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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确实没有这个资格,所以我亲手杀死了他!”杨靖宇收回目光,神色变得冰冷了下来,令房中都升起了一股迫人的寒意。
白念飞闻言,目眦欲裂,顿时拍桌而起,也不再顾及对方是太子的身份,怒斥道;“你就算贵为太子,也不能随意夺我徒儿性命!太子,你今日必须给白某一个交代,凭什么杀我爱徒!”
“交代?”杨靖宇嘴角微翘,扬起一个很好看的幅度,不怒反笑道:“白宗主,在下也想让你给我一个交代。你一个小小的三流之宗,竟敢窝藏前朝余孽,难道就不怕招来杀身之祸吗?”
“太子,这顶沉重的帽子,我白某人扣不起。你说我剑灵宗窝藏前朝余孽,可有什么证据?”
白念飞神色中难掩伤感,李忘尘死在了当朝太子的手中,他痛心疾首,心中懊恼不已,恨不得立马杀了杨靖宇。但宗门大任还挑在他的肩上,他不能这样做,只是将两拳死死的握住,强压住心中剧烈翻涌的火焰,与一脸儒雅笑意的杨靖宇相互凝视,气场丝毫不弱。
“白宗主不必对在下耿耿于怀,李忘尘之死并非我本意。只是我二人,有着难以解开的国恨家仇,如果上天不开这个玩笑,我真心希望跟他做一辈子好兄弟。”杨靖宇脸上浮现出一丝惋惜之色,心中也不免隐隐作痛,他又怎么想杀死李忘尘呢!叹了叹气,收起外敛的气息,他的语气变得柔和了下来,向前踱了几步,心事重重的样子,接着道:“月华宫宫主风如烟,派出宗下最优秀的弟子,正四处寻找叛徒花解语的踪迹,一旦查到她被你剑灵宗庇佑着,恐怕你宗无法承受风如烟宫主的怒火。在下并非危言耸听,风如烟的手段,白宗主应该略有耳闻。”
白念飞不露声色,镇定自若,缓缓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杨靖宇转过身来,盯着他道:“在下说那么多,是想让白宗主明白现在的局势,在下并不想多生事端。如今前朝余孽已死,只要你肯交出月华宫叛徒花解语,我不仅不会将此事透露出去,也会尽全力支持你宗门发展起来。白宗主,若何?”
白念飞不为所动,沉声道:“太子,我宗里没有前朝余孽,更没有什么月华宫的叛徒,你若不信,大可搜搜便是。”
杨靖宇见白念飞一再矢口否认,便于长衫袖中取出一红色锦盒,将之轻轻打开,露出盒中的一片散发着莹莹光芒的叶子。
“白宗主,此物乃是千年稀世奇宝玉蟾株,可解世间百毒,是在下从李忘尘身上所得,也是由李忘尘亲口说出,想用它救治中了青陀罗花剧毒的姥姥。当年,身中此毒的两位月华宫仙子,其中一位死在月华宫宫主风如烟的手中,另一位则带着前朝余孽李忘尘逃走,她现在,就藏在你剑灵宗之中。”
杨靖宇将锦盒放在桌上,那一双带着不可抗拒光芒的明亮眼眸,落在白念飞身上,似要将他的内心看透一般。
白念飞盯着锦盒中的玉蟾株叶片,呼吸不觉加重了几分,强压下内心的冲动,摇头道:“我相信我徒儿不是前朝余孽,太子一定是弄错了。何况我一个小小的三流之宗,也不敢私藏逆贼。太子想要找出这位身中剧毒的月华宫叛徒,可是来错了地方。虽说当年的确是一位老妇人将李忘尘送来我宗,但如今她早已不在我宗里,白某更不知其去向,还请你不要为难白某了。”
“白宗主,你难道还不明白?你口中这位老妇人,就是曾经月华宫三仙子其一的花解语,因身中青陀罗花剧毒才使得模样大变。不过,只要将这片玉蟾株叶子服下,她就能恢复原貌。”杨靖宇回到座位前坐下,两缕长发荡在额前,衬得俊美的脸上更加英气十足。只见他气息慢慢下沉,抬袖道:“只要你肯把她交出来,我既往不咎,你宗便能幸免于难。”
“什么,太子……你说那个老妇人……是月华宫三位仙子之一的花解语?传闻三仙子个个长有闭月羞花之色,风华绝代……这怎么可能……”白念飞一脸惊恐之状,被杨靖宇说出的话吓得语无伦次,脸色煞白,失去了平日里的风度。
杨靖宇瞧见他这般模样,似笑非笑的道:“白宗主是真不知道她的身份,还是不愿说出实情?”
白念飞慌忙摇头,一脸无奈道:“太子,我若知道李忘尘是前朝余孽,又怎敢收他做徒弟?至于你说那位月华宫的花仙子,当年她将李忘尘送进宗后,便独立离去了,白某不知道她现身在何处,自然也无法将她交给你。如今李忘尘已经死在了你手里,想要找到她,恐怕比登天还难。”
杨靖宇眉头紧蹙,白念飞一口咬定花解语不在剑灵宗之中,偏偏前朝余孽李忘尘又死在自己手里,他实在是拿不出确凿的证据。花解语是否真在这剑灵宗之中,他也不敢断定。想必白念飞也是做好了万全之策,他这一趟,只怕是要空手而归了。
微微思索了一下,杨靖宇便收起桌上锦盒,不愿多作停留,起身道:“白宗主,我给你半个月的时间,交出花解语,事关剑灵宗存亡,白宗主还是好好想一想吧!”
白念飞脸上却露出了为难之色,抱拳道:“太子,这花仙子行踪诡秘,短短半个月的时间,白某只怕是心有余而立不足啊。”
杨靖宇意味深长一笑,道:“她到底在哪里,恐怕只有白宗主最清楚不过了。半个月后,本太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说罢,他转身就走出了房门。
“这……白某会尽力而为,争取将功补过!”
白念飞如释重负般长舒了一口气,紧忙跟上去,躬身道:“恭送太子殿下!”
院中,一双蝴蝶醉在花丛中翩翩起舞,清风送凉,招引了几只鸟雀落在树枝上,欢快鸣叫。
沐浴着清风,杨靖宇坦然自若,忽将脚步停下,好像记起了什么事,侧身问道:“白宗主,你宗下有一个叫童遥子的人,是否回宗?”
白念飞回答道:“童遥子两个月前携一些宗门弟子出门历练去了,短时间应该不会回来。”
“童遥子心术不正,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已经坠入了魔道,没有回头的余地。白宗主,一旦发现此人回来,请你亲手了结他,以免他继续作恶害人。”
杨靖宇看着白念飞,展开了折扇摇起来,一束太阳光撒下来,刚好落在他半边身上,一半是光,一半是影。
白念飞脸色阴沉了下来,似有震怒在心头升起,攥拳道:“逆子,简直丢尽了我剑灵宗的剑。太子,此话若属实,我必取童遥子性命,你请放心。”
“甚好!”
杨靖宇摇扇,悠然的提起步子,走出小院,又沿着幽静的小道,一路走出了剑灵宗的山门。
院中,白念飞望着望去的杨靖宇,深深皱起了眉头,不由得黯然神伤。
剑灵宗山门前,杨靖宇从里缓缓走来,先前为他通报的弟子立即站起身来,恭敬的给杨靖宇行礼。
杨靖宇展眉一笑,轻轻道:“正好,在下有一事想向兄台打听,不知兄台认识李忘尘吗?”
这弟子一脸喜色,拍胸道:”当然,李忘尘的大名,在剑灵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论对他的了解,就数我这个进宗很多年的人最清楚不过了。”
杨靖宇轻问道:“那你可知他有一位姥姥?”
“他哪有什么姥姥,从来都是一个人,跟我们师兄弟也不和,性格古怪,不服宗门管教,好酒,每天喝得烂醉,甚至都不来宗里修炼,懒惰成性,又不尊敬兄长,宗里的长老们都很讨厌他,但他是宗主的徒弟,没人敢招惹他……”
那弟子说起李忘尘,竟滔滔不绝,一时口沫横飞,没完没了。
杨靖宇额上拉下一道黑线。
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杨靖宇赶紧辞别,和着绮霜绮露一起往云雾山下走。
杨靖宇又怎么知道,当年花解语带李忘尘进剑灵宗这件事,只有剑灵宗宗主白念飞和其女白雪知道。而以李忘尘姥姥身份留在剑灵宗的花解语,其实早就陷入了昏迷,被李忘尘安置在云雾山后山的竹屋之中,宗下弟子无人见过。
后山之巅,除去李忘尘和白雪,白念飞严行禁止宗下之人涉往。询其原因,白念飞笑而答道:“爱徒不喜打扰,若有胆敢犯者,一律逐出宗门。”
正是如此,花解语冥冥之中,逃过了一劫。
白念飞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但他知道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此次太子李靖安登门要人,虽被他糊弄了过去,但剑灵宗已经不安全了。
或者说,剑灵宗大难将至。
“他来剑灵宗干什么?”
林中一块阴暗的巨石下,摄骨冰寒的魔气缠绕成一团黑色雾气,那雾气之中,突然露出一双猩红无比的眸子,瞅了正在走下山的杨靖宇一眼,又缩了雾气之中,消失不见。
……
云雾山后山下,湖光山色,碧空如洗。
一棵倒悬其干的古杨柳垂下绿丝绦,轻轻荡在溪水中,顺着溪水的流动,搅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散开又散开,惊不起一丝风浪。
每一天,这里都会出现一个身着粉色长裙,挽着垂挂髻的美丽女孩,静静的坐在柳树上,右手托着腮帮子,月眉间结着轻轻浅浅道不清的愁怨,呆呆的注目着远方,仿佛是在等待着心上人的归来。
“都过去两个月了,李忘尘怎么还不回来?”粉衣少女左手中卷着一根柳条,百无聊赖又心急如焚的抽打着柳树枝干。柳条上落下一片片碧绿的叶片,悠悠然然的荡在水中,随着水流飘去了远方。
“混蛋,早知道就不要让他单独去了。”少女有怒气上头,面颊晕开两朵红云,丢下柳条,气哼哼的跳下柳树干,发泄般的用脚使劲踢着溪岸的碎石子。
“雪儿!”天空似有流星划过,一袭黑衣的白念飞从空而落,立在少女的身旁,宠爱的看着少女,嘴角挂着浓浓的笑意。
少女闻声立马收住脚下动作,脸上带着梨花般的笑意,嗲声道:“爹,你怎么来了?”
白念飞微微舒展皱眉,帮少女理着被风吹乱的发丝,溺爱的道:“雪儿,我不来,你就又要在这里坐一天了,你看你,都瘦了好多了。”
白雪撇着嘴道:“爹爹呀,你说李忘尘去瑶池长达两个月了,为什么还不见他回来啊,莫不是生了什么变故了吧。”
“雪儿!”白念飞欲言又止,感觉自己的嗓子里好像堵着一块石头,让他感到很不舒服,他突然将女儿揽入怀中,浑浊的眸子中有泪花闪烁,小声道:“以后,千万不要再提起李忘尘的名字,以免招来杀身之祸。”
“爹,你在说什么呢!”白雪发现今日的父亲很不对劲,她推开就白念飞的怀抱,看到了白念飞那张满是凝重又悲戚不已的脸,内心一揪,顿时紧张了起来,急切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白念飞蓦然叹出一口气,愁容满面,艰难般的道:“雪儿,尘儿他死了。”
他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女儿,兀自低下了头,不敢看白雪的眼睛。
“不可能,他不可能死的!”宛如一道晴天霹雳,狠狠抽在了白雪的心头,她面色煞白,身子向后蹿了两步,一双晶莹的眸子中,突然变得虚无一般,近乎透明。
那是一瞬间的迷惘和醒悟后的绝望。
白雪突然蹲下了身子,缩成了一团,眼里渐有悲伤浮现,她不由得双手捧面,失声痛哭起来,豆大的泪珠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滑下,落到了鹅卵石上。
吧嗒……
有浪花扑岸,拍到她的脚下,轻轻的,柔柔的,好似在安慰她一般。
李忘尘就这样死了吗?白雪一时难以接受这个现实,哭得梨花带雨,伤心欲绝。
白念飞心如刀绞,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他凄然的呼唤道:“雪儿!”
白雪对李忘尘一往情深,从来不避他这个亲生父亲,几年前便许下了要嫁给李忘尘的誓言。如今李忘尘既已死,白雪悲不自胜,心如死灰。他这个当父亲的,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女儿才好。
白念飞眼里噙着泪光,这个虎背熊腰的汉子,一时间像老了几十岁一样,满脸的沧桑之色。他拖着沉重的步子走过去,轻轻蹲下,想要去抱住白雪,白雪挣脱,跌倒在地上,眼泪汪汪的道:“爹,我要留在这里,等他回来。他那么聪明,又有你亲手炼制的符箓保身,他不会死的,除非,你让我亲眼看到他的尸首!”
白念飞终是忍不住老泪纵横,心里默默做下一个决定,伸手抓住白雪的两肩,咬牙道:“雪儿,想要为尘儿报仇,你要振作起来,听爹一言,好吗?”
“爹,他真的死了吗?”
白雪还是不肯相信,擦了擦眼泪,抬起头,又问白念飞,她怎愿相信。
白念飞咬牙切齿的道:“今日新罗帝国太子李靖安登门造访,亲口承认了杀死尘儿之事,雪儿,他真的死了。”
白雪脸色惨白,身子微微的抽搐着,不解的问道:“太子李靖安为什么要杀他?”
白念飞不再隐瞒白雪,将前因后果说了出来:“尘儿的身份其实很不简单,他是前朝亡帝李玉枫遗孤。当年,尘儿的姥姥花解语将他托付于我,我原本想让他隐姓埋名,平平安安在剑灵宗度过一生,不曾想还是发生了这些变故。剑灵宗,也许不久之后也要跟着覆灭了……”
“怪不得爹爹不让别人知道姥姥的存在,原来这一切,都跟十八年前新罗帝国的那场政变有关,想不到李忘尘身世那么可怜,还在襁褓中就成了孤儿。”白雪擦干眼泪,愤恨的道:“既然李靖安杀了他,我就去杀了李靖安,给他报仇雪恨。”
“唉!”
白念飞温柔的瞧着自己的女儿,眼里含着深深地不舍,认真的道:“雪儿,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我要你,带着花解语赶紧离开剑灵宗,走的越远越好,如果可以,永远不要再回来了。”
“我为什么要走?我不走!我要留下来,杀了李靖安!”白雪不愿,泪水再落,使劲儿摇着头,令人疼惜。
白念飞苦口婆心劝道:“雪儿,李靖安身后是新罗帝国和月华宫,想要杀他谈何容易!不过,只要花解语还活着,我们就还有机会,你带着她赶紧走吧,如果有一天她能够驱散身体里的剧毒,你一定告诉她这些事,尘儿的仇,她一定会去报的。”
“那你呢?”白雪凄苦抬头,瞧着白念飞。
白念飞将白雪轻轻扶起来,转头看向云雾山,眼中一片黯然,无可推欤道:“剑灵宗交到我手中,已经衰落到如此地步,余下弟子,该遣散的遣散。我作为一宗之主,自然要留下来,与剑灵宗共存亡。”
“不……李忘尘死了,我不要让爹爹也离我而去。我要留下来,爹,青陀罗花剧毒已经深入到姥姥的五脏六腑,没有玉蟾株解毒,她根本不可能活过来,你不要骗我了……我就想你在我身边,如果你都死了,我还活着干什么……”白雪拥入白念飞的怀中,紧紧将他抱住。
白念飞心中最柔弱的地方被白雪攻破,他轻轻抬起手,搭在白雪的背上,呼唤着:“雪儿——你这又是何苦呢?”
白雪变得平静了下来,坚定的道:“爹!我不想苟且偷生,就让我们父女俩一起战斗,为了李忘尘,为了姥姥,为了整个剑灵宗。”
日头西去,天空云朵似火烧,平铺在天际,镀上了一层金装。小溪两岸,一些苞蕾的野花绽放着清丽的笑靥。在轻风拂送下,婷婷地展现着芳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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