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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一战,其实云鸿仁对于孟支离已经怀有必杀之心,具体原因有两个,一个是心情不好,或许也跟前后两次进入鬼狱从而养成的心性心境有些关系,总之就是心头戾气要比往常更重一些,迫切想要发泄出来;另一个则是云温章的大道根本出现裂痕,修为境界已经跌落下来,两人虽是父子关系,可云温章同时也是云鸿仁的最大靠山,因为一场意外,这座靠山忽然变得摇摇欲坠,就由不得云鸿仁不去着急。只可惜,最终的结果仍是不如人意。
山肖扯去了孟支离的异象之后,这片被血染红的天海,终于恢复如常。
大浪涛涛,大雨滂沱。
水气弥漫之中,山肖一步迈出,就赶在孟支离身形跌落之前,伸手抓住了她的脚踝,之后便极为潦草地抗在肩膀上,回过头来冲着云鸿仁咧嘴一笑,消失在原地。
云鸿仁吐了口带血的唾沫,强撑着最后一点气力,脚踏长剑,御剑而回。
山腰处。
云泽缓缓收回目光,眼神凝重,与身旁两人问起了那把血红飞剑的事情,只是雪姬也好,云温章也罢,全都对此知之不详,说不出孟支离究竟如何得到这件禁器的炼制之法,更不知道禁器本身的幕后真相。
云泽叹了口气,不再多言,只是心头越发沉重。
与此类似的异象,云泽曾在穆红妆身上见过一次,并且异象展开之后,两人的状态也极为相仿,失心失智,如疯如魔。
穆红妆是与出身有关,心头汇聚之物,谈不上尽是疯血,却也至少能有十之一二,也正因此,后来遇见矛老二时,才会送她那块儿用了明心玉髓炼制而成的玉牌压制心头疯血,避免因为气上心头,就会触及疯血,一旦次数达到某种程度,就会一发不可收拾。但究其源头,穆红妆的心头疯血,还是源于近万年前的一则古老往事,简而言之,仍是“禁器”二字。
云泽眉关紧蹙,抬头看向山顶方向。
尽管没有明显证据,可云泽仍是觉得孟支离炼制禁器一事的背后,应该另有隐情。
但具体跟谁有关,不太好说。
云泽沉吟良久,并未选择如实相告。
倘若真被云温章知晓此事,依其性情而言,虽然未必追究幕后真相,却肯定不会允许孟支离为祸苍生,如此一来,他就必然僭越云老爷子定下的规矩擅自出手,以绝后患。且不说能否得手,一旦此事惊动云老爷子,哪怕云温章与之血脉相连,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尤其此事还有可能牵扯云温裳。
云泽双手揣袖,尽可能地不动声色。
雪姬带着两人重新返回云温章的独栋小院。
真名杨晃的驼背老鬼,已经在此等候多时,眼见云泽三人身形落定,便抬起头来咧嘴笑道
“泽哥儿,大少爷,家主让老奴过来通知一声,晚膳去正堂那边的东次房。”
言罢,驼背老鬼拱了拱手,便自行退去。
云泽眉关紧蹙,有些无奈,原本还想着就此离去之后便不再多待,直接打道下山,可如此一来,就要再在山上逗留一天,不过对于此事,云泽倒也不曾多想,毕竟往年回山,云老爷子总会叫上大部分人一起吃顿饭。
不过小辈当中倒是只有云泽一人,可能是照顾到他并不常在山上,没有太多熟人,也可能是当初的云温书并不放心独自赴宴,而将云泽留在汤明兰身边,所以才会有了云泽也要参与这场家宴的习惯。
规矩很多,也很奇怪。
不过最早的时候,其实席间氛围相当热闹,仅在云泽印象当中,那也是父亲难得能够开怀而笑的机会,一大帮人推杯换盏,说说笑笑,尽管当时的云泽根本听不懂,却也能够极为难得地放松下来,不管想要吃些什么,尽管开口便是,总会有人笑着将菜夹到他的碗里。
可自从灾变之后,诸如此类的的家宴就彻底变了副模样,极少有人闲聊说话,席间氛围,也是压抑无比。
所以如今的家宴,其实就只剩下习惯而已,走个过场便罢。
但云老爷子毕竟吩咐下来了,还是得去。
云泽叹了口气,便与云温章告辞离去,打算返回宁心院待上一段时间,至于晚膳过后是否还要在此留宿,就有待商榷。
但在临走之前,云温章却又忽然说道
“有时间的话,可以读些道家书本。”
云泽一愣,默不作声点了点头,并未表面忤逆云温章的意思。
回到宁心院后,云泽便在房间门口坐了下来,旁边依然摆着之前那些茶水糕点,只是已经过了这么久,就全都已经凉透了,不过云泽对于这些倒是不太介意,拿了一块儿糕点塞进嘴里,又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之后就开始望着那座袖珍恶土出神发呆。
云温章的意思,云泽大概能明白,无非就是想要让他摒弃偏激。
毕竟道家书本多讲无为不争、远祸慎行。
可“树欲静而风不止”的说法,也不只是说说而已。
云泽叹了口气。
身后传来开门声响。
雪姬双手捧着几件这些年来新制的衣裳,叠得整整齐齐,都是雪白颜色的长袍,唯独摆在最上面的是件黑衣。
雪姬捧着衣裳在旁落座,一只手放在那件黑色长袍上,缓缓抚平了上面的一些褶皱,轻声说道
“这是奴婢近些年来新制的衣裳。最开始的时候,奴婢还是一如往常那般,为哥儿缝制了这些白色长袍,也不知道哥儿是不是真的喜欢这个颜色,只是这个颜色穿在身上,能让哥儿整个人都显得更加干净,便自作主张地将衣裳全都制成了这个颜色。但在后来,希儿姑娘知晓此事之后,便与奴婢闲聊,说是哥儿如今已经不同往常,行走江湖,难免需要打打杀杀,寻常布料制成的衣裳,可扛不住气劲撕扯,倘若遇见势均力敌的,一场厮杀下来,哪怕再怎么珍惜,衣裳也难免变得破破烂烂,还是有件法袍最好。”
说到这里,雪姬忽然叹了口气,面上难得露出一抹苦笑。
“希儿姑娘是六小姐的贴身婢女,如今虽然已经将宝押在哥儿身上,却也从未伺候哥儿,却比奴婢想得更加周到。”
云泽抿了抿嘴角,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说些什么,就只能沉默不言。
顿了片刻,雪姬将那些衣裳搁在膝盖上,双手捧起最上面的那件黑色长袍,转头看向云泽,轻声说道
“在东海附近,雪域冰蚕丝不太好买,每次负责下山外出采买日常所需之物的鬼仆,也不会为了买些雪域冰蚕丝,就千里迢迢往北走,所以奴婢实在无法缝制白衣,就只能托人弄来一些黑蛟背筋,缝了这件品秩不算太高的黑袍,还望哥儿不要嫌弃。”
云泽接过黑袍,展开之后看了一下,只在一边肩头绣了一条垂挂下来的白色流云,除此之外,便是大袖、衣摆和蔽膝三处,另外有些线条简易的流云图案,大气素洁,并不招摇。
细细打量过后,云泽眼神明亮,转身就奔房间而去,顺便撂下一句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话音刚落,房门就砰的一声关了起来,像是有些急不可耐。
雪姬悄悄松了口气。
不多时,云泽就换了黑袍重新出门。
这种颜色,云泽以前在山下的时候有没有穿过,雪姬并不知晓,但在山上还是头一回,要比想象中的更加好看,大袖飘摇,神采英拔,云泽自己也是相当满意。
许是因为黑袍本是法袍的缘故,也有可能是雪姬的手艺变得更为精湛,总之就是这件法袍,要比以前那些寻常衣袍更加合身,并且穿上之后体感清凉,像是时时刻刻都有清风萦绕。
雪姬眼角眉梢露出一点浅显笑意,缓步上前,为云泽整了整有些褶皱的衣领。
“这件法袍,方才制成不久,还未命名,品秩算不得太高,上品法宝罢了,距离顶级法宝还有一线之差,不过对于哥儿来讲,至少目前还算够用,平日里穿在身上,不仅可以维持身体洁净,冬暖夏凉,并且对于哥儿的修行也能起到一些细微帮助,倘若需要与人厮杀,这件法袍虽然能力有限,却也会在一定程度上抵挡对方的手段,纵然损坏,也不必担忧,法袍自会吸食灵气,逐渐修复。”
云泽一阵苦笑不得。
“品秩不高?”
雪姬眨眨眼睛,有些疑惑。
云泽翻了个白眼,不在这件事上继续多说。
不过这件黑蛟背筋炼制而成的法袍,确实算得上是意外之喜,毕竟很早之前,云泽就曾有意想要找件法袍穿在身上,最好就是哪怕损坏,也能依靠吸食灵气逐渐恢复的那种,所以这件法袍对于云泽而言,其实正合心意。
云泽原本有些沉闷的心情,一下子变得豁然开朗。
至于其他几件白色长袍,云泽也未曾拒绝,一并收入气府之中,尽管雪姬并未多说,却也能够看得出来她是相当开心的,眼角眉梢之间,总是带着一抹浅显笑意。
之后的一段时间,云泽便与雪姬坐在门前台阶上闲聊琐事。
这些年来,山上发生过的事情并非很多,值得一提的更是寥寥无几,孟支离炼制禁器是一件,云鸿仁先后数次约战孟支离,又是一件,但这两件事云泽都已知晓,除此之外,便唯有府上那位真名霍成的乞丐老头儿下山一事,可堪一提。
不过这件事云泽也是知道的。
雪姬并无隐瞒,将那乞丐老头儿的真实身份言尽其详地说了一遍,云泽也并未搅扰她的兴致,装作并不知晓的模样,认真聆听,偶尔回应一声,也让雪姬可以尽兴说下去。
聊到最后,云泽忽然记起一件事,开口问道
“之前我曾让人替我去过一趟东海岸边,跟周老前辈打听六姑姑的近况如何。按照周老前辈的说法,好像是你和木灵儿还有希儿,一起用了什么法子,才让六姑姑能够维持心平气和,调养身体,不过具体用了什么法子,周老前辈倒是没说。”
闻言如此,雪姬忽然神情一滞,悄悄扭头看向别处,不知如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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