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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至两三日前。

秦九州离开洮儿镇之后,当天正午,就已经带着少女鹿鸣来到了东海。

有件事其实很奇怪,就是洮儿镇黄土巷的那些贫苦人家当中,臃肿肥胖之人并非很多,但也很少能够见到有人面黄肌瘦,包括这被秦九州相中,准备当作“礼物”送给云泽的少女鹿鸣,也是如此,尽管经常吃不饱饭,忍饥挨饿,却也依然是个血肉饱满的模样,尤其将脸洗过之后,说不上白白嫩嫩,但与以往见过的泥腿子相比,也能算得上是天壤之别。

赶路途中,秦九州心生好奇问了这件事,少女鹿鸣最开始的时候还一门心思都在横渡虚无所能见到的景象神奇上,不屑理会,后来逐渐瞧得厌倦了,秦九州又问遗体,这才终于简单解释,原来是这座靠海而生的洮儿镇,无论春夏秋冬,一年四季都不缺少食物,只是相较于另外三个季节而言,靠海吃海的洮儿镇,太过寒冷,再加上往年又有那座富贵府邸的大户人家施舍粥粮衣物,就导致许多人入冬以后,都不愿意再如往常一般出门赶海,或者下海打渔。

其实不光黄土巷,包括与其相邻的另外两条泥土巷子里的许多人家,都是如此,毕竟张嘴就有粥粮吃,伸手就有衣物拿,又有谁还愿意再去冒着凛冽寒风亲自动手,丰衣足食?

人之性,生而好懒不好勤。

所以今年冬天的情况,其实还是少女鹿鸣生平首见,但她也并非只是今年才做这些小偷小摸的下作之事,而是打从懂事开始,就已经不再指望那个不当人的断臂母亲,因而翻墙越户一事,少女才会如此轻车熟路,今儿个在这家偷点儿鱼干,明儿个在那家拿点儿腌菜,八街九陌的邻里街坊,早就已经对此习以为常,倘若谁家少了点儿什么东西,不消多说,若非是被野猫野狗偷偷叼去,就是被少女鹿鸣暗中光顾了一回。

但习以为常是习以为常,一旦被人抓了现行,没能来得及逃走,依然免不了一顿毒打。

说起这些的时候,少女鹿鸣卷起衣袖,将手臂狰狞疤痕展示给秦九州看,从小臂中间的位置一路蔓延到手肘末端,虽然早就已经愈合无恙,但却难免留下一道狰狞丑陋的痕迹。少女眼神阴冷,一边开口解释伤疤的来历,一边止不住地骂骂咧咧,原来是少女两三年前一次偷拿人家晾在院子里的大黄鱼,因为一时不慎弄出了些许动静,还没来得及翻墙离开,就被主家抓到,情急之下,便顺手拿了渔网将她直接网了下来,这才导致少女一个不慎摔在地上,手臂刮在墙上一块凸起的石头上面,这才留下了这条疤痕。

秦九州有些好奇,一条黄鱼罢了,何至于此?

鹿鸣闻言,用力翻了个白眼,大声嚷嚷着纠正过来,应该是大黄鱼才对,那是海中极其少见的一种鱼类,味道鲜美,价值昂贵,倘若有人能够捕上一条,再顺利找到买家,只需要做成这一桩生意,就可以在接下来的好几年之内衣食无忧。

秦九州这才恍然。

随后目光望向少女放下衣袖之后,逐渐遮掩起来的伤疤,啧啧轻叹。

落到这种地步,算不上冤枉。

只是少女嘴里还在嘟嘟囔囔,方才还说那户人家真是走了天大的狗屎运,一转眼,就开始念念不忘那条大黄鱼,说自己这辈子活到现在整整十一年了,只听别人说过大黄鱼如何鲜美,却还从没尝过究竟是个什么味道,好不容易有了一次机会,结果不光没能吃到,还在手臂上留了这么一条难看疤痕,等到之后跟人学了拳法,本事大了之后,就肯定还要再来一趟洮儿镇,将那拿了渔网害得她从墙上掉下来的男人直接打死,不,是要打个半死,然后丢进海里当鱼饵,怎么也得钓上一条大黄鱼才行。

少女眼神阴鸷,说话同时,浑身上下都在无形之中透着一股子狠辣之气。

秦九州不再答话,只是眼神闪烁,含义不明。

正午时分,两人重新脚踏实地,来到东海之畔,少女鹿鸣对于海上风景没有任何兴趣,毕竟洮儿镇就是靠海吃海,所以这幅天高海阔的场景,早就已经瞧了十万八千遍,再好看,再壮阔,也已经看得厌倦了。

反而秦九州眸光湛湛,对着一望无际的辽阔海面看了许久,这才终于深呼吸一次,逐渐平复下心湖中的涟漪阵阵。

而后秦九州便在少女鹿鸣极为古怪的眼神当中,冲着海面拱手抱拳。

“小生秦九州,受云泽之托,特意前来,还请现身一见。”

云泽只曾说过可能会有一位撑船老人来见他,但具体应该如何称呼,对方姓甚名谁,云泽却是未曾提及,秦九州如今记起,也为时已晚,只能省略过去。

而起话音方落,东海之上,便有一场极为浓郁的大雾悄然生出,秦九州眼神微微一凛,面上不动声色,少女鹿鸣却是惊讶得瞪大了眼睛,直到少女在那海雾深处瞧见了一抹黑影缓缓出现,缓缓靠近,直到那抹黑影逐渐变得清晰起来,穿透一盏泛着幽光的长明灯笼,摇摇晃晃,吱呀作响,少女鹿鸣立刻尖叫一声。

“爹呀,鬼!”

连忙躲到秦九州身后。

后者满脸无奈之色,鹿鸣虽然性情险恶,是个有娘生没爹教的泥腿子,但终归还是少女年纪,会对这种场景觉得害怕,理所当然。只是在此之外,秦九州注意到鹿鸣下意识叫出来的那句话,有些奇怪。

无论是不是顺嘴而言,都是叫娘,开口叫爹的,哪怕秦九州活到现在已经几千年,也还是头一回见到。

那断臂妇人,真就让她这般生厌?

秦九州默然片刻,忽然瞧见脚边海面上涟漪阵阵,蔓延而来,便抬头望去,那条相对于整座浩大东海而言甚至就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的小船,已经十分靠近,少女鹿鸣就躲在他的身后,用力揪着他的衣裳瑟瑟发抖。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雾,一艘悄然而来的小船,以及船头那盏光芒幽幽的长明灯

不怪鹿鸣会被吓成这幅模样。&bsp&bsp

小船终于靠近岸边。

行船老人站在船尾上,肤色黝黑,身材高大,一身腱子肉颇为壮硕,只是头上戴着宽大斗笠,瞧不见面容长相,唯独露出一把白胡子,让人能够知道这位向来都是惜字如金的船家已然年岁不小。只是在此之外,秦九州却是神色之间变得凝重无比,无关修为境界,而是这位撑船老人绝不是人,并且身上鬼气之浓重,简直匪夷所思,就好像是刚从阴间而来,悄然弥漫的鬼气森然冰冷,哪怕秦九州,也忍不住屏息片刻。

随后张嘴一吐,就是一股肉眼难见的黑色寒雾。

撑船老人微微抬头,露出下半张脸。

“真是泽哥儿让你来的?”

后续应该还有一句话。

撑船老人未曾继续说下去,但秦九州却是心知肚明,尤其面对这位撑船老人身上逐渐压迫而来的无形气势,虽然同在圣人修为,可秦九州却莫名觉得震撼且压抑。

就好像凡夫俗子,路遇高山。

仅仅只是气势压迫,就已经让他呼吸困难,秦九州对此百思不得其解,被迫无奈,只能手掌一翻,取出了那只笔杆刻有“下笔如有神”五个蝇头小字的狼毫小锥,手腕轻轻一震,狼毫小锥就立刻亮起一抹朦胧灵光,而在笔尖末端,则是逐渐凝成一粒雪白珠子,不断飘散出恍如水雾一般的飘渺白光,反哺自身,在撑船老人的气势压迫之下,强行撑起一片属于自己的领地。

秦九州这才松了口气。

紧跟着身后就传来噗通一声。

少女鹿鸣毕竟只是凡夫俗子,扛不住这种压力,哪怕有着秦九州拦在前面,也依然被那气势压得昏死过去,小脸雪白,唇无血色,倒在地上无意识间蜷缩成团,瑟瑟发抖。

秦九州眉关轻蹙,被迫无奈,将手中狼毫小锥轻轻一点,那粒雪白珠子就立刻轻轻落下,最终悬在鹿鸣眉心之处,相距约莫寸许左右,逸散而出犹如水雾一般的灵光逐渐扩散,将其完全包裹起来,少女这才面色稍好一些。

秦九州转而重新看向撑船老人,苦笑不已。

“小生秦九州,确是受人之托而来。”

稍顿片刻,秦九州忽然有些神色古怪。

“云小云泽只托小生问一句,云温裳,近来可好?”

闻言之后,撑船老人收敛气势,微微低头,宽大斗笠重新遮掩了半张脸,只将下巴露出。

云温裳,近来可好?

撑船老人略作思量,很快就明白过来此时背后的深意。不同于度朔山上的其他鬼仆,撑船老人时常远望海岸,想要瞧一瞧自家那位泽哥儿是否已经来了东海岸边而自己却还没有察觉,尽管每次都是失望,但撑船老人所能见到的,所能听到的范围却远不止于此,所以如今的云泽究竟是个什么境况,撑船老人虽然知之不详,却也略有耳闻。

火氏围杀,嵇阳覆灭,成为洞明弟子远行八千里

诸如此类的事,撑船老人已经听人说过无数遍。

所以泽哥儿今年回不来,不能回来,也是理所当然,撑船老人能够理解。

只是依然放心不下云温裳,这才托人前来。

也能算是有心了。

撑船老人微微一笑,将撑船竹篙插入水中,一撑水底,小船便摇摇晃晃后退出去,带起层层涟漪翻卷。

“云温裳,无妨。”

竹篙再一撑,船头调转,幽光迷离的长明灯笼轻轻摇晃,不知从何发出一阵吱呀吱呀的响声,幽光所及之处,大雾自动向着两边飘散,尽管痕迹并不明显,但秦九州却是看得格外分明,随后目光落在那盏渐行渐远的长明灯笼上,神情严肃,直到老人小船连同那盏幽幽灯火消失不见,萦绕在海面上的浓郁大雾,也就悄然退去。

秦九州背负双手,忽然听见哗啦一声。

原来是海浪打在岸边。

秦九州愣了一瞬,这才惊觉,自从船家老人出现之后,这座虽然不是波澜壮阔,但也绝不平静的海面,就忽然变得格外安谧,直到老人离开,大雾退去,方才恢复如常。

同一座海面?

似乎不是。

秦九州眉关紧蹙,有些想不明白这究竟是种怎样的手段,能让他不知不觉间落入另外一座小天地,同时也想明白了一件事,难怪当初云温书纵横天下之时,竟然无人能知此人出身如何,跟脚何在,原来不是人间之人,而是东海一座古界小洞天中走出的人物。

诸如此类的,自古以来,虽然罕见,却也并非没有。

却不曾想,那个本该是个泥腿子一样的家伙,竟然能够压得一辈人喘不过气来,夺法宝,抢机缘,殴打麟子麟女,挑衅圣地世家,更有人将其言作一身光芒照穿岁月长河。

倘若被这天下人知晓,那个曾让他们无论如何都追赶不上的云温书,竟然是个古界小洞天中走出来的泥腿子,又该作何想法?

秦九州笑了一笑,随后目光望向辽阔海面,眉关紧蹙。

那座几乎可与奇山昆仑相提并论,被人喻作鬼门关的度朔山,似乎也在东海?

该不会是度朔山上的非人之物?

秦九州抿了抿嘴角,忽而摇头自嘲一笑,不再多想,转而看向那粒雪白珠子庇护之下的少女鹿鸣,手中狼毫小锥虚空一点,雪白珠子便重新回到狼毫笔尖,消失不见,而少女鹿鸣也随之呻吟一声,很快就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坐起身后,茫然四顾,然后抬头望向笑眯眯站在那里的秦九州,歪头想了片刻,有些迟疑困惑。

“我,好像做了个噩梦”

秦九州轻轻点头。

“就当是噩梦吧。”

闻言之后,鹿鸣一愣,立刻身躯紧绷,寒毛炸立。

只是秦九州已经懒得解释,大袖一展,便将少女带上,一步踏出,径直撞破了人间与虚无之间的壁垒,横渡而去。

两天时间,再无休憩。

这才赶在第六天入夜之后,来到林山城外。

秦九州没有直接在林山城中离开虚无之界,声势太大,容易引起慌乱,只是落地之后,秦九州就立刻发现脚下这片山林似乎有些不太寻常,尤其身侧不远处,尽管并不明显,但肉眼不见的某些夹缝之中,分明有着灵纹的痕迹存在,并且延展极广,分明是座早已布置好的辽阔大阵,并且阵法一旦驱动起来,就会拘禁一方小天地化为己用,甚至还会迫使这方小天地暂且脱离岁月长河,也便是说,除非有人能够做到踏出岁月长河的地步,否则就没有任何可能破去阵法。

能够布下这种灵纹阵法的,似乎也就只有南城姚家。

秦九州不动声色,很快就将这座阵法布局全部看遍。

有些可惜,阵法布成不光需要数量及其庞大的灵光玉石,还要几件用来当作阵眼的压阵之物,恰好少女鹿鸣落地之后,不幸踩中然后一脚踢开的那块石头就是其中之一,虽然看似寻常,但也不过只是伪装罢了,实际上却是某种名唤劫石的天材地宝,于雷劫之中孕育而生,本身应该通体湛蓝,滑如玉石,并且伴有雷光缠绕,如今被人拿来当做压阵之物,就不光能够起到稳定阵法的作用,还能赋予阵法一定的攻杀之能。

是要对付谁,秦九州已经猜得不离十。

只是有些好奇这次出手的姚家人,究竟要用怎样的手段才能将云泽引来这边,然后动用阵法,瓮中捉鳖。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秦九州伸手拍了拍鹿鸣的脑袋。

后者立刻扭头躲过,恶狠狠地等他一眼,显然很不喜欢这种亲昵之举。

秦九州无奈一笑,也不在意,说了一声让鹿鸣注意脚下,就带着她往临山城走去。

入城之后,鹿鸣泥腿子的本质没过多久,就立刻毕露无遗,走在街道上一阵瞠目结舌,瞪大了眼睛去看人家门上悬挂的大红灯笼,去看这琳琅满目的灯红酒绿,很快又被一位老人的糖葫芦吸引了目光,吵吵嚷嚷的一定要吃,还说她一眼就给看出来了,那糖葫芦用到的山楂,可是正儿八经的山里红,哪怕是在洮儿镇东北方向的那座桃山上都不常见,无论如何,一定要买来尝尝才肯走。

秦九州被迫无奈,只得跟老人买了一串。

额头伤疤还未痊愈的鹿鸣,这才终于心满意足。

直到秦九州带着少女来到之前下榻的那间客栈,少女原本眉开眼笑的表情,立刻凝固在脸上。

无他,只因那位模样俊俏的公子哥,就在客栈门口,一会儿出现,一会儿消失,恍如鬼魅一般,吓得少女激灵灵一颤,险些没能拿稳手中那串已经吃了一半的糖葫芦。

紧跟着,秦九州就忽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上前一步。

少女敏锐发现,周围立刻安静了下来。

而秦九州也在此时上前,将手搭在了那位公子哥的肩膀上。

千面郎君依然坐在地上,其实那只手早就已经离开他的肩膀,可他仍是被迫坐在深坑之中,动弹不得,原来是肩膀上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一道书写完整的复文。

“重于泰山”。

庞大压力之下,千面郎君半个身子坐在地面深坑当中,动弹不得,随后脚步声响起,来到一旁,千面郎君艰难扭头,这才见到,眼前之人,竟与那位姚家长老伪装而成的模样如出一辙。

千面郎君愣了一瞬,立刻回过神来,惊得满身冷汗,更被吓得肝胆欲裂,魂飞魄散。

秦家少爷秦九州。

倘若只是一个身份名头,当然吓不到千面郎君,但对方毕竟也是上一代拥有娇娇之资的人物之一,尽管年纪听起来有些吓人,将近两千岁,但对其本身修为境界而言,却是风貌正茂的年纪,否则为何言说新一辈名声初显,旧一辈老而弥坚?

说是老而弥坚,其实有些言不符实,毕竟诸如秦九州这般的年纪,在其修为境界而言,根本算不上老。

千面郎君有些欲哭无泪。

姚家之前还曾信誓旦旦地说过,秦九州此行分明就是欲往东海,哪怕一旬之后,也未必能够顺利返回,所以时间绝对算得上是相当充足,可以不必将其考虑在内。为此,千面郎君还曾详细问过,但当时出面的姚家族主却又言词闪烁,不肯细说,只让千面郎君把心放在肚子里即可,并且哪怕秦九州真的提前返回,也无妨紧要,此番同往北城之人,皆乃姚家长老,尽管修为境界有所不及,但要暂时困住一个圣人修为的秦九州,借助灵纹阵法,绝不算难。

全是放屁!

千面郎君战战兢兢,懊悔不已,怎么就真的信了姚家人的那些鬼话,没有想着防备一下身后之人,如今倒好,被人以“重于泰山”四个字当场镇压,就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那么接下来的身份暴露,也就近在咫尺,而如秦九州这样的痴情读书人,再加上他还曾经大放厥词,言说红香阁出身的孟萱然也是目标之一,一旦被这秦九州知晓,又怎么可能轻易饶他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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