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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泽了然,瞥了一眼那位貌似少年的大水府老爷,不再多说,而是抬头看向远处的几座战场。
画卷所在,无疑是与那位文曲转世有关,会被这座大墓中的阴煞邪气格外针对,不在意料之外,毕竟文曲转世的鼎炉体质,先天身负浩然正气。传闻天权圣地的那位开山老祖,上一代的文曲转世,一身浩然正气徜徉八百里,浩渺无边,甚至就连天权圣地的那座圣山,也传说出自那位开山老祖之手,乃是气府书房中的某座砚台落地而成,并不仅仅只是王道圣兵这么简单,已经无限接近王道帝器的品秩。
只可惜无数年来,再也无人能够催动那座近似帝器的圣兵。
也不知这位天权麟女,又一代的文曲转世,是否有望能够重新恢复那件近似帝器的圣兵的当年之威。
至于另外的几处战场,除了白马书院出身的卢取之外,就不知还有何人在与这场黑风作战。
头顶这座虚影泰山,裂痕愈发变得明显起来。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云泽再次取了一张符箓出来,其上写有“金石之策”四个复文,在安如泰山符彻底崩溃的瞬间,手腕一抖,便有一团金光冲天而起,宛如利剑,将那倒灌下来的黑风一分为二,连同其中狰狞面孔,也一并绞杀。
姜北抬头看了一眼,忽然苦笑道
“这也是在大把大把地撒钱啊”
云泽扯了扯嘴角,有些笑不出来。
林青鱼满脸尴尬之色,忽然起身,来到云泽面前,义正言辞道
“你放心,这件事毕竟也是因我而起,我肯定不能坐视不理。所以不管这些符箓能值多少钱,事后我都会尽可能地还给你,若是不够,那我就努力挣钱,不管多久,肯定可以还得上。只是,只是”
林青鱼抓了抓头发,一阵脸红,声音小了下来。
“看在穆姑娘的面子上,利息,能不能少算一点儿?”
云泽哑然,指了指那个仰着脖子抬头看天的家伙。
“这样,你去跟她说一说,如果能够让她答应,以后再也不让我叫小师叔,利息我就给你全部免了。”
林青鱼眼睛一亮,果断应了一声“好”,立刻转头跑了过去。
然后就被穆红妆一巴掌拍在地上,吃了一嘴的灰尘。
长夜漫漫。
一如之前入夜一般,只是一个恍神的功夫,原本黑沉沉压抑无比的古界小洞天中,忽然就变得明亮起来,黑风散去之后,就连那些重新活过来的大庆兵卒,也随之沉寂下去,只有其中几具尸体的手臂还在无力摇晃。
一整夜时间,云泽用掉了整整十张符箓。
但在天亮之后,又有一缕黑风吹过茂密石林,速度极快,一闪而逝,撞向林青鱼。所幸之前这张神闲气定符还未完全散去,在几人手造,始终有着一缕青光覆护,就听一阵滋滋啦啦的声响陡然出现,黑风已经被那青光完全绞杀,却又并未如同夜间黑风那般,凭空散去,而是宛如灰尘一般扑簌簌落地。
林青鱼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惨白,满身冷汗。
众人这才看得清楚,原来这白间的黑风,竟是一些形似蚂蚁却要更小许多,并且背生透明肉翅的虫子,头小身子小,唯独一双螯钳硕大无比。
穆红妆走上前去,弯腰捡起了一只还算完整的怪虫,忽然脸色一变,匆忙将那虫子丢在地上,一脚踩下,连同地面都给踩了一个深坑出来,用力极大。
再看去,她拇指指尖上,分明已经溢出了一颗浑圆血珠。
穆红妆甩了甩手腕,然后将手指塞进嘴里,瞧见众人都在看向自己,一脸无辜道
“我已经很防备了,是这玩意儿牙齿太尖,没办法,连血气都能咬得穿。”
闻言之后,其他人或许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早在昨日刚刚下墓之时,就已经又了两个例子摆在眼前,可云泽与卫洺几人却是心头微沉。
穆红妆的血气究竟何等蛮横,就连那位诨号叫做耗子杨的土夫子,也有一定的了解,毕竟不是谁都可以只靠自身血气就能筑成一座牢固不塌的命桥,可即便如此,仍是被这螯虫咬穿了血气,伤及指尖,倘若真要被那虫子撞在脸上,哪怕先天体魄便要强于人族的焦嵘,也不敢说安然无恙。
但这件事终归只是一件小事罢了,没有嫌弃太大的波澜,一行人继续沿着小路前行。
不多久,一行众人,就在路边见到了一具尸体。
具体模样看不出来,脸庞已经血肉模糊,死状比起东湖书院的两位学生,一般无二,但看衣着,却是姚家那位新任麟子,除此之外,旁边还散落着一些玉石碎屑,看起来像是某种用以防备阴煞邪气的玉佩,却被螯虫一并咬碎吃下。
林青鱼没敢靠近,可即便如此,姚家那位新任麟子的尸体,仍是忽然胸腹鼓胀,迅速炸开,用处一团黑风冲向林青鱼。
耗子杨反应迅速,也是一直都在防备此事,立刻手腕一抖,洒了一片清水出来,被那螯虫撞入水幕,立刻传出一阵叽叽喳喳的刺耳声响,纷纷落地,升腾黑烟,最终尽数化作脓水。
那满脸皱纹的土夫子松了口气。
“不错了,应该是某种阴煞邪气衍生而出的阴虫,属于阴鬼邪祟的一种,俺的这瓶符水就是专门针对阴鬼邪祟和阴煞邪气的,当然很厉害的东西对付不了,尤其阴煞邪气比较重的东西,也不是完全没用,就是用处不大。不过这种虫子的阴煞邪气不算很重,还能凑合。”
林青鱼扯了扯嘴角,产生问道
“那,那刚刚,要是没用呢?”
耗子杨低着头,将那与袖里乾坤只是大同小异的瓷瓶重新塞上,再藏入袖口,没说话,抬头看向远处那座尖锥一般直插天穹的大山,嘴里嘀咕着说了一句乡音浓重的家乡话
“娘咧,还弄远来?”
林青鱼愣了一愣,下意识问道
“啥意思?”
猛又回过神来,立刻瞪起眼睛。
耗子杨摆了摆手,没去解释。
“走了走了,书上说望山跑死马,咱们可得抓紧了时间赶路,这位小哥的符箓都是价值千金的好玩意儿,可不能再跟昨儿个那样浪费喽。”
一边说着,他就已经走了出去。
一直没有出声的焦嵘忽然冷笑道
“不想浪费也简单,正好现在还不算特别深入,某些人,自己乖乖转身出去,可以保全性命不说,还能省下不少麻烦。”
原本还要继续质问耗子杨的林青鱼,闻言之后,当即神情一滞。
穆红妆眼神不善,转过头来看向这位曾经的大水府老爷。
“你什么意思。”
焦嵘笑道
“什么意思?本老爷说得还不够明显?”
他伸手指了指神色愧疚站在那里的林青鱼。
“什么鱼来着,是吧?事情已经很明显了,这座大墓,很不喜欢那些自诩正义之士的读书人,同时也不喜欢你这种身上带有浩然正气的。说白了,就是必须换好人。所以只要你能趁早滚蛋,或者干脆早点儿翘辫子,接下来的路上,我们就会省去很多麻烦,入夜之后,那个姓云的也没必要大把大把地撒钱,浪费那些珍贵符箓。”
焦嵘转过身来,双臂环胸,靠在山壁下面,冷笑连连。
“说真的,就只是昨晚那十张符箓的价值,你就一辈子都还不起,但如果运气不错,再努努力地话,临死之前应该可以还上两三张符箓的钱?或许还得更少一些。”
穆红妆脸色阴沉,就要发作,却被耗子杨一把拽住了衣袖,冲她摇了摇头。
“这位小哥儿说得不错,那些符箓,确实价值不菲。”
焦嵘忽然哈的笑了一声。
“价值不菲?符箓派圣人修士手写的符箓,就只是你口中的价值不菲?那这符箓派圣人也太不值钱了!”
闻言之后,耗子杨瞪了瞪眼睛,扭头看向云泽。
后者沉默无言。
但卫洺却是无奈点了点头。
“确是符箓派圣人亲手书写,不过具体价值,我不太清楚。”
姜北言简意赅道
“最便宜的那张,如果放在市面上,最少能卖三百玉钱。”
耗子杨张了张嘴,转头看向穆红妆,满脸周围宛如山间沟壑,一层堆着一层,满脸苦涩再次摇头。
灵光玉钱这东西,林青鱼不是不知道,但自从离开家乡开始行走江湖,唯一一次见到灵光玉钱,还是在穆红妆手中。就是当初三人刚刚相识的时候,在那座属实不大的小镇,这位相当大气的穆姑娘主动做东,带着他与耗子杨去了一座装潢阔气的酒楼,叫了满满当当一桌子好菜好酒,结账时,就只掏了一枚玉钱出来,当时没怎么见过世面的林青鱼还在疑惑这是什么钱,结果就见到客栈掌柜亲自拿了一只钱袋子过来,一打开,里面全是金灿灿的碎金子,掌柜满脸赔笑,说是找零,还顺带着问了一句够不够,若是不够,就请姑娘尽管说话,只是需要稍等片刻,他还得派人去钱庄取钱才行。
当时穆红妆就只撂下一句“无妨”,然后心安理得收下了那一整袋的碎金子。
等到掌柜赔笑弯腰离开之后,耗子杨还说了一句,镇子虽然不大,但掌柜却是个有些见识的,难得。
林青鱼的下巴几乎都要砸在桌子上。
然后昨晚用掉的那些符箓,最便宜的一张,就要几百枚玉钱?
林青鱼忽然有些眼前发黑,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能欠这么大的一笔账。
别人都是下墓寻宝大发横财,结果到了自己这里,就是裤衩子都给赔了进去?这算什么事儿?
焦嵘冷笑道
“现在明白了?你可是个一身浩然正气的大好人,大善人,肯定不能欠钱不还吧?但如果继续走下去看这样子,今天可未必能够走得出这片石林。已经欠了自己一辈子都还不上的债,怎么,索性破罐子破摔,债多了不愁?”
林青鱼神情一紧,刚要反驳,就忽然见到穆红妆满脸鄙夷地瞪了焦嵘一眼,然后手掌一抹气府所在,就取了一只钱袋子出来,随手丢到云泽手里。
“老子先替他还了,不够的以后再给。”
然后扭头斜瞥着云泽,满脸威胁之意。
“大侄子,小师叔不是个说话不算话的人,你也不是不知道,就问你一句,行不行!”
云泽一只手里端着那只钱袋子,已经认出来,就是当初她在越门城时用的那只,所以里面满满当当肯定都是灵光玉钱,不必再看。闻言之后,当即满脸苦笑,手腕一抖,便将钱袋子晃开,然后递到肩头附近,让依然在他背上的陈子南从里面拿了两枚出来,又将钱袋子重新系好,丢了回去。
“成本价。”
穆红妆立刻笑了起来,也不多说废话,喜滋滋地收起钱袋子,然后板着脸白了焦嵘一眼,转头就走。
陈子南将那两枚灵光玉钱还给云泽,压低了声音开口道
“他是故意的。”
云泽点了点头,当然看得出来,而且知道焦嵘之所以会跟自己这些人走在一起,背后难免有着老秀才授意,应该就是为了能够找到机会劝退林青鱼这位身负浩然正气的游侠儿,避免因为他的存在,连累了穆红妆这位被老秀才寄予厚望的洞明弟子,否则只凭焦嵘目中无人的性情,肯定不会因为卫洺一句话,就老老实实跟着众人一起探墓。
所以他加快脚步,追上了走在前面的穆红妆。
“你走慢点儿,跟着那个名叫林青鱼的,免得再给焦嵘找见机会多说闲话,耳根子不得清净,太烦。”
穆红妆瞥他一眼,有些不太情愿。
云泽无奈道
“他可是被你带来的,你不管谁管?我?也可以,按时辰算钱,看在咱们老熟人的份儿上,给你便宜点儿,一个时辰就按十枚灵光玉钱算,先给钱,后办事。”
穆红妆神情一滞,冲着云泽磨了磨牙齿,咯咯作响,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放慢了脚步,与落在最后面的林青鱼和耗子杨并肩而行。
始终一言不发的宁十一忽然加紧脚步追了上来,低声道
“抱歉,我不知道这件事,师父没跟我说。”
云泽微微摇头。
“老秀才能跟你说这件事才怪,你是个什么性子,那家伙又不是不知道,就算跟你说了,还许下了不少好处,你也不会做,反而焦嵘那个家伙肯定求之不得,所以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宁十一闷不吭声点了点头。
云泽转头问道
“陈也现在怎么样了?他能放心让你自己过来?”
宁十一面无表情看了云泽一眼,一只手压了压腰间悬挂的那把柳叶刀。
云泽哈哈干笑两声,立刻扭回头去看向前方,一脸正色。
然后回头看向队伍后方,林青鱼这位一身浩然正气的江湖游侠儿,低着头走路,闷闷不乐,有些提不起精神,还刻意跟穆红妆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正与旁边的耗子杨低声说些什么,距离有些远,听不清楚。
但穆红妆肯定听得到,只是对此置若罔闻。
倒是那位先天龙丹的焦嵘,不知何时,竟然已经消失在队伍当中,然后云泽就忽然注意到上方犬牙参差的缝隙之间,有着光影一闪而过,直到前方一条比较宽阔的缝隙,这才见到,原来那位曾经的大水府老爷,已经懒得再在这件事上花费心神,可能是耐不住性子浪费时间,也可能是老秀才许诺的好处不足够让他再试第二次,就自己跑去上面迅速赶路了。
身形一纵就是百丈远,确实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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