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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人委委屈屈的被自己嫂子强迫上了花轿,抬到了花自芳说定的人家金家。那家人做事,极为认真,全都按着正配规矩来的,又有丫鬟仆妇伺候,故拜了天地,入了洞房,见到自己的夫婿金大家,长的端是人品俊秀,袭人心内便有几分愿意了。
三朝回门后,袭人便正式在金家过活了。只是金大家三日两头不在家,偶尔在家了,又病恹恹的,也不肯让人服侍,只自躺了几日,一旦好了,又跑出去了。袭人见状难免心内疑惑,不知何故,可金家生活富足,与她在贾府的生活不遑多让,便鸵鸟一般的不去多问多想。直到某日,金大家跟一群世家公子一起回来了,还把她也拉了出去陪酒时,她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夫婿是个优伶,原先在富贵人家里唱戏,积了许多家底,如今自己刚组建了个班底,在各府里奉承唱戏呢。
袭人真是吓呆了。
优伶?戏台上唱戏的那种?那可是下三滥的地位,和娼妓是差不离的角色,听说许多颜色好些的戏子还要陪恩客睡觉呢……,袭人突然一省:是了,金大家的偶尔回来病恹恹的,定是因为陪恩客做了那见不得人的事情,才会身体不舒服。袭人一阵恶心:自己怎么能做这种人的妻子?便是再富贵也不行。
袭人起了心逃跑,却因计划的不周详,被贴身丫鬟偷偷报给了金大家知道,金大家于是拿着戏班子里的手段教训了她一顿,又逼着她跟着自己去陪了几次酒,把个袭人折磨的病了好几场,哭着求饶了才放过她。从此后,袭人便老实了许多,只是到底不死心,后来好容易找了个机会,想朝娘家求救,却听说自己娘家犯了事,哥哥嫂子侄子俱被卖到不知道哪里去了。袭人顿时心如死灰,钱财被控制,无处可去,无人依靠,自己一介弱女子还能怎么办?也只好屈从金大家的安排,生不如死的活着了。有几次,袭人被折磨狠了,也起了必死的心思,可又盼着来日能和哥哥一家团聚,不敢悄悄儿死了,便无可奈何的挺了下来。
不说袭人生活,只说夏金桂自袭人秋纹等人走后,后方稳固,便开始向整个荣国府的管家大权进军。
虽然一进门就管着家,但毕竟头上有个王夫人这样的太上皇压着,处处不便。
但王夫人虽然出身王家,去也是大字不识一个,眼里只有黄白之物而已。
在夏金桂眼里,她是什么也不如的。
按理说,要想扳倒自己的婆婆,至少需要精心谋划,步步为营。
最起码,要取得老太太的支持才可。
但夏金桂冷眼旁观,知道老太太虽然看不上王夫人,却也知道要用二房辖制大房,这样她才能安享晚年。
更何况有宫里的娘娘,老太太也不会让自己取代王夫人的。
要不然大嫂子李纨也不会这么憋屈。
不过夏金桂也是理惯了家的,内外兼修,非同小可。
如意不过对付徒有地位,却脑子不过寻常的王夫人,她便打算剑走偏锋一番。
于是她开始仔细核算家里的账目,于是很轻松的发现了前任管家李纨做的许多手脚。
李纨不过泥菩萨一般的人物,丈夫死得早,一心想把儿子教育成才,内心深处和整个荣国府有点隔离。
所以夏金桂只是眉头微皱,便没把她放在眼里。
就算一进来就把李纨得罪的透透的,连面上情也不讲,那又如何?
这李纨有什么能耐反击?
凭着她夏金桂丰厚无比的嫁妆,又是府中最受宠爱的宝二奶奶,无论是手腕还是势力,都远远超过她,怕一个寡妇作甚?
夏金桂左思右想后,于是便和宝玉商量的名义,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
宝玉听说后,面上一呆:“大嫂子她?”
夏金桂“愁眉不展”道:“二爷,如今我可怎么办呢?这么大的缺漏,便是把我的嫁妆都填进去,也是不够使用的。”
其实夏金桂拿出十分之一的嫁妆,便足够填了这缺漏,但她又不是凤姐那样的缺心眼,怎么会拿自己的嫁妆去填公中的缺漏?
事实上大凡有点像心眼的,立场坚定的媳妇,都不会这么干。
也只有凤姐想维护这个家,又有心气的人,才会这么干!
宝玉便想说自己有钱,可看了看夏金桂核算出来的数目,宝玉自觉的闭嘴了:两、三万两的银子啊,自己托在凤姐店铺的收入才多少?统共不到一千两,怎么补的上去?
没奈何下,宝玉便要跟夏金桂一起去找了王夫人,夏金桂慌忙拦住了他,只说这事自己去禀告就成,宝玉是爷们,没道理管起内宅的事情来。
宝玉忧心忡忡道:“万一太太怪罪姐姐,可怎么是好?”
夏金桂笑道:“这些账又不是在我手上出了纰漏的,太太明察秋毫惯了,哪里会怪罪我来?二爷忒多心了。”
宝玉听说,不好意思的笑了。
待宝玉出门应酬后,夏金桂静静坐了许久,便亲自捧了账册去了稻香村,说太太查了账册,知道大嫂子被下人蒙蔽狠了,有些账目模糊了,还请大嫂子赶紧自查下,重新交割清楚。
李纨一听便知道自己做的事发了,心下暗恨,就算知道夏金桂是给她梯子下,也仍不待见她:太太会去查账册,会知道有漏洞,还不是你这个宝二奶奶使的坏?如今在这里装什么事后好人?没得恶心人。
哼!果然是商户出身的,一心钻到钱眼里的,管家如此严苛,早晚会把整个荣国府得罪的死死地。
只是就算心里再厌恶,面上李纨还是和和气气的说,太太宽容,自己立即自查,到时一定给太太一个满意交代。
等三日后账册再送到夏金桂手中,果然多了许多本来已不存在东西,夏金桂细细一算,还短了约有五千两的银子,只是夏金桂知道,此事已经到了极限,再逼,就真是彻底撕破脸了。故也就罢了。
她哪怕再不把李纨放在眼里,却也知道闹开了,对自己的名声很不利。
她要在荣国府站稳脚跟,说一不二,有很长的路要走,在这条路上,一个贤惠的名声很重要。
而后夏金桂赶去荣禧堂,禀告了贾府账目中的许多漏洞,又一一指了出来,并为李纨说了许多好话,说她贤德惯了,被下人糊弄了,如今已查了许多奴才的缺补回来了。只是她又发现缺了的有些东西,和怡红院的账本子是相连的,是从前那群丫鬟偷了怡红院的东西,府里给补上后,她们人心不足,见东西好,又循环偷了。这也是一大笔财物,还请王夫人做主,拟个章程。
王夫人冷冷一笑,也不说什么,先让夏金桂回去。
夏金桂自然知道王夫人要施展手段了,但是她却不肯回去。
回去了,查抄财物的事情,便和自己无缘了。
于是她继续道:“媳妇久闻太太治家有道,进退如意,一直羡慕的不行,如今进了荣国府,跟在了大佛身边,想学个一招半式的,还请太太看在媳妇虚心请教的份上,让媳妇观摩观摩。”
一番话捧得王夫人心中大乐,迷迷糊糊的点头答应了。
于是王夫人唤来周瑞家的,让她带人抄秋纹、碧月等人的家,夏金桂早有安排,早早地安排了自己两个陪嫁嬷嬷,三个陪嫁婆子,都是健壮有力的,与周瑞家的一起去了。
这一路浩浩荡荡,周瑞家的不过带了七八个婆子,但夏金桂的人也有六个,气势竟不比周瑞家的差。
周瑞家的并不知道的是,她身边的几个婆子,早有两三个被夏金桂暗暗买通了,事实上,这支队伍无形中由夏金桂说了算。
这一搜查,便搜出了许多府里的东西来。事情报到王夫人那里,于是王夫人便让人拿了贾府的名帖,去找了顺天府尹,说家里东西被偷了,请衙役把花自芳一家也都抓了。
花自芳喊冤,周瑞拿着他们家搜出来的金银珠宝,一口唾沫唾到他们脸上:“冤?你有什么脸喊冤?这么好的白玉首饰,是你们这些穷鬼配有的吗?你知道这东西的价格吗?把你们阖家卖了都买不起!还有那个琉璃灯盏,那个灯座上面还明明白白的印着我们荣国府的名讳呢,你是个什么人物,也敢用这样的东西?也配?罪证都在这儿摆着呢,你还敢在这里给我喊冤?我呸!”
花自芳一下子哑了,他不识字,哪里知道那琉璃灯盏上是什么字?
花嫂子在一旁忙叫道:“大人,大人,大人圣明,那不是我们偷的,那真不是我们偷的!我们当家的的妹子原来是荣国府宝二爷的贴身丫鬟,那些东西是宝二爷赏给她的。”
周瑞眯眼道:“宝二爷赏给袭人的?你说大话也不怕风闪了舌头!这东西是我们太太心疼宝二爷看书辛苦,特地找我们老爷讨给宝二爷的。宝二爷最是知道规矩,就是再疼袭人,也不肯把我们老爷、太太赏给他的东西送人的。再就是,你不是说,宝二爷赏你妹妹的那些东西都让你当家的置办成嫁妆给你妹妹了么?既然二爷赏给袭人的东西都没了,那这些就不是二爷赏的了。既然不是二爷赏的,东西又在你们那里用着,还敢说不是你们偷的?”
花自芳、花嫂子慌的不知如何是好,又有儿子在一旁惊吓的直哭,脑子便不够用了,说话颠三倒四的不清楚,周瑞哪里耐烦听他们的,一顿打下去,看着衙役拉着他们的手画押签字,结案了,便带着东西去回王夫人了。
花自芳、花嫂子在牢房里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拖出去卖了,心痛难忍时,为自己的一时贪心后悔不已,又恨袭人做事不规矩,偷东西也知道分寸,如今连累一家成了罪奴,家产俱没不说,还要骨肉分离,不知何时才能再聚。
那些从怡红院旧丫鬟家里搜出来的东西,似乎都进了王夫人的私库,但实际上,却有大半经过夏金桂的手段,入了她的私库,不知不觉间变成了她的嫁妆。
王夫人和周瑞家的大字不识一个,论管家、财务、做账手段,统统被夏金桂甩出几里路去,竟然浑然没有感觉出来,只觉得凭空手里对了几千两银子而高兴,心中还鄙夷这些丫鬟果然是穷人,这么多年竟然只偷了这么点。
她们浑然不知,夏金桂手里已经多了三四万两。
不过明面上,那些变卖的银子,落在夏金桂手里不过几百两银子而已。
夏金桂冷笑一声,心中对王夫人的鄙视更深了一层。
她心里其实已经做好了当河东狮的准备,哪知道太太竟然这么不经打。
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和她对着干,只需要委婉点,柔和点,便能不知不觉间让被我牵着鼻子走。
不过即使如此,夏金桂也不会到此为止,宝玉回来的时候,她愁眉苦脸的和宝玉说道:“……我就听了这么些,其他的怕被人发现,也不敢多听了,只是据我听的那些猜忖,袭人、秋纹那些丫鬟们怕是都保不住了罢。二爷……你、你可千万不能怪太太,太太她、她固然不念旧情了些,可到底都是为了你好,为了咱们这个家好的……。”
宝玉怔了许久,才对宝钗道:“若是有办法,尽量找到她们,好歹好好安置了。”说着忍不住潸然泪下。
夏金桂忙搂着他安慰不已。
从此后,宝玉见了王夫人,虽然依旧尊敬,但到底带了一丝隔阂。
当夏金桂在荣国府纵横跋扈,施展手段瞒天过海的时候,林昭统帅一只八百人的队伍,抵达了松江府。
孝德帝一直想让内务府和户部主持松江开埠,但几年下来,效果十分不理想。
如今林如海在户部做了几项大功绩,入阁在即,琅嬛郡主林黛玉过了年又要和恒亲王成亲。
所以林昭这个官至“锦衣卫左都督”,却“无权无势”的一品高官,就不易待在京城了。
“忠勤伯林昭仍为锦衣卫左都督,松江府设督办一名,总领军民各事,督办开埠。”
林昭带着足够的人马,组织了一只船队,走渭水,进黄河,到运河,再一路南下,一路也不下船,只用了十几天,便到达了松江府,本地士绅以及松江府官员还有金陵一干相应富贵人物都过来迎接。
看到林昭船队中那些三桅、五桅的大船,还有船上那些黑漆漆的火炮,以及跟随林昭下船的那些杀气腾腾的精锐,所有人的态度都是恭谨了十分,就凭着这些大船,这些杀气森森的护卫人物,他林昭在江南一地就可以横行了。
在码头上迎接的一干富贵人物中,很多都是金陵勋贵和派过来的人,自然江苏从上到下,有的官员亲自来到,有的则是派了人,这些人迎接是一方面,另外也是来看看风色。
前段时间,金陵甄家被抄家,金陵官府被撸了一空,如今的官员都是新上任,自然要好好地和这位“天子爪牙”留一个好印象。
但是还有相当多的人对林昭很不爽。
所有人都知道,林昭起家是在扬州,在哪里他屠戮了无数的盐商,收拾了无数的巨贾,依仗的是皇帝的宠信和他老子的势力,那锦衣卫就是最重要的原因。
如今他老子入了阁,妹妹又要嫁给王爷,但是他本人却因为太过优秀而被皇帝打压,打发到这里来,事实上现在林昭什么也不是,甚至受到皇帝猜忌,不过顶这个忠勤伯和锦衣卫左都督的虚衔罢了,区区一个松江督办又能算多大,也就是知府这一级。
你林昭当年在扬州,又是杀人,又是抄家,各处都被压的够呛,几年时间刮了几千万两银子,现在你来了,又是无权无势的,都说你林昭富甲天下,这次也该你出点血了,要不然就让你看看什么叫欺生。
但是看到这些火炮,看到这些大船,看到披挂齐整,杀气森森的锦衣卫精锐,他林昭居然还用船运过来了百余名骑兵。
大家面面相觑之余,都是无话可说,不管林昭现在是个什么处境,这股力量摆出来,谁都不敢说话了,最起码下马威之类的事情还是不要想了,要不然,丢人现眼的只怕就是自己了。
林昭站在码头,扫过前来迎接的众人,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各位大人,各位乡老,本伯何德何能,居然有劳各位前来相应,实在是有愧,在此拜谢了!”
林昭先是语气淡淡的施礼问候,也不待众人众人回礼,直接环顾四周,笑着说道:
“本伯在船上的时候,就听说松江府开埠,人力物力都是紧缺,许多工程进度耽搁了许久,陛下对松江开埠寄以厚望,所以本伯在这个码头上发个话,七天后,松江府上下开始清丈田亩,点检人口,有人出人有力出力,一定要将开埠的各项工程尽快搞起来。本伯十分期待的想知道,到底会有谁会拖后腿。”
众人愕然,却不敢说什么反对反驳的话语,这林昭果然猖狂无比,初到松江,就要先给大家一个下马威了。
不少人想到林昭的传闻,都是心中不由得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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