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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剩下的十一位宗主也好不到哪儿去,身上多少都挂有几道伤口。若是论单打独斗,他们谁也不是平南王的对手。眼前,是集十二宗门宗主主之力,还是在陨落一位宗主的情况下,才堪堪将之击成重伤。
众人从四面八方将死气沉沉的平南王围住,各凭自身最强的招式不断发起攻击。
天空,云霞交织,日光普照。大山深处杠起了一道五颜六色的绛,由南驾到北,直通天际。十一宗主身形大展,运起灵力,握紧手中兵器,像雄鹰捕猎般迅捷,脚下旋起一道道残影,便来到平南王面前,对着他发出致命的攻击。短剑划过,平南王面沉如水,与临近的一位宗主手中的兵锋硬撼在一起,霎时火光四射,强大的灵力外溢,将二人同时震退。
这位宗主倒飞了出去,手中兵器脱落,迎空便是喷出一口鲜血,被同伴接下,气息萎靡,已无再战之力。
平南王凌空退去了几步,颤手抚着胸口剧烈咳嗽着,口沫带着鲜血喷出,显然伤到了五脏六腑。可不等稍作憩息,身后便有数人扑来,近身又是一场猛烈的攻击,天空中闪过一道道灵力震荡,宛如灿烂的烟花从中爆炸开来,震慑四野。
为了诛杀平南王,十一位宗主可谓是煞费苦心、手段尽出,轮番对他发起了消耗。纵然他们不敌,但平南王身负重伤,加上年老体衰,自身发挥不了多少实力,也承受不住他们不断地攻击。
几番下来,天空爆发出一道剧烈的碰撞,平南王无法稳住身形,由空而坠,接连口喷鲜血,落到地面上,连起身都无比的艰难。
他已命在旦夕,溃败就在眼前。
众宗主长出了一口气。
虞竹道人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稳住倒飞的身形,强忍五脏六腑火辣辣的疼痛,开口道:“这次楚宗主惜死在平南王手中,等我们将他杀了,皇上许诺的那份药宝,由大家平分如何?”
“粲……老夫同意。不过,老夫还想喝一喝这陈国第一人的鲜血,不知味道怎么样,各位可不要与我争哦。”
玄山毒老阴恻恻的笑着,腹部上,霍然是一道骇人的伤口,皮开肉绽,怵目惊心。
“谁稀罕,你这丑陋家伙。”梦虚师太一脸憎恶之色,经此一战,脸上也添了一道伤。
“各位,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平南王不死,我们的威胁就还在。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亲手杀了他。”
倒是这一头鹤发,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天门山人识大体,顾大局,平南王不死,他脸上的那份沉重的顾虑就不会消失。
玄山毒老身先士卒,露出青灰色的手骨,拍胸道:“就让老夫去杀了他,正好尝尝他的血液。哈哈……”
他粲然一笑,不等他人同意,便卷起袖袍,凌空而下。
地面上,平南王踉踉跄跄的站起身,眼里带着落寞之色,缓缓看向昭帝退去的方向。
这一战,他败了。这一生,唯一一次失败。
面若死灰,气若游丝,他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弥留之际,想去见自己的曾孙最后一面。
他重新站直了身子,尽管还是那么佝偻不堪,那么苍老孤凉。
手中的短剑,再次从他的宽袖中露出。他从口中沥出一口黑血,一剑斩向空中,再次凌空而起。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停留,而是选择向梁京的方向奔去。
玄山毒老人在空中,仓促接下这一剑气后,滚落在地上,胸口再添一道伤口。他望着平南王逃去的方向,心里估摸不定,脸色却吓得惨白,愣在原地,不敢追去。
只有他自己最为清楚,要是刚才平南王要杀他,此刻自己恐怕已经成了一具尸体了。
上方的十人瞧见这一幕,都心生畏惧,忌惮不已。待平南王冲去了老远,天门山人才看出事有蹊跷,顿然醒悟过来,极速往前方腾去,大声催促道:“他在虚张声势,快追!”
梁京城外,昭帝的大军彻底陷入了苦战中,被叛军分流围杀,连同昭帝身边的几千禁军也都死伤惨重,十不余一。漫天遍野浓烟滚滚,旄旗覆地,尸山血海,悲凉的气息袭卷苍茫,何其惨烈。
薛乾率领大军将他们团团包围,包括刚参与进来的一千粮草军。至此,这一战彻底落幕,昭帝八万大军,只剩下一万余人,其他的,皆葬身于此地。
昭帝跳下战车,不顾众禁军的反对,在几位将军的保护下,一路拍着士兵的肩膀,递过赞许和感谢的目光。来到大军的前面停下,他缓缓转身,一一扫过众人,眼里盈有泪花,大声地冲着他们喊道:“你们,以及死去的所有战士,都是我陈国的英雄,是朕的恩人。你们的付出,朕感激不尽,永远铭记在心。”
当着上万士兵们的面,他深深地向着他们鞠了一个躬。
“皇上!”
士兵们双目发红,即使面临苦战身受重伤也不曾哼一句,此番见到昭帝如此,忽觉心里十分难受,就像堵着一块巨石一般沉重。
“保护我皇,万死不辞!”有人高呼,万人响应。
昭帝的这一鞠躬,让士兵们彻底认同了这个开明的君主。
但眼下,好像什么都晚了。
薛乾骑着战马,抬头仰望天空,当初志存高远,今天得如愿以偿,可谓是梦之所求,甭提多么称心如意了。
当真是功名万里外,心事一杯中。
这一切是多么来之不易啊,薛乾呼吸都加重了许多。他撵着战马,昂首挺胸,在魏不归等人保护下,意气风发的来到叛军之前,与昭帝面对面对峙,气焰嚣张不已。
望着一脸失魂落魄的昭帝,他眼含嘲弄之色,居高临下的道:“陈天用,放下武器,带领你的残兵们投降。并拟下诏书退位让贤,等朕名正言顺坐上皇位,自然会善待好你,到时赏你百亩良田,封你一城之主,如何?”
薛乾不容置否的说道,虽是在与昭帝谈判,却更像是强势碾压,不给昭帝任何谈判的机会。
“还没坐上王位,就迫不及待称呼自己为‘朕’了吗?薛乾,你大逆不道,谋权篡位,朕岂能如你所愿。”
昭帝戏谑不已,他虽被叛军包围,无路可逃。但面临困境仍是镇定自若,雍容不迫。一番言语言语更是不吭不卑,实有帝王之风度。
“哦!”
薛乾不以为然,沉声道:“陈天用,别说朕不给你这个情面。你若识相,还是赶紧拟下诏书吧。不然,朕先杀了你,再率领朕的这二十万铁骑,踏平你的皇宫。到时,这整个陈国,还不就成了朕的囊中之物了吗?”
昭帝愤然不已,指着薛乾臭骂道:“我陈国泱泱数百年,山河表里,沃野千里,不是你一个奸佞小人能够取代的。朕且问你,当年先皇举国之力出征南云国,到底是不是你泄露了机密,导致父皇驾鹤他国?”
“没错,就是朕。陈天用,你奈我何!哈哈……”
薛乾肆无忌惮的狂笑,心情大好。
“我杀了你这个逆贼!”
昭帝听见,不禁怒火冲天,拔剑就欲杀去。
“陛下,不可冲动!”
正在这时,天空落下一道消瘦的身影,正是极速赶来的平南王。
落地后,他脚下一个踉跄,喷出一口老血,跌倒在地。
“太爷爷!”昭帝急忙去抱住平南王,见他浑身破烂不堪,气若游丝,脸上死灰一片,几乎没有了生机。
平南王无力地睁着快阖上的双眼,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咳嗽了一声,艰难的说道道:“不要冲动……天用,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此战,不言败!”
他用干枯的手,死死抓紧昭帝的胳膊,将手中二尺青锋递过去,不舍的道:“我……快不行了,这是……陪伴我……一生的剑,太爷爷没有挡住他们,这剑……你要留着。有幸保住陈国,用它……杀光贪官污吏,斩尽乱臣贼子……太爷爷死……而无憾——可惜,等不到那……一刻……”
他抓着昭帝胳膊的手,缓缓地垂了下去,一双深陷的瞳孔中,至死还带着一丝遗憾。
“太爷爷,您不能死,您不能死,您还要等着我平息这场动&bp;&bp;乱,设宴庆祝胜利,不是吗?我不想您死,您快活过来啊。”
昭帝目眦欲裂,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内心无比难受,抱着死去的平南王尸体使劲地摇动,实在是不能接受这唯一的亲人离自己远去。
身后的将士们也都潸然泪下。平南王一生驰骋疆场,纵横捭阖,留下了无数辉煌的战绩,想不到最后一战,却是死在国内的动荡中,令人可叹可泣。
“哗哗——”
十一道身影紧随其后,降落在薛乾的旁边。眼见平南王身死昭帝怀中,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他们都身负重伤,此刻心中恐惧放下,皆感觉浑身伤痛难忍,脸色发白,便直接结跌伽而坐,闭目运气疗伤。
又是一条好消息,薛乾眉毛挑了挑,内心十分畅快,对打坐疗伤的众宗主说道:“朕等了整整十年,终于看见这个老东西死在这里。很好,等事情结束后,各位宗主都有重赏。”
他放声大笑着,任凭昭帝那普通鹰眼一般带着仇视的犀利目光在他身上停伫。
昭帝收回仇恨的目光,没来得及擦去眼泪,将平南王的尸体轻轻放在地上,又将平南王交给他的这柄散发着凛冽寒光的短剑握紧在手心。
“太爷爷,你是我陈国最大的功臣。朕不会让您死得那么冤屈。朕势必血洗十二宗门,为您报仇雪恨。”
昭帝暗暗发誓。
“如今你所仰仗的平南王已经死了,陈天用,你拿什么跟朕斗?对了,朕还有一件好消息要告诉你。不,对你而言,不算是好消息,而是坏消息。”
薛乾满脸讥讽,继续道:“你可知,驻扎在梁京城中的大部分守军,实际上都是朕的人。若朕没有猜错的话,他们此刻已经将你的人杀光殆尽,只待朕挥师城下,他们便开城迎接朕的大军入城!朕说过,你若愿意拟诏书退位于朕,朕可既往不咎,允你做一城之主。朕给你半刻钟的时间,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他有自己的想法,逼迫昭帝拟诏书,名正言顺继承皇位,可比直接发兵血洗皇宫强势上位的好。他可不想背负盗国窃朝之罪,让陈国百姓私议不断,让九洲人士唾弃。
任何一国的史书,都是统治者自身主观的文字化,只要他有了昭帝亲自拟下的诏书,这段陈国历史,他想怎么改就怎么改!
想法固然是好的,但昭帝早已剖析其祸心,没有任何犹豫,不屈不挠的道:“薛乾,朕知你早已开始蓄谋,用不着打着‘为子报仇’,‘顺应天道、揭竿而起’的旗号来讨伐朕,朕不用考虑,也不会投降,更不屑于屈服在你这个奸臣贼子的脚下。”
“是吗?”薛乾微微皱眉,仍觉是自己给予的权贵昭帝并不满足,于是将语气放缓,劝道:“你可真想好了?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与其做无所谓的牺牲,不如好好安度余生。这样,朕再封你一座城池,让你做上一国之王,与平南王平起平坐,如何?”
昭帝讪笑道:“名副其实吗?”
薛乾神色一喜,以为昭帝是心动了。嘴角微翘,继续循循善诱,耐心的说道:“朕膝下无子,只要你肯拟诏书退位于朕,朕一定将你当作亲生儿子看待,不会让你受到一丝委屈。”
“哈哈!”
昭帝突然大笑起声,凌乱的头发沾在欲血的脸上,露出决裂般的笑容,怒指薛乾,义愤填膺的道:“老贼,难道你还不明白,你害我父皇,杀我太爷爷,灭我陈国将士数万,毁我陈国基业,此仇此恨不共戴天。朕岂能受你蛊惑,屈辱你脚下,苟且偷生。去,给我带人来。”
“是,陛下。”
一员浑身是伤的大将领命,跨着沉重的步伐走进残军中。
那边,薛乾的脸瞬间阴沉了下去,任他百般劝说这昭帝,他都不为所动。不由得杀心渐起,拂袖道:“既然你不识抬举,就别怪朕无情无义,所有将士听令,将陈天用的残军给朕杀光,一个不留!”
“慢着!”
残军之中,突然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洋洋盈耳。在这满是男人战场人,突兀有一女子的声音响起,又是这般动听,令在场所有人忍不住侧目而去。
只见一华贵女子,袅袅婷婷走来。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转眄流精,光润玉颜,高贵典雅。身姿婀娜,妩媚动人。更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看起来雍容华贵,气质绝双。
面对两军龙威虎振、剑拔驽张之势,这个高贵的女人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仿若夺尽阳春灿烂。她的头发虽被雨打得有些凌乱,却也无法遮掩住她那绝美的容颜。
至于跟在她身后的两个丫鬟,则被这战场上肃杀的气氛吓得脸色苍白,各自低着头,战战兢兢,如临深渊。
来到昭帝面前,她先是优雅的两手松松抱拳,在胸前右下侧上下移动一下,并微微屈膝鞠躬,向昭帝行了一礼。
但见她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将目光移到对面薛乾的身上时,笑容遽然凝固,但还是温婉的致礼,轻声道:“婢子拜见薛公。”
她风度优雅,气质雍容,妩媚妖娆,容颜惊人。只那倾城一笑间,若清水出芙蕖,菡萏灿芳华。
有将士偷偷吞咽口水,被这个美丽的女人所吸引,注目不舍移。
“穆易慈!”
薛乾凝睇着来人,脸色顿时一沉,抬手示意后方揎拳掳袖的将士停下,心中悄生疑惑,质问道:“你,不是被打入了天牢中了吗?”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为什么?”
穆易慈莲步轻移,秀气的脸上,俄顷露出一副凄惨不已的模样,眼里滚落粒粒饱满的泪珠,就像有无尽的委屈想要发泄出来,张口道:“薛公,婢女身怀六甲,肚子里的孩儿,可真真切切是您的亲孙子,是夫君遗留的唯一血脉啊。可——您为什么不信,眼睁睁看着婢子被人抓走,没有一点动作。”
薛乾瞧见梨花带雨,满脸委屈的穆易慈,心不由得软了下来,柔声道:“易慈,不是你想的那样。朕信你,一直都信。快,过来朕的身边,朕保护你和孙儿。”
“薛老贼,你以为,她过得来吗?”
昭帝一副丧心病狂的模样,短剑在手,一把扣住穆易慈的雪颈,将之束缚在身前,冲冠眦裂似的狂笑。
薛乾大惊之下,乜斜了一眼疯狂的昭帝,顿时明白穆易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原来是人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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