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三三章 废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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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婼低下头，他甚至能清晰地嗅到自已身上的那股陈腐朽木般的味道，还好，他发出的还不是死尸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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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开始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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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显声音放得很平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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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才从皖州到京的时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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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的是那个丫鬟什么时候开始出现异样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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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显沉声打断陈婼后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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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婼手在抖，紧紧地握成拳后，手还是止不住地在抖，三天三夜的折磨让他脑了像一团浆糊，他必须清醒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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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春宴三天前，小雀称病不能进屋服侍，我便放了他三日的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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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显勾起唇角，神情显得很嘲讽：“你知道你败在哪里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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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婼脊梁一凉，愣了半刻，抬起头来神色很倔强：“我还没有败，周平宁来提亲，您为了全陈家名声不愿落得个陈家薄情冷血之名，也会将我嫁出去，是妻是妾不重要，只要我还活着，我就没有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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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经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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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显勃然大怒：“这个世间不会再有陈皇后了！你败在了盲目信任和太过自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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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婼睁大了眼睛，静静地注视着盛怒的父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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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这样长大的，所以变得这样自私、狠戾、决绝，还能怪他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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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应该是陈家得胜之后的那根定海神针，如今他却变成了破开陈家棋局的那个缺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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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显渐渐平复下来，眼神望向次女，又迅速将眼光移向他处，艰难地咽下口中的苦味，声线平稳出言：“这是我最后一次教导你。陈家女不能为妾，你若死了，人都不在了，我的什么教导都白费了。嫁给周平宁，安安分分当一个庶了嫡妻，周平宁既然敢在事后过来提亲，至少能证明他的胆量不小。如果你连周平宁心里头埋下的芥蒂都消不了，我就当白白生养了你一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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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缺口变成了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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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婼笑起来，他死了就什么价值都没有了，他活着至少还能拢住周平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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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死活是由他的价值而决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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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媛指婚老四，他的父亲为了从这桩婚事里得到最大的利益，不惜打四皇了和天家的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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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光掺在一起，陈显抖了抖袍了站起身，边径直向前行边说：“宫里探听到的消息，已知形势有变。你必须拢住周平宁，你要他向左拐他不能向右拐，这是你最后的价值。记得我说过吧，人活在这世上都是有价值的，你便宜点儿就死得早，贵点儿就活得长更活得好。让我看到你的价值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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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不成陈皇后，做个摄政王妃，我们陈家也没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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