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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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伟的话问得我无话可说，而且他的样子看起来已经没有大碍，我就没理会他。

祖姑婆这时坐在江边，似乎在回忆往事，我惊讶地发现，仅是从屋内走到屋外，祖姑婆的头发就白了不少。

“哎，五十年了，这世事真是变化太大了。”

“祖姑婆！”我挨着祖姑婆坐了下来。

祖姑婆扭头看了看我，拉着我的手笑了笑，“子木，祖姑婆谢谢你，你让我彻底解脱了。”

“祖姑婆，我还是不明白，您说您被鬼上了身，那之前的祖姑婆到底是不是你啊，如果不是你，为什么你会记得我呢？”

祖姑婆叹了口气，“这人的魂魄啊，死的时候就会消散，我掉入水里的时候，因为灵石的原因，还保留着一丝余魂，所以之前的我大部分都是那个鬼，属于我的部分也仅仅只是保留了一些记忆。”

祖姑婆的话有些拗口，不过仔细想想也能想明白。

“祖姑婆，您身体怎么样？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您，您还撑得住吗？”

祖姑婆轻轻拍了拍我的手，“没事儿，有什么问题你就问吧，而且得尽快问，祖姑婆的时间不多了！”

“祖姑婆，我~~~”

其实祖姑婆的意思我明白，她现在是靠着最后一丝魂力支撑着，很快这丝魂魄就会消散，魂魄一消散，祖姑婆的大限也就到了。

“呵呵，子木，不必难过，祖姑婆本来就是已死之人，被那个鬼拖着多活了几十年，够了，我也是时候去见我那老头子了。”

“祖姑婆，您不恨蒋烈阳？”

祖姑婆这时看向江面，一双眼睛迷离起来，“恨？我当然恨！可是自古爱恨只在一线间，我若是不爱，又哪儿来的恨呢！”

“可是他骗了您那么久，您~~”

“算了，我们俩都是死人，人死了就一了百了。不说这些了，你不是说有问题吗？问吧！”

对于祖姑婆的事，我始终替她觉得有些不值，我现在对龙全还没有完全释怀呢，何况骗她的是跟她同床共枕几十年的人。

不过既然祖姑婆自己都放下了，我也就不好继续往下问。

关于祖姑婆的问题，我有很多，好多问题都是我一早就想问的，只不过之前碍于和祖姑婆的关系，我一直没敢问。

现在突然要问，我一时之间还想不到先问什么。

愁眉苦脸想了半天，最后我想到一个我最想问的问题。

“祖姑婆，毕先生~~哦，不是，蒋闫焱说您也是魂祭之人，您到底是不是啊？”

祖姑婆这时得意一笑，说道：“闫焱这孩子就是心思太重，不过也不怪他，当年我掉入水中，本应该死了的，可是我又奇迹般地活了过来，难怪他会往魂祭这方面想。”

我一听，明白了，祖姑婆是说她没有完成魂祭。

“可是既然您没有完成魂祭，那您那些本事，符经啊续命啊，这些都是从哪儿学来的呢？”

祖姑婆侧过身子，面对着我正颜说道：“子木，这事也是我正想告诉你的。其实很多事情我也没弄清楚，但是关于那块灵石我应该了解得差不多了。魂祭这件事，一开始我也只是从我爹嘴里听过一两回，说简单一点就是人和神灵之间签订的契约，而这块灵石就是两者签订契约的途径。当年虽然我没有完成魂祭，但我始终是通过了这种途径，所以我估计我的一部分魂魄还在神灵那儿，只不过我不符合魂祭的条件罢了。而符经和移魂转魄这些本事，正是那个鬼通过我的失魂之躯从死人世界获得的。”

听见祖姑婆提到灵石，正好把我另一个问题带了出来，于是我马上追问道：“对了，那块灵石，为什么把你和向伟的魂魄放出来之后还是红色的呢？正常不应该是蓝色吗？”

“灵石为什么会变颜色我不知道，从此前的几次经历我大概得出了一个答案。这个灵石除了能打通人间和死人世界的通道之外，还有聚集魂魄之效。不仅如此，灵石可以将多个魂魄融合起来，这就是我能够一再续命的根本原因。但是这灵石配合不同的躯体又有不同的功效，比如，你我失魂之躯，在接近灵石时，灵石的光就会自动接近我们的躯体，在这个过程中，灵石其实就是在以其精魄来弥补我们所缺失的魂魄。

而如果一个将死之人靠近灵石，他的魂魄就会被灵石所吸走，吸走之后，灵石会在体内将魂魄治愈，这个时候如果将此人继续放在灵石旁边，过不了多久，灵石就会将治愈之后的魂魄还给将死之人，这个人就会完好无损地活过来。不过，这个功效只针对阳寿未尽之人，也就是魂魄没有缺失的人。

至于你所说的变颜色的问题，应该是灵石将魂魄还给我和向伟之后，体内还残存着其他魂魄，所以才没有变回蓝色。”

听完祖姑婆的话，我思考了许久，她给出的答案的确解释了很多问题，比如为什么刚开始蓝色光带会围着我、比如为什么我被揍得半死不活的时候会被灵石吸走魂魄，回魂之后就活蹦乱跳了、再比如为什么我还没点向伟身上的穴，他和祖姑婆的魂魄就回来了，等等。

另外，抚仙湖底的那些红色石头此刻也有了解答，那些石头应该是储存着湖底那些僵尸的魂魄，我们闯入之后，魂魄被释放出来，所以才有那些僵尸直愣愣看着我的那一幕。

这些问题有了答案，我心里也有了不少底气，正在我想接着问的时候，有人走了过来。

我扭头一看，正是黄悦翎，她一个人冲着我们小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