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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的语气显然已经变低了很多,有剑一和这位身份神秘的月华宫弟子在,他根本不敢硬来,从衣袖中掏出一个沉重的荷包,对杨靖宇道:“李靖安,这是我所有的家当,价值不低于十万金币,我遵守你们聚贤山庄的规矩,你也不能丢了你的信誉。”
说罢,他将荷包扔了出去,半空,洛羽轻衣翩然,迎空一抓,直接将荷包抓在手中,打开一看,顿时双眼发亮,一副财迷心窍的样子,眉眼弯弯的对李忘尘说道:“臭小子,你看,好多金银珠宝,足够我们享受了!”
“你……还我荷包”燕朝歌对着这个神秘的月华宫弟子,也不好发作,强忍心中怒火道。
“你自己丢出来的,证明你已经不需要了,不能怪我。”
洛羽笑呵呵的,这顺手牵羊的感觉还真不错。
杨靖宇瞧见这一幕,嘴角含笑,果然,恶人自有恶人磨,他可真想给这个肆无忌惮的小姑娘拍手称快。表面上,却佯装出一副无奈的模样,对燕朝歌摊手道:“燕兄,看来玉蟾株在下还不能交给你。”
“哼,你们存心欺我!”燕朝歌怒不可遏,双拳紧紧握住,骨骼摩擦得“咯咯”作响,见他满脸通红,青筋暴起,似到了无法忍耐的边缘。
“燕朝歌,当初在雪山之时,玉蟾株本是我所得,你却恃强凌弱,以多欺少,若不是我有符箓保手,恐怕早已葬你手。今日,我便借此机会,报当日你欺我之仇。”
李忘尘目光扫到燕朝歌的身上,目光渐渐变冷,上一世快意恩仇,今生,他依旧如此。
燕朝歌正好想找一个出气筒发泄,听见李忘尘这话,不怒反笑,神色间坠满了阴险狠毒,冲着座中群雄理直气壮的道:“各位,是这个小子大言不惭,事先挑衅飘渺阁,我飘渺阁的尊严岂容一个小小鼠辈践踏,还请各位闪开一些,不要参与进来,不然,就是跟我飘渺阁为敌。”
“李兄!”杨靖宇心里有些发急,担忧道:“你不是他的对手!”
“一个跳梁小丑而已,不要小看了人。”李忘尘冷冷的瞥了杨靖宇一眼,没有给他好脸色看。
“你敢骂我,去死吧!”
燕朝歌脸色铁青,壮硕的身子血脉喷张,眯成一条缝的眼睛里满是愤怒的光焰,宛如薪火剧烈燃烧,浑身带着狠戾残暴的肃杀之气,两手成爪,身形展开,壮硕的身子化成一道闪电,直拧李忘尘的脖子。
眼见二人势如水火,座下群雄向后退去丈许,饶有兴趣的看起了这场戏。当然,他们中更多的人,则是想看看这个身份神秘的素衣少年实力到底如何。
李忘尘按剑在手,收敛笑容,躬步亮开架式,两只眼睛像流星般一闪,眼波随着燕朝歌的攻势移动,缩成了一个圆点。他当然不会小看了燕朝歌,身为飘渺阁年轻一代的高手,燕朝歌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就在燕朝歌迅猛犀利的攻势来到身前之际,李忘尘脚尖猛点地,一个巧妙的侧身轻松避开,并及时做出了应对之策。只见他手腕一翻,寒霜剑巧妙地从燕朝歌攻来的手掌间直接挑出,出手如飞回如箭,剑身寒光凌厉,带着一股冰冷的杀气,刺向燕朝歌的心脏。
燕朝歌嘴角勾起一个丑陋的笑容,这个破绽是他故意露出来的,并非是想引李忘尘上当,而是完全来自于他内心的自负和不屑,在李忘尘的眼里,燕朝歌成爪的手猛然一收,将宛如钢铁一般的中指弹在寒霜剑刃上,只听着“啵”的一声脆响,巨大的力量沿着剑身传来,将李忘尘整个人的攻势阻挡了下来,也因此让他陷入了后继无力之中,步履蹒跚的后蹿倒而去。
“咦,竟然没有碎,原来是一柄灵宝剑!”
燕朝歌目光灼热,盯着李忘尘手中的寒霜剑,嘴角的笑容弓弯了眉毛。凭他刚才的一指之力,完全可以震碎一柄好剑,但寒霜剑只是传来一声脆响,没有丝毫损坏的迹象,由此可见,这必然是一柄上好的灵宝剑。
“这柄灵宝剑,我要了!”
燕朝歌高屋建瓴,不等后蹿的李忘尘站稳身子,燕朝歌调动丹田之气,在手上快速结印,一股海水般腥咸的气息从他的身上发出,蔓延在空气中。与此同时,一道白色的星芒自他的手中浮现,亮得刺人眼球。随即,他凭空屈指一弹,那手中的星芒似活了一般,拖着长长的光尾,在空气中响起刺耳的摩擦声,锐不可当的击向李忘尘的额头。
此刻,李忘尘将寒霜剑抵在地上,才稳住险些摔倒的身子,他紧握寒霜剑的左手臂一阵剧烈的疼痛,脸色一阵发白,显然是震到了他的五脏六腑。
洛羽和剑一站在一旁观看,没有想要出手的意思,李忘尘在武道之境就能感悟到无上大道,自然也不会被燕朝歌轻松击败。
死亡的威胁欺身而进,李忘尘心脏狂跳,脸色凝重,大吸一口气,将寒霜剑横胸成斩,劈出一道冰冷的剑气。艰难的抵挡下燕朝歌的这一指后,他右腿微躬下,借力腾身而起,在空气中接连变换剑招,剑式七绝再次被他耍了出来,对于当日在聚贤山庄白念飞所使用的剑式七绝,威力虽差了不少,不过也足让人惊艳,李忘尘在其中融入了风雨剑法,暗含大道之力,招法变化无常,进退迅疾,身法犹如鬼魅,诡异莫测。那寒霜剑越舞越快,就像一条银龙绕着他上下翻飞,左右盘绕,动若飞龙,疾若闪电。
燕朝歌道行精深,体壮如牛,有着健挺的肌肉和筋骨,力大无穷,随便打出一拳,都够李忘尘喝上一壶了。所以李忘尘没有选择与燕朝歌硬碰硬,而是借助这巧妙的招式和灵敏的步伐与之周旋,从容应对,显得游刃有余。
二人对上数招之后,燕朝歌身体的笨拙和反应的迟钝形成的弱点,在李忘尘眼前暴露无遗。
李忘尘见状,加快手中寒霜剑攻势,剑起落残影,大开大合,张弛有度,收放自如,带着他的身子跃前纵后,快不及眼,逼得燕朝歌一阵手忙脚乱,只能被动式的进行防御,空有一身本领无法使出来,让他几乎快到了抓狂的地步。
此时的燕朝歌心中憋屈不已,每次打出的招式都被这个使剑的少年轻松避开。他不仅拿捏不住这个少年,反而在这个少年的猛烈攻击下,陷入了被动的局面,身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就连胸前,也挨了好几脚。
“李兄进步神速,看来是我过虑了。”杨靖宇转回宝座上坐下,一脸平和的欣赏着李忘尘惊艳绝妙的剑法。他隐隐在李忘尘的剑招中感受到了一丝微弱的大道之力,借助着剑式七绝的剑法,以及融合那诡异的精妙剑法发出,连道力雄厚很多的燕朝歌一时也无法破开,方才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
殿中,俩人一上一下,各种招式道法如烟花炸开,灿烂夺目。不消一刻,二人已对了上百招不止,铺满白玉石的地面大半被战斗波及,致使被震碎,尘屑飞扬。
李忘尘身在空中,不断变换招式压制燕朝歌,导致灵力消耗过大,手中的寒霜剑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燕朝歌早已到了无法忍耐的地步,双目犹如熊熊烈火燃烧,怒不可遏,见李忘尘已有乏力,猛然攥紧了拳头砸向空中,发出野兽一般的嘶吼声:“小子,我要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众目睽睽之下,李忘尘嘴角突然噙起一道怪异的笑容。他要的,正是激怒燕朝歌,让他彻底变得疯狂起来。
就在那一拳即将砸在李忘尘身上的瞬间,李忘尘身子默无声息的消失了,再次出现之时,寒霜剑已经在燕朝歌的胸口上划出了一道骇人的伤口,皮肉翻飞,鲜血淋漓。
这是李忘尘倾尽全力的一击,他毫无保留的将自身所有道力注入寒霜剑,只是很可惜,他道行稍浅,没能将燕朝歌一击必杀。
燕朝歌一身强大的道行也不是盖的,强忍身体的剧痛,一拳将还未及时抽出寒霜剑的李忘尘揍飞了出去,撞上了殿中金漆大柱,方才滑落在地上,口喷鲜血,脸色煞白,已然身受重伤。
“咳咳……“燕朝歌嘴中咳血,捂住自己的鲜血直流的胸口,望着倒地不起的李忘尘,忌惮的道:“你那是什么身法,如此诡异!”
他绝对不算是大意,但也没有想到处于乏力之时的李忘尘会突然消失,毫无防备之下,差点让他命丧于此。
燕朝歌一阵后怕不已,要不是看见李忘尘已经快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他大概真的会逃走。
杨靖宇惊得站起来了身子,他显然也没看懂李忘尘是怎么消失在原地的,但突破了羽化之境,他还是在李忘尘消失又出现的那一刹那,感受了一丝无比沧桑的大道之气。
“这是大道的力量?李兄并没有突破羽化之境,他是怎么做到的?”杨靖宇眉头微蹙,低头思忖。
“我凭什么告诉你?”
金漆大柱下,李忘尘用寒霜剑支撑着身子缓缓站起来,步履踉踉跄跄,似乎连站起来也颇废了很大的力气,他一脸无畏的盯着燕朝歌,面色虽难看,但那嘴角的笑容却越发浓烈了。
“不说也罢。小子,我不得不承认你是一位了不得的天才少年,拥有这样精妙的剑术和诡异的身法,连我也差点栽在了你的手中。不过很可惜,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是不够看的。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拿命来吧。”
燕朝歌狰狞着面庞,双手张开往胸中一提,澎湃的道行化为真气,源源不断的被他祭了出来,刹那间,他的双手白如光织,交错着数道星芒,不断膨胀,一道压抑沉重的气息笼罩在众人心头,无不变色,都莫名的感到了恐惧,奋袖出臂,只觉心惊肉跳,两股战战,推搡着几欲先走。
仇七退得远远的,这个天资纵横的少年已经深深烙印在他的心底。即便,他心里很想帮这个少年一把。但对面之人,乃是飘渺阁的狂人燕朝歌,他一介江湖浪子,无依无靠,势微力弱,根本不敢与之抗衡。无奈之下,只能悻悻垂头,不忍再见这一幕。
空旷的大殿中,白色光芒犹如长虹贯日,被燕朝歌屈指接连弹出,化作无数光柱从四面八方击向李忘尘。他要亲手将李忘尘斩杀,让其尸骨无存,方可解他心头大恨。
眼见李忘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好似是要硬抗燕朝歌全力使出的青云指,杨靖宇面露焦急之色,惊呼道:“李兄,青云指乃天地间至刚至强之术,威力惊人,你既然身受重伤,就不要与它硬碰了,暂避锋芒吧,这大殿毁了也没关系!”
但李忘尘依然无动于衷,一副勇者无畏的样子,满不在乎的站直了身子,缓缓拖起寒霜剑,双手掌剑柄,在身前划出数道剑气,与迎空而来的青云指一一碰撞,溅起不小的光点乱飞。
但凭他手中的寒霜剑和已经重伤的身子,又岂能完全抵挡住全力使出飘渺阁绝学的燕朝歌,一不留神下,肩膀上中了燕朝歌一指,从身前贯穿身后,留下了一个骇人的血窟窿。
“臭小子,你傻愣着干什么,快用你的无上法术啊!”
洛羽见状,也是焦急不已,想要上前帮忙,却被剑一拦了下来。剑一递过一道信任的目光,轻轻道:“相信他!”
“哈哈,负隅顽抗,老子耗死你!”燕朝歌脸上浮现杀人嗜血扭曲的表情,心中快感已经到达了巅峰。见他手中青云指法不断弹出,根本不给李忘尘喘息的机会。
剧烈的震动声在大殿中接连不断响起,震得穹顶的琉璃瓦片开始松脱,金龙大柱摇摇欲坠,整个大殿似要坍塌了一般。
“到底是谁在负隅顽抗?”李忘尘沉重声音传来,他跪伏于地,双手执剑,不避空中应接不暇的光柱,就在漫天如同星辰坠落的光柱即将淹没他的前一刻,他的脑袋蓦然抬起,神色中竟看不到一丝慌乱,寒霜剑上,一道微弱的剑气被他蓄力斩出。
刹那间,一股极度危险的气息罩在了燕朝歌的心头,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身子不听使唤了,就像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一般,心里大惊之下,急忙调动全身之力冲破这个无形的枷锁,竭尽所能,不顾一切的将身子偏离原地。
说时迟那时快,空气中,一道微弱的剑气已然擦着他的半边身子斩过,快的肉眼根本无法瞧见,冲上了大殿上方,并穿透了厚重的墙体,扫向了更远的半空,方才消散开来。
不得不说燕朝歌是幸运的,但运气这种东西,很难在极短时间内重复着人的幸运。
随着一缕破碎的衣襟悠然落地,燕朝歌那壮硕的身子彻底失去了重心,向着地面栽倒而去。而就在燕朝歌脚下失力的空隙之际,一根不知从哪里出现的银针,悄无声息的划过空气,深深扎进了他的后背中。
“咚!”燕朝歌的身子猛然栽倒在地,一股酥麻的感觉顺着他的经脉向全身上下流动。他发出了野兽般咆哮的怒吼声,却也只能晃动着两颗怒火中烧的眼珠子,在狭小的眼眶里不停地转来转去,因为他的整个身子已经变得僵硬起来,根本无法移动分毫。
是的,他被人偷袭了。
而这偷袭之人,不仅把握住了绝妙的时机,还没有让殿中的任何一个人发现。
那银针附带剧毒,虽不致人死,却能麻木人的身体,故而燕朝歌倒地后,毒素蔓延全身,四肢僵硬,无一丝力可使出。
原本,殿中所有人都以为李忘尘是在孤注一掷,做死亡前的最后挣扎。因为他们并没有感受到李忘尘最后斩出的那道剑气有多惊人,故而对燕朝歌全力避开的一幕产生了狐疑,不明白燕朝歌为何要小题大做,让背后偷袭的人寻到了可乘之机。事实上,这“囚笼惩诛”绝学乃是压缩剑术威力所成,又含有空间之力,只有承受此剑气的人才能感受到那种致命的威胁感。
而在斩出这一剑后的李忘尘,面临密匝匝的光柱冲击,眼见就要身死当场,无力回天。大殿之中的宾客都不忍的闭上了眼睛,这个少年带给他们的震撼,也不仅仅是那一身绝妙的剑术和诡异的身法了。
还有敢于挑战,无畏生死的勇气。
这样的天才少年,却要葬身此地,怎不令人惋惜。
但他们唯一能做的,也只是无奈摇头,发出一道道叹息声了。
大殿中,数道光柱穿透白玉石的地板,将地面打出一个个深而阔的洞&nbp;&nbp;眼,烟尘四起,久久不散。
但李忘尘真的死了吗?
不,他并没有死。就在那些光柱击在他身上的前一刻,千钧一发之际,他极速的收回了寒霜剑,穷极全身力量,使出空间之力,蓦然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现时,他距离奚凤天站着的地方不过一尺余。只见他身形狼狈不堪,衣襟破破烂烂,除去肩上的血洞以外,身上还有大大小小的伤口,自然也是因为刚才速度慢了一刻,被那些光柱摩擦到了身体,不过问题不大,他还能够站直身子。
“看来还是太勉强了!”李忘尘摇了摇有些发昏的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
刚才,他之所以不避锋芒与燕朝歌正面对峙,无非是想蓄力用“囚笼惩诛”绝技将燕朝歌斩杀。
但他与燕朝歌道行差距极大,这道剑气不仅让燕朝歌避开了,还差点让自己陷入无比危险的情况下。若非领悟了空间之力,重伤的他想要挡下燕朝歌全力使出的青云指,恐怕很难,但不是没有希望。
他自然是看到了奚凤天那快得令人眼花缭乱的掷针动作。
当然,奚凤天同样也感受到李忘尘出现在她身旁。她转过了身子,瞧着灰头土脸的李忘尘,美目中一片不言而喻的震惊之色。
这小子,居然拥有如此诡异的身法,悄然无声的就出现在了自己身旁,可真是骇人听闻,让人捉摸不透。
此刻,燕朝歌应身倒地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李忘尘简单的瞟了一眼后,用眼神向这个一身奢华的妖娆贵妇示意,以表感谢。奚凤天领会其意,脸上笑盈盈的,抬手轻轻太嘴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便转过了脑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李忘尘咧嘴一笑,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向燕朝歌走去。
“到底是哪个鼠辈,敢偷袭老子,有本事给老子站出来!”燕朝歌气势汹汹的对众人叱骂,却无人搭理他。眼见李忘尘一步步逼近,他是又惊又怒,急忙调动丹田的真气,但他已重伤在身,想要逼出身体中的毒素,又岂是那么容易。
何况,李忘尘也不会给他任何机会。
作为缥缈阁云尘子的亲传弟子之一,燕朝歌一直轻世傲物,目中无人。此刻,他虽然有些胆怯,但依然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对近在咫尺的李忘尘讽道:“小子,你敢杀我吗?”
“如你所愿!”
李忘尘声音冰冷,面无表情,轻轻提起寒霜剑,就要刺下去。
“不要!”剑一和杨靖宇异口同声的上前阻挡道。
李忘尘微微皱眉,扭头望向剑一,不解的道:“怎么,你也想阻止我杀他?”
“不是这样的,李忘尘,燕朝歌乃是飘渺阁云尘子的亲传弟子,你教训他一下就是了。若是真杀了他,云尘子阁主一旦知道了此事,怪罪下来,会给你招来杀身之祸。听我一言,放过他吧。”
杨靖宇也劝道:“李兄,剑一兄说的没错,你势单力薄,还是不要与飘渺阁为敌的好。”
“是啊,少侠,有话好说,我们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无需这样,只要你肯放过我,我向你保证,此事我既往不咎。”燕朝歌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赶紧服软,对李忘尘掐媚的说道。
“放过你?燕朝歌,你说得真是好笑。”
李忘尘敏锐的双瞳宛如猜测了燕朝歌内心的真实想法,清秀的俊容上漾起浓浓的嘲笑之色,反问道:“换做是你,你会放过我吗?”
燕朝歌见李忘尘不吃这一套,色厉而内荏的道:“小子,你要明白,我飘渺阁在九洲大陆的地位,你若敢杀我,飘渺阁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李忘尘缓缓摇头,当着殿里殿外数百人的面,慷慨陈词:“我走我的道,靠自己而活。何为吾道?即便有千仞大山阻挡面前,我也不会低头,不会退缩,不会臣服,我会一步一步的将它推倒在脚下,给自己铺下通天大道。管他什么天地神明,管他什么人间大道,管他什么世俗权贵,在我眼里都不过是蜉蝣一栗,终将会烟消云散。我要杀你,是由我的意志决定,而不是由别人来操控——所以,死吧。”
李忘尘目光一凝,手腕一翻,寒霜剑挑起燕朝歌的颈脖,血溅三尺。
燕朝歌致死也无法相信,这个世间,竟然还有人敢违飘渺阁的尊严,势要将他杀死。
自此,他眼中那一抹仅剩的希冀,化成了深深的恐惧,追悔莫及。
剑一和杨靖宇的步伐生生停滞了下来,他们本想阻止李忘尘斩杀燕朝歌的做法,却是迟了一步。二人都是一脸的凝重之色,敬佩李忘尘胆识过人,又替他感到担忧不已。
绮霜绮露二人一脸惊愕,茫然无措的张大了嘴巴。在他们的印象里,李忘尘不是这样的人啊,怎么说杀就杀,完全不顾及后果。
“臭小子,你说的对,这种人就该死!”整个大殿中,只有洛羽一人欢声雀跃,拍手叫好。
李忘尘没有开口说话,事实上他现在已是强弩之末,将手中的沾染着血的寒霜剑入了鞘后,便结跌伽而坐,有洛羽和剑一守护在身边,他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运起真气慢慢恢复身体的伤势。
至于那一群想要购买玉蟾株的各路人士,在见到李忘尘亲手杀了燕朝歌之后,个个目瞪口呆,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这个惨绿少年带给他们的震撼实在是太多太大了,从今往后,这个少年的名号必定响彻大江南北。
不过,他杀的人乃是狂人燕朝歌——飘渺阁云尘子阁主的两大亲传弟子之一。此事若是被缥缈阁追究下来,在场的所有人恐怕都要受到牵连。
他们今日云聚在此,只是为了买下那一片玉蟾株的叶子而已,并非想要给自己招惹上什么麻烦。
有一些人神色黯然,悄悄溜走了;有一些人则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还有一些人犹豫不决,聚在一起商量了一刻,都站了出来,有意无意将大殿的去路堵住。
为了让自己摆脱缥缈阁的问责,他们必须硬着头皮站出来,给死去的燕朝歌讨一个公道。
与此同时,一道疾如飞燕的消瘦身影慌忙穿过人群,摇身落在了大殿之中,快步走到杨靖宇身边,对着他的耳畔轻轻道:“太子,果然不出你所料,有一支虎狼之师正往必经剑灵宗的道路上行进,估摸上万余人,里面有很有高手,小的不敢靠近,只是远远观瞧了一下,便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
“坏了!”杨靖宇脸色越发凝重,摆手道:“堂前燕,辛苦你了,你先下去休息。”
“是!”堂前燕赶了一夜的路,脸上略有疲倦之色,稍稍退了两步,眼睛不经意瞟到了死在地上的燕朝歌,被吓了一大跳,颤着声音道:“他……他怎么死在了这……做的好……此等滥杀无辜,睚眦必报的穷凶极恶之徒,早就该死了。”
堂前燕一扫之前脸上的疲态,难掩神色间自然流露的兴奋之色,睁大了眼睛瞧啊瞧,瞧到了坐在地上恢复伤势的李忘尘,顿时明白了一切。
殿外天空,乌云密布,风起云涌,一道长达万丈的闪电,将天际划破了一个口子,震耳欲聋的雷声久久回荡。须臾之间,只听得“哗啦”一声,大雨倾盆而下,浇得人睁不开双眼。
燕塘湖心似笼罩着一层灰暗的云雾,就像是罩上了一块薄纱,在淅淅沥沥的大雨中,越显神秘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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