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气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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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弱女子身披淡青薄纱，如云雾缭绕飘渺，牙白的裙褶错落有致，垂地而下。娇弱的美人用那绣工上好的帕子掩面而泣，肩膀一颤一颤，惹人怜惜。

“大伯，大娘，可柔还有何颜面存活于世？”殷可柔那断线的泪珠怎么也掉不完。

“这……”许从语看了看一言不发的殷晋戎，见他面色阴沉，微微叹气。

夫妇二人对殷可柔的生父殷柩全心生嫌隙，厌恶他嗜赌成性，变卖家产，惹得殷老爷一病不起，卧床多年，连妻子也是动辄打骂。

此等不仁不孝之人，赌红了眼，更是把自己的小妾送入柳香楼，变卖银两还债，惹得全雍京的百姓笑话。

殷可柔从前也没少受殷柩全打骂折磨，殷柩全瞧着她出落得愈发标致，还扬言把她送入柳香楼陪她那生母，吓得殷可柔躲在将军府多日不敢回去。

一道圣旨下来，殷柩全收获满满嫁妆，连忙就把殷可柔送了出去，还劝告她尽全力讨好太子。

想到这儿，夫妇二人不免对殷可柔心生同情，殷可柔身世凄惨不说，身为女子最重要的颜面和名声都毁了。

“可柔，你是不是得罪了玄神贵女？”许从语想起殷初初丧葬上那美如谪仙的少女，她的面容和自家女儿一模一样，不知为何不忍妄下定论。

就连殷晋戎也是点点头，神情肃穆道“玄神贵女如此行事定是有缘由的，不然怎会在众人面前为难弱女子？”

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殷可柔，面色疑惑。

殷可柔本以为她跑回将军府哭闹一通，会得到许从语和殷晋戎的怜惜与疼爱，谁知两人反而怀疑起她来了。

到底不是亲生的，她说话还是不可信。

她从小缺少父母疼爱，幼时呆在殷初初身旁，殷初初待她如亲姐妹，却仍弥补不了童年的缺失。

因此，每当看着殷初初对着父母撒娇任性，一家三口和谐美满的画面，她心中羡慕不已，泛起一阵酸楚，感觉自己是多余之人。

如今哪怕殷初初死了，夫妇两人也不曾真心诚意似亲身女儿般待她。想到这儿，她不禁咬咬牙。

凭什么，殷初初什么都可以拥有？出身富贵，父母宠爱，聪颖过人，才情出众，就连太子也为之惊艳。

她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同殷初初相比，所以当殷初初兴奋地和自己说喜欢太子之时，出于嫉恨和害怕，她便下定决心暗害殷初初。

“可柔也不知为何如此，呜呜呜……”殷可柔开始佯装无辜，好让两人赶紧打消心中的疑虑。

谁知，站在殷晋戎和许从语身后的奴婢朱羽，突然道“老爷，夫人，奴婢亲眼所见二小姐被百姓侮辱，那日在市集可是被鸡蛋菜叶扔得满身都是！”

朱羽涨红了小脸，像是义愤填膺的样子。

闻言，殷可柔脸一僵，此事太过丢失颜面，突然被提起令她尴尬不已。虽是如此，为了能让两人信任她也硬着头皮道“唉，可柔当真委屈啊……”说罢，眼泪涟涟。

朱羽点点头，撅起嘴唇认真道“对呀，二小姐是真的很委屈，那些民众怎么能这样说您呢！他们居然说是您害飓风卷起的！奴婢怎么也不敢相信！”

许从语和殷晋戎闻言，大惊失色，愣怔半晌。夫妇二人得皇上大赦特许，一月内无论何事皆可静待于府内，为殷初初悼念祈福。

而两人女儿去世不久，自是毫无闲情逸致上街游玩，便是祭天大典也未前去观看，一直呆在府内陪伴殷初初，从未离开。况且，殷晋戎也未上朝许久，自然不闻政事。

如今殷可柔前来哭闹，二人才知她在祭天大典上被玄神贵女戏弄，丢尽了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