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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婉游微微摇头,忽然记起一件事,便好奇问道
“是给柳姑娘和鹿姑娘的?她们,年纪还太小了吧?”
云泽无奈,只得解释道
“是给乌瑶二娘和孟三娘买的。恰好路过这附近,瞧见你在这里挑选胭脂,这才想到这件事,正好我也不太明白这些胭脂水粉之类的东西,就只能跟着你买了。至于给你的那盒胭脂,就当是你帮我挑选胭脂的报酬了。”
说完,云泽就已经掏出一枚灵光玉钱搁在桌面上。
钟婉游恍然大悟,旋即低头看向桌上琳琅满目的各种胭脂,轻声笑道
“看来云公子也是果真不懂这些旁门小道的东西,胭脂水粉应该如何挑选,怎样的颜色,怎样的光泽,或者胭脂本身香气的浓郁清浅,都需要因人而异。孟仙子我是知道的,用上云公子方才挑选的那种胭脂,倒也合适,但却并不符合乌瑶前辈的气质。”
说话间,钟婉游忽然展颜一笑,伸手拿来其中一只白底印梅花的小盒子,打开之后,能够见到压在里面的胭脂并不艳丽,恰恰相反,颜色其实相当浅淡。
钟婉游低头嗅了嗅胭脂香气,面上笑意立刻变得更浓一些。
“这个要比刚才那个更合适。”
云公子有些不明就里,瞄了一眼盒子里压实的胭脂,有些奇怪,这种颜色浅淡的脂粉之物,就算抹在脸上,抹了厚厚一层,似乎也跟本身肤色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怎么就还要再抹这些东西?
但这些事情云泽也就只是心里想想,却万万不敢说出口来。
钟婉游又在铺子里挑挑选选,嘴角始终带有些许笑意,想必也是乐在其中,只是重新看过了许多不同类型的胭脂,最终还是觉得先前那只白底印梅花的胭脂最合适,云泽也不多说多问,相当痛快地付了胭脂钱,便与钟婉游一起离开,沿着街道继续闲逛下去。
这段时间里的万象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关刚过的关系,路边地摊少之又少。
钟婉游的脚步显得格外轻快,并且之前路过一家糕点铺子的时候,还破天荒地买了两串糖葫芦,其实本意是想分给云泽一串,却被云泽婉拒,钟婉游也就没再坚持,两只手各自拿着一串糖葫芦,甚至干脆放下了平日里温婉优雅的模样,左边咬一口,细细咀嚼,咽下之后再去右边咬一口,虽然已经在尽可能收敛自己的性子,但她脸上却始终洋溢着欢快的笑容,就连嘴角都已经满是糖渍。
估计是刚刚卸去了一份重担,无形中的压力就大大减轻,才会如此。
云泽仍旧双手揣袖,将这一切收入眼中,哑然失笑。
如此心情欢快的钟婉游,实在是难得一见。
淫雨霏霏,春寒料峭。
这场不知是由何时开始的春雨,已经稀稀拉拉下了许久,那个名叫夏瑶的黑瘦小丫头,也已经出门许久,至今未归。
宁十一独自一人坐在那间满是大火焚烧痕迹的破烂屋中,屋瓦漏雨,一滴接着一滴渗透下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屋外的这场春雨,十分阴冷,或许是跟这座山村当中萦绕不散的怨气戾气有着一定程度的关联,所以每当寒风顺着破窗吹入房间的时候,宁十一总会忍不住绷紧了身子,偶尔还会激灵灵一个寒颤。
午时渐过。
那个黑瘦小丫头依然没有半点儿回来的迹象。
宁十一眉关轻蹙,左手环住那只底部印有“夏瑶”二字的豁口瓷碗,拇指轻轻摩挲瓷碗边沿,忧心忡忡看向窗外。
按照那个黑瘦小丫头之前的说法,应该是去了村子背面的山上,距离多远,宁十一还没离开过这个房间,并不清楚,但那黑瘦小丫头去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一些,就让宁十一有些放心不下。
如果是距离太远,才会迟迟未归,说不定就已经离开了村子里怨气戾气笼罩的范围,黑瘦小丫头虽是阴鬼邪祟之躯,但毕竟不曾修行,此间阴雨霏霏不假,仍是白天,也便阳盛阴衰,倘若真要冒然离开村子里怨气戾气笼罩的范围,短时间内或许不会出现什么太大的问题,但时间一长,就很容易导致黑瘦小丫头魂飞魄散。
或者距离并非很远,黑瘦小丫头之所以迟迟未归,就只是松林里的蘑菇太少了些?
宁十一心头逐渐升起一阵莫名的不安。
又过约莫一炷香时间,真名夏瑶的黑瘦小丫头,还是不曾返回此间。
宁十一终于有些坐不住了,想了想,还是将瓷碗暂且搁在气府当中,顺便取了枚雪白丹药出来,只是稍作迟疑,就忽然咬牙,再次取了两枚雪白丹药,连同之前那枚也一并丢入口中,吞服下去。
修士修行,忌讳很多,“过犹不及”四个字,就是其中之一,并且还在诸多忌讳之中占据了很大的份量,皆因过犹不及四个字牵扯到的东西很多,其中一个,就与丹药有关,并且在此之外,市井坊间寻常可见的杏林医师之间,亦有言道是药三分毒。也便是说,无论寻常草药也罢,或者山上丹药也罢,都需要讲究一个适可而止,且不说寻常草药如何如何,就只说修士与丹药,也或各种有益修行的灵株宝药,一旦吞服过量,就会导致药力过剩,沉积不散,从而引发种种问题,甚至还有可能伤及根基。
而宁十一苏醒至今,也才不过短短几个时辰,却已经先后吞了五枚雪白丹药。尽管丹药本身并品秩极高,尤其宁十一身负重伤,不会轻易出现药力过剩,沉积不散的情况,却于其而言,如此大量的吞服丹药,仍是弊大于利。
可宁十一却没管那么多。
体内脏腑的伤势暂且靠着药力稳固下来之后,宁十一就深吸一口气,伸手抓过床沿上的柳叶刀,当作拐杖拄在地上,踉踉跄跄走出卧房。
整座山村都已付之一炬,破破烂烂的房屋,在细雨连绵之下,显得尤为凄凉。却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天色阴沉的关系,山村上方,竟然还在无形之中笼罩了一层凡夫俗子肉眼难见的灰霾,或许是与地势有关,又或有着其他原因。
宁十一双眼虚眯,依稀能够见到灰霾宛如云海翻腾,偶尔还会有着一个又一个狰狞面孔悄然浮现,不见五官,只有空洞双眼以及扭曲的口鼻,尤为可怖,正冲着下方山村无声咆哮。
灰霾正在缓缓压下。
宁十一心头微微凛然,下意识就要拔刀将这怨气戾气凝实而成的灰霾斩去,刀出半寸,又忽然停住,宁十一冷冰冰地看了一眼灰霾下方某个挣扎咆哮的面孔,冷哼一声,继续以刀作拐,一浅一深地挪动脚步,绕过黄土围成的院墙之后,就已经来到村口,她抬头看向大山高处,确实能够见到一片松林,距离此间并非很远,却被雨雾笼罩,看不真切。
宁十一眉关紧蹙,任凭冷意透骨的雨水落在身上,拄着柳叶刀,开始缓步上山,很快就已经气喘吁吁,脸色发白,等到走进这片野松林的时候,药力就已经压制不住体内脏腑的伤势,忽然面露痛苦之色,再也支撑不住,一下子摔在地上,嘴角随之溢出一缕鲜血,又很快就被雨水冲淡。
喉咙滚动,体内脏腑逆涌上来的一口鲜血,被她直接咽了下去。
然后喘了两口粗气,就抬头看向这片野松林的更高处,只是放眼所及,根本没有哪个黑瘦小丫头的半点儿踪影。
宁十一心头的不安越发浓烈起来,捡起倒在地上的柳叶刀之后,就强行咬牙支撑起身体,继续往上走去。
淫雨霏霏,寒风刺骨。
不知打从何时开始,那片原本笼罩在山村上方的灰霾,就已经落在了这片野松林的正上方。
而在此时的宁十一,则是脸色铁青地站在一棵松树下方,死死盯着身前那些散落在地的蘑菇,握住刀柄的左手,也已经因为过分用力而指节发白,以至于就连呼吸都在跟着微微颤抖。她满腔杀机,不由自主地逸散而出,宛如一场凛冽寒冬中的猛烈罡风,凭空卷起刀光霍霍,带起轰然一声,就在这片野松林中肆虐开来。
灰霾还在悄无声息地缓缓临近,一张张狰狞面孔浮现出来,疯狂挣扎,压得这片野松林,像是逐渐成熟的稻穗,伴随着阵阵枝条破裂的声响,纷纷低下头颅。
但宁十一却不予理会,任凭那片灰霾压了下来,仿若不觉,双眸之中满布血丝,死死盯着那些散落在地的蘑菇,握刀的手愈发用力,颤抖尤甚,呼吸声也逐渐变得如同破烂风箱一般,周身气机翻涌不止,起伏不定,掀起一阵又一阵猛烈罡风裹挟着刀光霍霍,漫卷而出。
直到某一刻,肆虐在这整座野松林种的刀光罡风,蓦然一滞,她就忽然张嘴喷出一口血雾,跟着便身体挺直,砰然一声砸在地上,重新昏死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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