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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陈记鱼庄,让您领略不一样的吃法。承诺开业前三日用餐、酒水一律半价,前三月凡在鱼庄内消费满一百文的顾客可以凭发票?去南晋昌兑换二十文的商品,往后累计超过一贯的客户永久获得陈记鱼庄用餐饮八五折待遇,并获得价值三百文的超级高档绝密底料一坛。店铺才开始装修,这广告已经传了出去,全凭老四的手段,先把这独特的氛围营造出来,一开张肯定客源如潮。
噱头而已,底料一坛肯定要不了三百文,连工带料算下来也就三十来文的样子,不过这年头大家好这口,一说是不传绝技云云就觉得了不得,尤其这怪吃法很招眼,京城的高门大户里已经小有名气。
这里有个典故,京城里盛传的说法,具有关权威人士论定,可靠性在百分之九十以上,如今凡满嘴百分比的人都是有学问的,也是风气。相传王家侯爷为民操劳积劳成疾,一场风寒下来口眼歪斜神智不清,了不得的祸事啊,没有王家侯爷主持的织造学马上乱成一锅粥,农学里少了这个少监连宰相学监刘仁轨都难以独撑全局……
京城王、公、候数十家都记挂王家侯爷的病情,誉满全球的名医、飞沙走石的名巫、上古珍奇药材均无效果,连皇宫大内的御医都临诊无方,一代奇才兼败家子眼看就要绝于人世……千钧一发间,奇迹出现了,一个和陈家生意往来数载的外域客商闻知这一状况,为表示对大唐的敬仰以及对侯爷的钦慕,毅然决然献出了家族珍藏数千年之久自图坦卡蒙法老不明去世后就遗失的古埃及配方。王家侯爷很幸运,这种奇特的饮食救了他一命,三天后就可下地行走。五日后痊愈,七日后精神抖擞的回到工作岗位,气色之好由胜病前。溶数十种名贵香料、药材之精华配以各式各样地菜蔬,当然,不可或缺的重中之重就是鱼,草鱼。
“亏你有脸说,死赖了家里七天,除了吃就是睡。丢下我娘俩不闻不问,气色不好才怪!”兰陵岭南里小性子耍惯了还有个惯性,回了京依旧没完没了,刚见面不说倾诉分别相思之苦,一脑袋罪过先扣下来。
“屁话,我朝哪问去?回来几天了还没见人,还没怪罪你抱了我娃携罪潜逃,一上来先倒打一耙。”左右看了看。问道“甘蔗呢?”
“累了,睡了,现在别去惊扰。”兰陵无奈的嘟嘟嘴,露出母亲独特的怜爱之色,“宫里折腾好些日子。这才过关,小小个人哪受过这么些罪。”
“过关?”不解的望了兰陵,“过谁家关?”
“当这宗族里收养孩子容易么?”兰陵说着叹口气,疲倦的靠我怀里。“有些日子了,这回来头一个就想见你,可总得给笃娃的事情先理清了。女娃家也罢了,可男娃就麻烦许多,李姓宗室间过继娃子不要紧,可收养外姓就烦琐。我这寡妇更难,光这姓都不好争,族谱里不认我不情愿。认了李姓又不情愿,绕了好大个弯子。”
早就料到了,兰陵自称面对这些个麻烦已经安排计划好,可还是给母子折腾够呛,什么事一到了皇家就变的复杂起来。
收养、过继在这年代是截然不同两个概念。关中有个老规矩,收养地孩子在成年后得改回原来的姓氏,有赡养老人义务却不具备第一继承权,只要宗族里还有其他同辈的男性就没任何希望。过继就不同。一旦手续办妥马上就进了族谱。享有族内子弟的一切福利和权益,周岁上就有封爵。兰陵百年后的第一继承人,别人不得有异议。
兰陵这当妈的煞费苦心,为了给儿子争这地位,该用的手段,该走的门路全都使上了。一回来先给那不知所以地王什么官员平反,表彰官风清正不惜策动圣上下亲告,什么以死明志让朝廷明白淮南赋税弊端,死的好!淮南赋税提到了台面上,不但连派下去数名大员亲往地方了解情况,还明令工部协同户部对淮南的分耕政策重新修订后交上三省备议,看情形是打算彻底整风整肃了。
这一下牵扯大了,只因为这死人王啥官员。追封,殉死的夫人加诰,生前不知道兰陵咋折腾人家苦命夫妻,反正这身后事办的风光,也算瞑目九泉。下来这遗孤问题就变成首要事项,这年头女人家没有收养孤儿地权利,只能说抚养,所以就得麻烦一下做人八面玲珑的纪王李慎殿下。
李慎,光听这名字就知道这人不错,事事慎重,绝不冒失,谁威风跟谁混的那种。李世民众王子里难得的墙头草殿下,今掏钱给佛像塑金身,明又出资兴修道观,谁地好都落,谁都不得罪。这边稍微一给风向,他就一幅大慈大悲模样出现,悲天悯人的给孩子收养了,请注意,收养。然后李慎殿下与兰陵长公主兄妹之间亲情所致,为让这可怜能干的寡妇妹妹以后晚年不至于孤寂寥落,毅然串通族长李治陛下得到准批,将暂时姓李的孩子过继给兰陵长公主,于是这李姓就落定在我娃头上了。(此类事件历史上多有记载,均有案例可循。族谱专家的把戏。唐初的许敬宗、李义府、李敬玄可谓个中高手,偷换概念很有一套)
明显钻政策空子!算了,只要兰陵这边高兴……我先看看甘蔗吧。
“郎君心里有想法?”兰陵见我表情不自然,轻声问道“才这一阵就不待见妾身了?”
“没,就是有点不适应。”揉了揉太阳穴,叹口气,“毕竟是亲生的,叫你拿来作法,上达天庭下通三司,谁家当爹的愿意?”
“过去就好了,我也不想这样。”兰陵脸贴了我胸膛上歉疚道“总得给孩子个说法。不论咱这当爹当娘地多下作,孩子往后得有个好身份。不能受罪。”
“也是,”想想也只有这么个结果最好,无论什么年代里寡妇忽然有了孩子都不是周围能接受的,何况还是长公主,全国妇女中的典范。理解兰陵的处境,往后多疼爱些,断然不会让母子俩受罪。这算是兰陵赢了一个大战役,往后我有得受。挤个笑脸出来。“你这当妈地可以抱孩子满京城显摆了,下次老天下雷劈你的时候记得给娃先扔远。”
“你这是替那本家鸣不平呢?”兰陵见我恢复常日里的口气,表情也松弛下来,笑了朝我腰上抓了把,“是吧?”
“本家……哦,”摇头笑了,朝后靠了个舒服的姿势问道“你不是早安排好了嘛,何苦又跑了那边拿个可怜人作法?莫不是真地给人夫妻俩逼死了?”
“就是!”兰陵没回避。回答地还理直气壮。扭头朝我看了眼,眼神里寒光森森,“不怪我下手狠。这么些年里,真说我身上一条人命都不担是谎话,您心里也清楚。从头止今……你那二夫人对我可是没点好感。都是迫不得已啊,我心里有时候也想,这么些人命里真没几个真正该死的人。可唯独这次我倒是一点歉疚都没有,别说我。合了你也不会手软。”
不知道这王岑干了什么天怒人怨地事受这么大罪过。兰陵地脾气我知道,在我跟前贤妻良母算是本性吧,可毕竟有过平息叛乱的经历,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也绝不会因为弄死个把人心存姑息,讲究的是嘴软刀硬,很少把话说的这么不留余地。
“别这么个眼神看我,”兰陵伸手朝我眼睛上一蒙。“我给你讲讲这王司马的事迹,真可谓是不死不足矣平恨。”
“等下,先问问是谁恨。”笑了晃晃手指,“你恨还是当地人恨?”
“当然是我恨,”兰陵忽然笑了,低了脑袋朝我胸口顶了几下,“当地百姓被这狗官欺蒙,清官啊。哼哼。可恶!”
“清?”
“清廉,”兰陵点点头。咬牙道“清廉的自家都难以为继,俸禄拿出来周济旁人,只说这廉洁一项上刘仁轨也不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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