淞南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425章 敲门,不赦,淞南,海棠文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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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整天躲在自己房间当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阮瓶儿,忽然鬼鬼祟祟地将房门打开一条缝隙,露出一颗脑袋,左右看过之后,见到鸦儿姑娘与项威都在练剑,并没有太过注意自己,也瞧见了正坐在门槛上发呆的云泽,略作迟疑,还是出门找上了云泽,将鹿鸣之前跑去自己那边拿刀想要挖了柳瀅眼睛的事情说了出来,一五一十,并无任何隐瞒。
云泽再次脸色一沉。
“知道了。”
阮瓶儿神情复杂,瞧见云泽的模样之后,几次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长长一叹,没再开口。
鹿鸣离开自己房间之后,没过多久,就忽然跑去了后山。阮瓶儿毕竟更加年长一些,如今也是炼精化炁境的修为,早便已经筑成灵台,可以延展神识,尽管范围不大,却也足够瞧见鹿鸣去了后山之后,一路上嘀嘀咕咕念念叨叨,不断拿起一块又一块石头摔得稀烂,然后挑挑捡捡,始终不能特别满意。
少女究竟想要干什么,阮瓶儿心知肚明,无非就是以碎石代替刻刀罢了,依然没有打消挖掉柳瀅双眼的想法。少女心肠确实恶毒,但在阮瓶儿看来,这件事更多的还是意气之争,鹿鸣不满柳瀅备受宠爱,方才起了这般恶毒念头,但她本身却也极有可能还没意识到这种想法,或者该说这种做法,究竟如何歹毒,就好像村镇乡间的稚童喜欢用水浇灌蚂蚁洞一般,并不知道这一壶水倒入其中,究竟会残害多少生灵。
人不学,不知义,玉不琢,不成器。
至于云泽在知晓这些之后,又该如何处置鹿鸣,阮瓶儿就有些不忍去看。
阮瓶儿迟疑良久,方才试探着问道
“要不,我教她读书识字吧?”
云泽皱了皱眉头,然后轻轻点头。
“之后我会找时间下山一趟,买些书本回来,能教就教,要是实在不行”
云泽没再继续说下去,眼神冷冽。
阮瓶儿缩了缩脖子,知道自家这位泽哥儿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主儿,但其实能从俗世中的那两年活下来的人,又有哪个不是心狠手辣?就像自从出师之后,就一直留在南城北域的阮瓶儿,也曾见过一些俗世出来的普通凡人,可即便只是普通凡人,也难免一身凶煞戾气,甚至有些戾气极重的,哪怕并不懂得如何掌控自身气势气机,就只站在那里,也能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惧怕。
就好像肉猪见了杀猪匠,就会毫无反抗之力,任人宰割。
这在市井坊间,似乎只是一则谣传,但在山上看来,确有其事,关键在于“杀气”二字带来的无形之中的压迫,市井坊间的凡人并未修行,并不懂得如何才能掌控自身气势,可一旦换做山上修士,哪怕只是无形中的气势,也能成为一种杀伐手段。
修为境界极高之辈,甚至只需一个眼神,就能轻易杀害他人性命,其中缘由,便在此间。
阮瓶儿有些心惊胆颤,下意识看了眼陈子南那间弟子房。
其中偶尔也有无形杀气满溢出来,尽管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丝一缕,仿佛蛛丝飘扬一般,可那皇朝新任皇主的杀气,甚至要比云泽此时身上流溢而出的杀气还要更重一些,哪怕距离极远,也会让人莫名之间感到如芒在背,好像一把打磨锋利的刀已经架在了脖子上一样,尽管次数不多,却也是让阮瓶儿好几次都被吓得肝胆欲裂。
也就鹿鸣那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才会浑不在意,将那间弟子房中偶尔满溢出来的杀气当成天气太冷,激灵灵一个寒颤之后,嘴里骂过两句,就立刻抛之脑后,依然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从不上心。&bsp&bsp
武山弟子虽然数量不多,却是一个更比一个吓人。
云泽忽然站起身来,摆了摆手,示意阮瓶儿已经可以回去了。
看得出来,他的心情有些烦躁,在弟子房前的空地站定,摆开一个架势古朴的拳架之后,就开始闭目养神,也是在调整自己的心情心境。
阮瓶儿乖乖回去弟子房,继续处理她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再之后,鹿鸣就一瘸一拐从后山回来,远远瞧见了正在站桩的云泽,就立刻选择绕远回去。
云泽对此心知肚明。
便在鹿鸣走远之后,就重新张开双眼,转而看向鹿鸣那间弟子房。对于少女一瘸一拐的动作,云泽有些奇怪,正在思索之间,就忽然见到少女重新出门,手里正端着一只木盆,在流淌途径附近的溪流当中打了一盆冷水回去,便再次房门紧闭。
云泽略作迟疑,还是跟了上去,透过门缝,能够瞧见少女正在泡脚,出乎意料的神情低落,安静寡言,等到鹿鸣实在忍受不住冷水的冰寒刺骨之后,这才终于暂且罢休,将脚抬出水面,踩在床铺边沿,好几根脚趾都是又红又肿,少女抿着嘴巴,用力揉搓肿胀脚趾之外的位置,忽然就咬着牙闷不吭声地掉下泪来。
云泽当即神情一滞。
对于少女如今的心情,云泽大概能够知晓一些,毕竟两人仅在早年间的经历而言,虽然大有不同,其实本质相仿,但显然还是少女更加凄惨一些,云泽好歹也是生在太平盛世,尽管不知为何,为其生母的汤明兰竟然会是那样一个恶毒女人,可终归还是有着云温书与当时住在他家隔壁的丁启茂在,就或多或少也算能够得到一些照顾与安慰。鹿鸣早年间的经历又如何,云泽不曾问过,也就并不知晓,但唯一一点可以十分确定的,就是在她那个断了一条手臂的母亲眼中看来,鹿鸣根本就与肉猪无异。
毕竟打从最开始的时候,少女就是被她当作储备起来以待不时之需的食物,才会在当时那种混乱且黑暗的世道之下冒险一试。
所以从来不把鹿鸣当人看,对于她那断了一条手臂的母亲而言,也是理所当然。
哪有什么虎毒不食子,这句话在当时而言,就只是笑话罢了,而云泽也是亲眼看着当时的那些人,自从吃光了所有能吃的食物之后,就从易子而食,逐渐变成了相互残杀,再到后来,就更是愈演愈烈。
天灾两全的世道,哪有人性可言?
云泽沉默良久,忽然抬起手来,屈指作扣门状,却又稍稍迟疑,收回手掌用力搓了搓脸颊,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重新抬手屈指,敲响房门。
咚咚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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