腥味。</p>

【死亡倒计时27:39:31】</p>

“兑换初级恢复剂。”</p>

卫洵又道，被狂躁欲·望染红的双眼深处冷静的可怕，谁都看不出他刚才狂暴将尸化飞狐左统领撕成了肉沫。</p>

滴答，滴答。</p>

卫洵上半身的衣服完全碎裂，露出苍白劲瘦，不太健康的身躯。暗红色的纹路如荆棘花藤，自小腹处环绕而上。粘稠污浊的脏血从他自然垂落的手臂上，顺着野兽般尖锐漆黑的尖锐指甲，划过一道弧线，滴落。</p>

就着大雨冲刷，卫洵随意搓洗着沾了血液的身躯，苍白的皮肤随着急促呼吸起伏，利爪在脆弱的皮肤上留下红艳艳的划痕，彰显他冷静伪装下，还未散去的狂躁。</p>

直到现在，那种狂暴的，嗜血的欲·望仍在鼓噪他，驱使他，让他渴望放弃一切掌控，顺应力量，大开杀戒。</p>

但很遗憾，这种充满力量的失控，和虚弱无力的失控，对卫洵来说，都是失控。卫洵并不喜欢。</p>

厮杀，破坏，毁灭，自毁，体内血管里如同流淌着岩浆，卫洵浑身狂躁无法发泄，最终化作洪流，涌向其他地方，引得他不喜欢的失控。</p>

“呼——”</p>

卫洵面无表情伸手一攥，没有痛觉，异样失控感未起就萎靡下去。</p>

失去对身体的控制，这可不行。自始至终卫洵都没被暴虐疯魔的情绪控制，异常冷静。</p>

吸吸果冻般的初级恢复剂落到卫洵手中，被他一口喝干，连外包装都被他捏扁扔进口中。</p>

“修复肺部。”</p>

【名称：初级修复剂】</p>

【功能：修复一处指定部位】</p>

【价格：150积分】</p>

【备注：野外不要乱丢垃圾哦，外包装也是可食用的！】</p>

150积分的修复剂立竿见影，卫洵的死亡倒计时瞬间下降速度恢复正常，连同san值也不再掉落。这次总共花费了250积分，又让san值大幅下降，但和卫洵的收获比起来，这些付出是值得的！</p>

【滴，随机任务完成！】</p>

【任务奖励发放——】</p>

【您得到物品：萍萍的怨血绣鞋（场景）】</p>

【您得到物品：萍萍的日记】</p>

【您获得200点积分】</p>

【新景点飞狐山林，开辟进程80％】</p>

【滴，您杀死了尸化飞狐左统领，尸化飞狐图鉴收集进度3/4】</p>

【尸化飞狐左统领，高阶巅峰怪物，分食过赶尸人萍萍的尸化飞狐，是萍萍生前最喜欢的飞狐之一，全身包含猛烈怨】</p>

【您杀死尸化飞狐左统领，获得尸化飞狐王的仇恨，小心！王的报复不死不休！】</p>

【滴！您已拥有三件萍萍的物品，收集进度3/9，步入旅程主线！旅社主事人知道后非常高兴，决定奖励您300积分，如果您能将萍萍的物品全部收集完成，将获得特殊称号！】</p>

这是卫洵现在的信息——</p>

【导游信息】</p>

【代号：丙九（仅在这场旅程中）】</p>

【阶位：白银五星（丙九的阶位）5十】</p>

【死亡倒计时27:38:11】</p>

【积分：355】</p>

【精神污染值（san）：55】</p>

“还有一半san值，不愧是我，控制的可真不错！”</p>

卫洵洋洋自得，眼中红光褪去。随着伤口治愈与死亡倒计时增加，他的san值不再降低。就着积水，卫洵端详了下自己目前的外表。</p>

除了利爪和额头发丝中指节长的双角，和腹部的花纹外，没太多别的异变。</p>

当然，很多地方都悄无声息改变，比如在黑夜中，卫洵仍能清晰看到一切景象。在疾风骤雨中，他也感觉不到冷，浑身都充满了力量。</p>

这一切一切的变化，都如最诱人的饵，让人忍不住跌落追逐力量的深渊。</p>

卫洵挠乱发丝，勉强遮住角尖，小腹的纹路索性不去管。</p>

“指甲这样真不方便。”</p>

用完就丢的卫洵嫌弃抖了抖指甲，先是捡起被他抛进积水，洗净污血的怨血匕首。随手揣到兜里后，卫洵用锋利爪尖小心捻起一只同样被他嫌脏，泡在雨水坑里的绣鞋。</p>

小巧的红色绣鞋只有巴掌大，缎面光滑柔软，绣了蝎子蜈蚣等五，精致极了，握在手里就像一团云。</p>

【名称：萍萍的怨血绣鞋】</p>

【品质：场景（只能在本次旅程中使用，无法带出旅程）】</p>

【作用：未知】</p>

【备注：萍萍偷偷绣的绣鞋，本该是出嫁时穿的绣鞋。可惜她最终没能穿上】</p>

除了这只绣鞋外，尸化飞狐左统领的肚子里还有本薄册子，似乎是用某种皮做成的，轻薄如蝉翼，不沾染血滴雨水，一抖就干净如初。</p>

【名称：萍萍的日记（1/3）】</p>

【品质：场景（只能在本次旅程中使用，无法带出旅程）】</p>

【作用：获取一些信息】</p>

【备注：萍萍的日记，记载她的不同时期的往事】</p>

日记似乎被人撕裂，只剩小半，上面用特殊的墨，写了蚊蝇般的繁体小字。卫洵扫了几眼，啧啧道：</p>

“果然啊。”</p>

日记上大致写的就是小龙义庄背后的故事，当时兵荒马乱，战火频发，罗荣光将军率军死守大沽口为国牺牲后，由当时湘西司魁马老司出面，预备将英雄义士们的英躯带回湘西故土，让他们入土为安。</p>

可惜湘西多山，道路崎岖陡峭，当时又正值战争时期，匪患众多，过去赶尸人常走的山路被一群悍匪占据了。马老司无法，只能另寻路径。</p>

乌螺山是湘西禁山，历代土司王设下关卡陷阱，皆是不许旁人窥伺土司王墓，唯有历代为土司王守墓的切壁村人才知道进山安全路线。</p>

当时已经为切壁村村长的萍萍力排众议，将当年新建成不久的小龙义庄贡献出来，供赶尸队落脚。这一举措在守旧的切壁村中，引起了更大争议。</p>

日记大半是由墨色字迹写就，唯独最后一页，字迹疯狂潦草，是用深红色如血般的液体写成，透出刻骨的怨憎与恨意。</p>

【谁都不能离开乌螺山，谁也不能！！！】</p>

就着这点残缺日记，老码字人的卫洵脑补的不亦乐乎，赶尸术传男不传女，切壁村村长因为某个原因，将它传给了独女萍萍，引起了村中的矛盾与村民的不满，而萍萍成为村长，对小龙义庄的决议更令矛盾激化。</p>

在某个月黑风高之夜，村民们害死的萍萍，而萍萍早有预备，而且更狠，不仅反杀了全部村民，而且还设下诅咒，让村民们的尸体无法离开小龙义庄——</p>

对，卫洵怀疑那群腐尸就是切壁村村民。</p>

或许萍萍算到了，百年后会有旅队带湘军前辈们离开，重归故土，而那些尸体们会趁机跟上——但跟上也没用，因为花椒树上的诅咒也让他们终生无法离开乌螺山，魂魄都无法安息。</p>

“这女孩真不错。”</p>

卫洵啧啧叹道：“就是养的小动物太凶了。”</p>

要不是尸化飞狐太凶，也不可能打着打着把野花椒树给打没，放尸群过去啊。兜兜转转，这锅还得萍萍自己背。再者说，这花椒树已经快枯死了，今晚风雨雷电交加，估计也得完。百年来唯一的离开机会，那大批腐尸群不可能仅靠花椒树就能挡住。</p>

毫无心理障碍的卫洵直接甩锅，把日记和夺回来的绣花鞋往裤兜一揣，肩扛导游旗去追旅队——从开始战斗到现在，卫洵离队了十三分钟。</p>

幸好他身体异化了，能像羚羊般飞速灵活在山间飞跃，否则两分钟内还真不一定能回归旅队。</p>

“尸群也跑的挺快啊？”</p>

卫洵直到快赶上旅队时，才隐约看到了尸群的影子。从小龙义庄出来到现在，尸群一直紧紧跟在旅队后。野花椒树封印被毁，尸群更是没了最后的约束。距离旅队越来越近，卫洵隐约能听到箭矢划破雨夜的飕飕声和略显杂乱的锣声。显然，赶尸队已经和尸群打上了！</p>

“再坚持一会，我们已经快走到凶骨栈道了！”</p>

苗芳菲大喊道，难掩紧张焦急：“过了凶骨栈道任务就完成了！”</p>

她手里攥着个暗金色的小阴锣，锣身只有手掌心大小，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却仍旧油亮润泽，敲击时声音清脆响亮。</p>

和一次只能控制一头僵尸，旅社提供的劣质阴锣不同。苗芳菲手里的小阴锣敲击一下，就能指挥整支僵尸队伍！</p>

这是苗芳菲率先跪下，带领旅队平息前辈怨念时，得到的奖励物品。</p>

【名称：马苗二的小阴锣】</p>

【品质：独特】</p>

【作用：能控制高阶巅峰下的僵尸，最多能控制两头】</p>

【备注：使用次数3/10】</p>

只能使用十次的小阴锣，到现在苗芳菲已经敲击三次了，多亏有马苗二的小阴锣在，才能让赵宏图他们空出手来，对付紧追在后的腐尸！</p>

在丙九离队后不到十分钟，尸群终于追了上来，数十头腐尸不好对付，尤其是在狭窄陡峭的栈道上，旅队更不能在这耽搁时间，现在已经到了深夜十一点半，他们要在一点前将尸体赶过凶骨栈道才行！</p>

出发前旅客们将剩余的辰砂大半给了赵宏图与侯飞虎，僵尸被苗芳菲暂时接管，押后的少年咬紧牙关，展现出奇的冷静。</p>

每根箭矢上都或抹了朱砂，或绑了符咒，每次射入尸群都能有效拖延它们的速度，山路又窄，挤挤挨挨的尸群竟被赵宏图一人拦下，无法继续前压！</p>

而当赵宏图换箭的时候，侯飞虎就顶上。他手臂上是一柄改造的□□，射速比弓箭更快，银亮尖锐的□□似乎是用特殊材料打造而成，被□□刺穿的腐尸浑身崩裂，无法再起！</p>

正是因为有他二人断后，其他人才能以最快速度往前面赶。但走到凶骨栈道时异变突生，只见尸群们突然狂暴起来。</p>

当第一头腐尸攀上陡峭崖壁，如一只苍白腐烂的大蜘蛛般四肢并用，从崖壁越过赵宏图和侯飞虎，扑向旅队时，一切再不可控制！</p>

赵宏图箭法再强也只能同时射出三支箭而已，侯飞虎□□也有限，不可能既顾及山路，又提防山壁，继续留在这里他们将会落入被尸群隔离的危险境地！</p>

见势不妙，两人对视一眼连忙互相掩护着撤退，但追上旅队后才发现前方情况更加糟糕。</p>

从崖壁上攀爬过来的腐尸无法阻拦，扑入人群，竟将这支旅队众人生生隔开，所有人都要边护着背后尸体边战斗，一时间喊杀声与锣声响成一片，混乱至极！</p>

到现在也没人再留手，苗芳菲的花蛇斑斑化作一条巨蟒，尾一扫就能将三四头腐尸扫落悬崖，甚至还能护着石涛。</p>

王澎湃看似惊慌失措，圆滚滚的身体却意外敏捷，在栈道上上蹿下跳没被半头腐尸挨到，顺便还托了把差点跌落栈道的林曦。</p>

林曦嘴唇咬出了血，眼神意外狠厉，他一摸兜又拿出数把飞刀来，毫不犹豫甩向尸群，飞刀无限般被他摸出来，显然林曦也有特殊称号。</p>

只是战斗时他经常焦急望向身后，心不在焉，这才差点被腐尸袭击。</p>

侯飞虎知道林曦在等谁，他和赵宏图背靠背对战两方袭来的腐尸，赵宏图箭无虚发，而侯飞虎却收起□□，摸出一把□□！</p>

“砰！”</p>

枪响声回荡在莽莽大山，弹壳清脆坠落，侯飞虎目光仍旧冷静，心中焦虑，枪中子弹却着实不多。</p>

丙九何时才会回来！</p>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期待盼望导游归来。不仅是他，旅队中所有人皆是如此，他们现如今各自作战，如一团乱麻，缺了主心骨。</p>

再这样下去，意外迟早会降临！</p>

“啊——！！哥哥救我！”</p>

惊慌失措的惨叫声划破黑影，原本靠灵能相机闪光吓退腐尸的郁和慧没注意身后，被从石壁爬来的腐蚀扑的一个踉跄，虽是勉强站稳没倒下，手里的相机却意外掉落！</p>

郁和慧被吓得浑身都在发颤，他一边护着背后的尸体，一边想去捡掉落的相机。</p>

但扑过来的腐尸们却将他绊倒，将他压到了下头。</p>

浓郁的尸臭味令人作呕，溜到脸颊的水不知是雨还是尸浆，郁和慧慌乱想护着背后的尸体，但来自四面八方的强硬力量却在与他拉扯。</p>

这些腐尸想爬上他的背，让他带出乌螺山！</p>

“小慧！！”</p>

“哥，哥哥——”</p>

郁和慧被压在下面，腐尸们一个个沉重如铁，压的他直翻白眼。他竭尽全力向外伸出手，手指张开近乎痉挛，终于，在他被腐蚀压的近乎窒息的时候，一股带着兽腥味的暖流驱散了背后冰冷沉重的腐尸！</p>

“小慧快进来！”</p>

郁和安吓得满脸苍白，撑着章兽皮努力想把郁和慧护在怀中，那张皮还连着头，尖锐的弯角如玉长在硕大牛头两侧，牛皮上的牛头竟睁着眼，铜铃大的牛眼中满是血丝，异常凶悍。</p>

“哞——！！！”</p>

【名称：老黄牛的牛皮】</p>

【品质：特殊】</p>

【作用：披上老黄牛的牛皮，它们会将你认作一头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