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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容扭曲,灵魄承受着宛如五马分尸一般的剧烈痛苦。
“鱼红鲤”对此视若无睹,呢喃一般嗓音轻柔地唱道
“小心火烛”&bsp&bsp
话音一落,掌心黑炎一吐,便将那瑶光圣主的身躯完全包裹,转瞬即逝。
死不瞑目。
“鱼红鲤”神情冷淡,缓缓站起身来,抬头望向高处。
大道震怒,天惊地动,一道道幻彩异象流溢出现,将那因这“鱼红鲤”而来的厚重铅云绞杀撕扯,顷刻之间便已完全粉碎,重新出现晴朗夜空。满天星辰浮现出来,明月皎洁,高悬天上,一片星光月辉忽然洒落下来,白茫茫一片,笼罩着整座临山城旧址。
大道痕迹接连浮现,凭空游弋,宛如灵蛇一般,撕扯虚空发出裂帛一般的清厉声响。
大道神音铿锵作响,回响天地之间,好似刀剑交鸣。
极为突兀的,在这座临山城旧址深坑的上方,忽然传来一阵哗啦啦的水流声响。
旧址当中,众人始终抬头望着这片异象呈现,明明亲眼目睹,却又偏偏不知何时,原本的晴朗夜空之下,竟然莫名其妙多了一条浮动着星辰辉光的浩瀚大海,盖在了整座临山城旧址深坑的上方,明月高悬之下,也似涨潮之际,海面浮动着万埃星辰,五光十色,汹涌翻滚。一条条大道锁链随之出现,将那海面贯穿,从上而下,哗啦啦震响,方才不过拇指粗细,却又不同于先前道法之争牵扯而出的锁链那般,只有阴阳二色,这一条条锁链反而流淌着迷幻色彩。
大道怒音震响天地,尽数涌向那位前前后后一口气杀了三位圣人修士的“鱼红鲤”。
可她却是望之一笑。
“看来真是自顾不暇了,竟然这么晚才来。”
“鱼红鲤”任凭那些不过拇指粗细的大道锁链斩裂虚空,现于身前,瞬间将她手腕脚腕全部贯穿,又有两道锁链激射而来,刺穿锁骨。但极为诡异的,锁链明明已经穿透了她的身躯,却又并未带出半点儿血迹。
“鱼红鲤”神情狰狞,明暗幻灭之间,有过一个皮肉散发的老人模样,一闪而逝。
大道怒音不止,宛如晴天雷鸣,却又偏偏在那座星辰大海掀起万丈波澜。
一方天地,彻底混乱。
临山城东边的废墟之上,忽然凭空落下一座巍峨高山镇水流。势镇汪洋,潮涌银山鱼入袕;威宁瑶海,波翻雪浪蜃离渊。丹崖怪石,削壁奇峰,彩凤双鸣,麒麟独卧。峰头时听锦鸡鸣,石窟每观龙出入。林中有寿鹿仙狐,树上有灵禽玄鹤。瑶草奇花不谢,青松翠柏长春,蒙蒙奇雾山海色,百川汇处耸崇巅。
却不待看得更加真切,便一晃而逝。
又有雪白飞瀑天上来,轰然砸在那里,轰鸣之声震耳欲聋,瞬间掀起满是土石翻滚的污浊大浪,向着四面八方漫涌而去。
天上落下雨雹,噗通噗通砸进水里,还没溅起太多浪花,就见红日东升,长夜如昼。再一晃,一场雨幕便已笼罩了这片天地,又一晃,就变作日上中天,热浪袭人。
万里冰雪陡然而至,怒风呼嚎卷玉絮。
还未成势,便见一座大山坐落天上星海之中,上见金光照耀十万里,山根扎在云层中,晨钟暮鼓,并时响起,幽幽古刹千年钟,震醒天下梦。
余音未落,又见一片山雾蔼蔼之间,青山耸峙,上有一座破落道观,仙鹤展翅出于雾,惊龙出渊绕山巅,鸣啸凄厉,长吟震天,这边金象搬山石,那边猿猴摘琼花,上边凤凰鸳鸯配,下边寿鹿鸣呦呦。
一瞬千万年。
大片辉煌宫阙,惊现冰山一角。
一派白虹起,千寻雪云飞。
金光焰焰,射冲斗府,紫气靡靡,翻滚云霞。
但见巍峨殿群,一层层深阁琼楼,一进进珠宫贝阙,明霞幌幌映天光,碧雾蒙蒙遮斗口。有一人立于其上,绛纱衣甲,星辰灿烂,芙蓉高冠,金璧辉煌,衣上缠着九条五爪金龙,脚下踏着四匹金犼拉车,臂膀托着一只九彩鸾鸟,手边伏着一头金项瘦狗。
混乱至此,天地变换陡然一滞。
是那古代皇朝的一代皇主,竟然有所察觉,抬手一拍车辇扶手,便有雷霆炸响,凭空浮现出无数维持大道运转的锁链,寸寸爆碎,而后扭曲幻化,自成秩序,将这一方翻涌不定的岁月长河稳固下来。
那位古代皇主,缓缓起身,手边瘦狗同时睁眼,眉心一条扭曲竖线陡然绽放万万丈金光神辉,再次粉碎了这一方天道怒音之下重新构建而成的大道秩序。
车辇暂缓,古代皇主负手上前,不见有何动作,一方神国,骤然充斥了这方天地,强行顶着那座大如星海的岁月长河强行遮蔽了天道,鳞次栉比,金光辉煌,淋水而出,哗啦啦作响。但在那座岁月长河之下,又有一座倒影浮现成真,一般无二的鳞次栉比,淋水而出,其中忽然传出阵阵钟声,浩大磅礴,席卷出阵阵金纹仿佛涟漪扩散出去。一瞬间,那古代皇主龙袍飞扬,更如神明,抬手虚握,大道秩序凝成丝丝缕缕的幻彩实质,被他一手扯断。
天道暂崩于此。
古代皇主抖了抖手腕,耳边听闻大道怒音,愈发高亢,竟是不予理会,高高在上,低头俯瞰苍莽终生。
如见苍天。
一时之间,无论北中学府的六座山上,亦或临山城这座旧址深坑之中,万物俯首,颤颤巍巍。
有人不跪。
席秋阳第一个站起身来,抬头望去,分明看似近在眼前,却又隔了不知多少岁月长河水。
尉迟夫人第二个站起身来,剑指一牵,卫洺横于腰后的那把飞剑云麓便杀出阵法,来到近前。
乌瑶夫人被迫落下身形,脚踏实地,周身异象浮现而出,乌云拢月,清辉如霜。&bsp&bsp
先天剑胚的卫洺,身躯宛如筛糠般抖动,一身骨骼清脆作响,如负万钧之重,牙关已经咬出血来,溢出嘴角,仍是傲然不屈,一身剑意兵兵噗噗,雪白灿灿。
天罡地煞青莲花的青雨棠,茕茕孑立。
姬家族主、姚家前后两代族主,各家麟子麟女,亦如此间。
便连云泽也是依然站在那里,目光扫过周遭之后,抬头望向那位因为天地秩序崩溃引起的岁月混乱,就错被牵扯而来的古代皇主,眉关紧蹙,心中或多或少有些不解,却也只能将自己未曾察觉这份威压究竟如何沉重的缘由,放在“鱼红鲤”身上。
那古代皇主目光扫过,在云泽身上多了片刻停留,最终看向那些出自天道之手的秩序锁链。
随后目光缓慢下移,见到了那位惨被六条秩序锁链贯穿了身躯的“女子”,眼眸之中,悄然浮现出宛如星海般的岁月长河之象,片刻过后,竟是忍俊不禁地摇头一笑,开口间,声如黄钟大吕,在天地之间来回滚荡。
“身为天道臣子,不尽本分之责,却肆意插手人间恩怨,忤逆天道行事,你可知罪?”
“鱼红鲤”早便知晓这人被秩序崩溃引起的岁月混乱带了过来,闻言之后,晃了晃散乱长发,抬头看去,再开口时,已经不是那种甜腻温柔的女子嗓音,而是垂暮老人的沙哑之声。
“岁月长河水滔滔,误将你这早死之人带来此间,一闪而逝也就罢了,可你却偏偏强留于此,甚至不惜打烂了天道秩序,自行构建神国出来,确保自己不会匆匆离去不也是忤逆了天道?”
古代皇主哈哈大笑。
“鱼红鲤”动了动手腕,只有拇指粗细的幻彩锁链松松垮垮,她便伸出一只手来,指了指那位古代皇主。
“你小子以前,不,是以后,会跟我说,有朝一日,我会被天道降罚,以秩序锁链贯穿手脚跟锁骨当时我还骂你乌鸦嘴来着。”
她摇头苦笑一声。
“但我也知道,或许真会如此。所以”
“鱼红鲤”晃了晃手腕,锁链哗哗作响。
“懒得再闹了。”&bsp&bsp
古代皇主目光扫过周遭,忽而听闻那座以真实虚影上下贯穿岁月长河的神国轰鸣作响,甚至已经开始浮现裂痕,便知已经不能久留,开口问道
“要本王帮你什么?”
那“鱼红鲤”想了想,忽的咧嘴一笑,伸手指了指那位姚家老族主。
“杀了他。”
姚家众人神色急变。
那位自称“本王”的古代皇主,只微微点头。
姚家老族主身形骤然间拔地而起,瞬息万里之遥,可即便如此,那古代皇主也不过冷哼一声,万里之外,就立刻多了一团血雾出来,紧随其后,他一身龙袍九龙翻腾云雾涌动,抬手一抓,就有一只披头散发的灵魄凭空出现,被他手腕一震,彻底灰飞烟灭,半点儿不留。
姚家上下,顿时如坠冰窟。
然而做完了这些以后,那上下贯穿更是遮掩了岁月长河的浩大神国,就已经裂纹满布,甚至有着肉眼可见的一块块金砖崩裂碎落,化作金粉飘散。
古代皇主忽然转头看向那座府邸楼阁门前的云泽。
“鱼红鲤”双眼虚眯,站直了身子。
“有事?”
古代皇主轻轻点头,又微微摇头,随后哑然一笑。
“不算大事,只是心中警钟忽然大作罢了,比起本王历次以来的警钟大作,都要厉害许多,好像本王很快就会死在他的手里一样。”
“鱼红鲤”扯了扯嘴角,满脸嫌弃。
“你已经死了二十多万年了。”
古代皇主不置可否。
神国崩塌。
宛如星海的岁月长河再次出现,比起之前,还要更加汹涌激荡,大浪滔天,一道道秩序呈现化作的幻彩锁链,接连贯穿岁月长河,无声无息却又迅逾雷霆地射向那位古代皇主,看似雷声不大,实则杀力无穷。只是赶在锁链落下之前,那位古代皇主以及身周异象,就已经悄然间恍惚一瞬,然后消失不见,而这座临山城的旧址深坑之中,也已经只剩之前那条玄天飞瀑落下的滚滚大水,翻卷着泥泞土石,向着四面八方翻涌而出。
旧址深坑中的众人松了口气,但秦九州却并未闲着,手腕一抖,取了那支狼毫小锥出来,笔尖滴落一粒雪白珠子,写了“积土成山”四个上下比划相勾连的复文落下,印在席秋阳几人的面前,尽管并无任何声势异象,但大水奔腾而来,却自主绕行。
一城之内,大水翻涌,轰鸣不止。&bsp&bsp
“鱼红鲤”忽然惨嚎一声。
将其身躯贯穿的六条幻彩锁链,忽然绷紧,生生是从鱼红鲤的身躯之内,强行拽出了一位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沧桑老人,使之随同锁链牵引,缓缓升空,那老人皱纹堆积的丑陋面孔,已经彻底扭曲,神情狞恶,额头脖颈青筋暴起,哪怕已经死死咬紧了牙关,也依然止不住地发出阵阵低吼。
天穹之上,又有一条锁链哗啦啦激射下来,贯穿了宛如星海的岁月长河之后,就瞬间洞穿了老人的气府所在。
一瞬间,整座临山城便轰隆隆震动起来。
那些依然沿着“大街小巷”各行其事的无数鬼影,一阵幻明幻灭,轮廓色彩扭曲错落,随后一个接一个地砰然炸碎,化于无形,包括游荡在临山城的这座旧址大坑中的凄凄打更声,也随之消失不见,整座天地更是莫名之间变得光亮了一些,像是某种一直以来压抑笼罩着这片天地的无形存在,忽然就被凭空击碎。&bsp&bsp
贯穿了那位蓬头老人的六条幻彩锁链,将老人牵扯在半空,绷得笔直,大道秩序显化在锁链周遭,等到这一切尘埃落定,锁链忽然抖了一抖,从老人手脚锁骨之中抽离出来,然后凭空消失,连同那座压住了整座临山城旧址深坑的岁月长河,也无声消散。
天清地明,月朗星稀。&bsp&bsp
那衣衫褴褛又蓬头垢面的老人气息萎靡,已经奄奄一息,身形也比之先前分明黯淡虚无了许多,从高空坠落下来,再也没有半点儿可以继续挣扎的力气,噗腾一声,便坠入滚滚大水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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