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醉美湘西（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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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 切壁村。</p>

石涛揪着红色的手绢，浓妆艳抹的脸上笑容有点僵硬。男人习惯了叉开腿坐，但被旁人扫了几眼后, 石涛发觉以自己现在的身份, 叉着腿坐确实不雅，憋屈并拢了腿。</p>

“萍萍的婚事, 麻烦你们了。”</p>

苍老虚弱的声音从被竹帘遮挡的房间里传来，夹杂着几声咳嗽, 像嗓子里卡着浓痰, 呼吸声重的很, 仿佛下一刻就会背过气去。石涛注意到房间里窗户全都关着, 没有半点光。屋里似乎被草药熏过, 浓郁到让人喘不过气来。</p>

“村长您放心吧。”</p>

领头的精干女人笑道：“萍萍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 一定会操办的漂漂亮亮。”</p>

“咳咳……那就好, 那就好咳咳咳咳……”</p>

又是一连串撕心裂肺的咳嗽，上气不接下气，听起来里面病人都快咳嗽死了。但石涛冷眼旁观，却发现屋里女人们没有半点担忧紧张的神情，也没人着急。只有领头女人问了几句仪式要点, 还关心了下里面村长的情况。</p>

但村长除了咳嗽意外, 翻来覆去就是几句话, 嘱咐她们多关心关心萍萍。</p>

离开这间被草药熏过度的房子后, 石涛深呼吸了口新鲜空气, 总觉得自己都成了熏肉。女人们离开房屋后就三两散开，石涛刻意放慢了脚步, 果然不一会就有人从后面赶了过来。</p>

“石阿朵, 有关萍萍的婚事, 我还是想和再你聊聊。”</p>

追上石涛的，正是刚才领头的精干女人。石涛望了眼她的手腕，就见一条花斑小蛇如手镯般圈在那里，不仔细都看不清。</p>

“好。”</p>

两人回到屋中，这屋子是专门给她们这些被村长请来的人住的，总共有三栋，错落有致，呈三角之势，不知是不是巧合，正好把萍萍所在的吊脚楼围在了中间。</p>

“今天我看到萍萍出去了。”</p>

进了屋以后，精干女人道，颇有忧心：“我看啊，她还是放不下阿诚。”</p>

“是这么个事哩。”</p>

石涛附和：“要我说，村里人都知道萍萍跟阿诚是青梅竹马的一对，也是可惜的很。”</p>

石涛和苗芳菲在交流情报。他们开始第三景点后，便在各自的房屋里醒来。苗芳菲一看自身打扮，再看铜镜里那张颇为陌生的脸，便知道这哭嫁估计是旧景还原，情景扮演之类的。</p>

哭嫁是许多少数民族新嫁娘出嫁前的传统，参与者除了新娘以外，就是新娘的女性亲属们。苗芳菲扮演的身份是萍萍的‘姑婆’。当然村长家这支，传到现在也就只剩萍萍一根独苗。所谓萍萍的‘嫂子’，‘姑婆’，‘伯娘’之类的，大多都是村里女性替代的。</p>

她们从醒来就呆在这屋里，四人一间。苗芳菲很快就认出了石涛。两人对上了线，奈何屋里还有两个‘切壁村人’。不好当着她们面交流，便暂时先各自分散出去收集信息。</p>

“赵嫂子、候嫂子和王嫂子住北边屋里，林阿婆许阿婆和郁阿婆住西南边屋”</p>

石涛道，他和苗芳菲在东南边。不同的称呼，代表他们扮演角色的不同身份。</p>

萍萍的‘嫂子’、‘姑婆’，他跟苗芳菲以及屋里这一妇女，扮演的是萍萍的‘娘’。</p>

可见村长对独女的关心，家里没有女性长辈主持，便请来了村里的妇女们，要让萍萍盛大出嫁。</p>

“可怜的，也不能出去透透气。”</p>

苗芳菲道，语气微沉：“看萍萍天天怏怏不乐，倒不像是新嫁娘，更像坐牢了。”</p>

“苗阿姐怎么这样说。”</p>

一个不满的声音从门边响起，正是那个叫阿桑的切壁村妇女回来了，她颧骨高，下巴瘦，一脸刻薄像，声音尖锐：“萍萍出嫁可是咱们村的大喜事，怎么能露丧气像。萍萍年轻不懂规矩，难道苗阿姐也不懂规矩吗？”</p>

“是呀，咱们是被挑选出来的，被村长委以重任，可不能误了萍萍的大好喜事。”</p>

阿桑旁边的矮瘦妇女阴阳怪气，那双眼狐疑望向苗芳菲跟石涛，似是他们表现出半点不情愿来，就要去告诉村长似的。</p>

“阿桑嫂，阿文嫂误会了，对这喜事，我们当然是万分赞成的。只是今日见到了阿诚，他啊……”</p>

苗芳菲轻巧上前，三言两语解了这两人的怀疑，看样子还反倒拉近了不少感情。石涛是不懂女人聊八卦增进感情这种事，他老实闭紧嘴装壁花，不给苗芳菲添麻烦。</p>

等阿桑阿文都回屋去睡觉后，石涛侧耳听了听，确认鼾声响起，阿桑是睡着了，他这才再回屋里跟苗芳菲说话。</p>

“每人屋里的切壁村人，是监督咱们的。”</p>

石涛低声道，苗芳菲点了点头，声音很轻：“咱们这三栋屋子里的人，是监视萍萍的。”</p>

房间里只有一扇窗，正对着萍萍的房子。趁今天去村长家开会，苗芳菲绕着走了一圈，和赵宏图他们拉上线，确认这三栋房子里都是正好有一扇窗对着萍萍房子。</p>

赵宏图他们房里都只有一个切壁村人，还好找空子，他们屋里却有阿桑阿文两人，想说点话都得趁她们睡着的时候。</p>

“凌晨了，今天就是哭嫁第一哭。”</p>

石涛声音轻的很，房间里只点这一盏油灯。昏暗灯光映在他脸上，掩饰不住担忧。</p>

“苗队，有法子吗？”</p>

“哭嫁项目介绍太少。”</p>

苗芳菲语气凝重：“只是让我们体验传统哭嫁，第六日中午旅程结束。”</p>

第四日晚上八点是三朝酒会，接下来就到了哭嫁。他们在切壁村醒来时已经是半夜十点半，十一点的时候就被村长召集过去开会。现在是凌晨十二点半。</p>

算是到了第五天。</p>

醉美湘西是六日五晚的旅行，旅程会在第六日中午结束。也就是说只要他们能活着撑过一天半的时间，就算通过旅程了。</p>

距离旅程结束如此之近，苗芳菲跟石涛脸上却没有丝毫轻松的神情，实在是信息太少太模糊，他们又没有卫洵得到的萍萍日记，现在对萍萍的生平都只能根据现有信息推测。</p>

“萍萍要嫁人了，但她嫁的不是心上人阿诚。”</p>

石涛道：“切壁村所有人对这场婚礼都非常看重，热情的有点过了，就算萍萍是村长女儿，也不该这么热情的。”</p>

“重病的是村长，萍萍的父亲。”</p>

苗芳菲梳理：“他病入膏肓，需要特殊的胎肉治疗。”</p>

洗三时鬼婴对苗芳菲的好感达到满值，因此苗芳菲额外得到了记忆碎片的奖励，看到了点萍萍的过往：“萍萍是躲在山洞里生产的，她知道村里人要对她的孩子不轨。”</p>

“村长迫切希望萍萍成婚，是为了让她怀上特殊的胎儿？”</p>

石涛顺着苗芳菲话向下推测：“那这个项目，咱们要破坏这场婚礼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