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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怒吼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跟朕说这个!现在来不及了!我们不能回不来头了!明天开始每天给他灌一碗老参汤,应该不用再坚持多久了。朕已经命腾将军再办军务交接了。”
文度听有人通报,这两日发现有人在北镇抚司大门外徘徊,那人衣着简朴,看打扮像一名农妇。文度站在大门口望去,果然见到不远处有一名妇女,见到文度便向他走来,“文度!”
那人走近,文度才发现是若莲,文度上下打量着她,发现她整个人都瘦了,也憔悴了。“夫人!您怎么这身打扮?”
“我想见你,又怕给你惹麻烦。”
“您…找我什么事?”文度明知故问道。
“叶勋现在怎么样了?”若莲急切地问。
“嗯……”文度不知怎么回答。
“他还活着吗?”
文度点点头。
若莲稍感欣慰,“那能让我见见他吗?”
文度摇摇头,“叶勋他嘱咐过我,一定不能让你去看他。他……怕你心疼。”
“叶勋现在是不是……”若莲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来“很惨?”
文度点点头,不敢看若莲的眼睛。
出乎文度意料的是,若莲竟含着泪说,“那就别折磨他了,让他去吧。我……不忍心让他再受苦了。”
“夫人,这些事是你我决定不了的。里面有很多事情,很复杂。”
“文度,虽然很多人跟我说你变了,还说你和叶勋反目,你处处为难他。但我不信。你们两个以前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叶勋他这个人就是有点倔,但是因为他在乎你才这样的。你不要怪他。”若莲目光柔和地望着文度说。
文度摇摇头,眼泪也忍不住掉落下来,“夫人,我……”
“我相信你一直在帮他,只是有时候你也无能为力。叶勋现在在你的地方,你照顾好他,让他尽量少受点苦。我去求皇上,让皇上放过他。”
“夫人,你别冲动,没有用的。皇上他有他的考虑和难处。”
“那我就去求太后,求公主。总不能什么都不做,看着他一个人受苦吧?文度,叶勋拜托你了。”
文度痛哭起来,“夫人,我也想好好护住他,可是我做不到。叶勋现在这个样子,我也特别难受。”
若莲感觉自己的心被什么刺着,很疼,却依然努力克制自己,很平静地说,“实在做不到,也不用内疚,你只要尽力就好。”
“夫人,您自己也要保重身体。”
若莲点了点头,离开了。
叶勋全身已经动不了了,但眼睛还闪着光,说话声音也没有看上去那么虚弱,“你这两天给我喝的什么?”
“参汤。”文度淡淡地说。
“哼,怪不得。这么好的东西我以前从来都没喝过,别再给我喝了,太浪费了。”
“这是皇上吩咐的。”文度语气冷冷的,强迫自己不参杂一丝情绪。说着,他把参汤放到他嘴边,叶勋使劲闭上嘴。文度劝道,“喝了吧,要不你撑不下来的。”
“我可以!我现在连晚上都闭不了眼。每时每刻都在忍受着、煎熬着,真的生不如死!你们就算行行好,给我片刻昏迷的时间也好?”叶勋近乎绝望地哀求道。
文度终于坚持不下去,吼道,“你现在水米不进,怎么撑?”
“撑不下去就不撑!反正,我不喝了。”叶勋一字一顿狠狠地说。
文度不听他的,还要喂他。叶勋使尽全力用那只还能动的手将碗打翻。文度看着他,对外面的人吩咐道,“再拿一碗参汤来!”
参汤拿来,文度回避他的眼神,一手捏着他的脸一手将参汤生生灌了进去。接着依然不去看叶勋愤恨哀怨的眼神,什么也没说,径直离去了。
皇上一下朝,刚回到书房,就有通报太后、公主、驸马求见。
太后和公主、驸马风风火火赶来。一进门太后就问,“叶勋他现在什么样了?他的案子皇儿打算怎么判?”
驸马爷则跪在地上哀求道,“皇上,您救救我大哥……”
皇上本来就事情就千头万绪,不胜其烦,他们又跑这儿来闹,皇上彻底怒了,不便对母后和妹妹发火,皇上只得冲着驸马喊道,“叶勋犯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你们还想求朕饶过他不成?”
驸马嗫嚅道,“皇上,臣当然希望皇上能从轻发落我大哥,但叶夫人昨天来府上求我,想让皇上准他少受些折磨,早登极乐。”
“不行。我不让天宇哥哥死!”公主哭道。
“你们这是想让他死还是活呀?”皇上不耐烦地说。
太后缓缓地道,“叶夫人觉得他无生还可能,想让他少受点苦。哀家听说,每隔几日便有清远侯的家人去牢里折磨他,已经不成人样了。怕是叶夫人也知道了。”
婧琳吃了一惊,哭喊道,“皇兄!咱们和天宇哥哥从小一起玩大的,您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他!”
“皇上,您怎么可以让他们如此对待我大哥!”驸马梁宏斌也难掩怨恨道。
“朕也有难处。现在朝廷里局面很紧张,胜败就在这个关键时刻,朕也是不得已。”皇上神情黯淡道。
“那么,就随了叶夫人的意,让叶勋少受点苦。”太后道。
“可是已经坚持道现在了!再坚持一下,局势稳定了,说不定朕还能保住他的命。”
“皇儿,婧琳他们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哀家知道!叶勋为什么会无缘无故杀了清远侯?他是为谁杀的?你现在又想用他拖住他的那些子侄和属下,这样做是不是太过残忍了!”
“母后,本来计划不是这样的,是他任意妄为,才导致现在的后果。朕也没有办法。朕已经在全力挽救局面,您现在在给朕三天。朕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
两名锦衣卫将一个人架上大殿上,那人已不能站立,甚至坐起来都很困难,只能趴坐在地上。顿时朝堂上的百官开始议论纷纷。此人没有束发,一头乌黑的长发垂着,看起来很顺,显然是刚梳理过。囚衣也是簇新的,但又被鲜艳的血浸红了。此人脸上横七竖八、纵横交错着大大小小的伤口,已经辩不出原来的样子。
驸马都尉梁宏斌上前,跪在那人身边,忍不住哭出来,喊道,“哥!哥!是您吗?”
吕衡也直愣愣地走过来,颤颤巍巍地问,“你是谁?是叶勋吗?”
“老师,是我。”声音是叶勋的,虽没有以前洪亮却也是中气十足。怎么看都不像从那副血肉模糊的躯体里发出来的。
“你…怎么成这样了?”吕衡声音哽咽道。
“老师,没关系,您不要难过。我很快就要解脱了。”声音里竟然带着笑意。
“殿下是何人?”大殿上传来皇上的声音,殿下立刻鸦雀无声。
“臣叶勋叩见皇上!因为臣身上的骨骼已断了大半,请恕臣不能行跪拜大礼。”
“不用拜了。朕听你的声音……感觉你精神状态还不错呀?”
“皇上,因为臣知道今天是个重要日子,所以臣今天早上喝了两碗浓浓的参汤,比平时多喝了一碗。要说这参汤可真是好东西,臣已经几日进不了水米,却依然可以精神抖擞。若不是有它,怕是臣也挺不到现在。”
皇上听出了他话中有嘲讽之意,便轻哼一声,“不说其他的了。现在朕问你,清远侯是你杀的吗?”
“是我杀的。”叶勋很干脆地回答。
“你为何要杀他?”
“因为他该死!”
“该死?世上该死之人多了去了,为何你偏要杀他?”
“臣觉得他过于嚣张,看不顺眼。”
“哼,你这理由太过牵强。要说嚣张,你当着满朝文武满口胡言,现在岂不比他还嚣张?朕早已派人调查了整个过程,你跟清远侯有些积怨,江湖恩怨江湖了,你原本是要找他比武决斗的,却在比武过程中,将其杀死……”
皇上话音刚落,堂下又开始议论纷纷。叶勋也很惊讶,但他没说话。
皇上等殿下议论差不多才说,“叶勋,你可知罪?”
“臣知罪!杀人偿命,臣愿意接受国法的制裁。”
皇上瞥了旁边的兴旺一眼道,“宣旨!”
兴旺展开一卷黄陵,当着文武百官朗声读起来,“兵部副使叶勋与清远侯朱晋荣因比武斗殴,失手将其杀害。清远侯历经三朝、劳苦功高,却死于非命,朕深表痛心。本应重罚叶勋,已慰侯爷在天之灵。但念及叶勋实属失手误杀,又曾屡立战功,特判其——充军!”
一时间,殿下人等都惊呆了,整个朝廷没有一丝声音。只有清远侯的一个家人有些不服,嘟囔道,“怎么才判了一个充军呀?这是不是太轻了?”
另一个清远侯的人向他使眼色,并阻止道,“你不懂,皇上这是在帮我们。”
“臣不同意!”喊话的竟是叶勋。“臣不愿充军,只求一死!”叶勋挣扎着想起来,但怎么也动不了。
“哥,你要干什么?”旁边的梁宏斌发现叶勋全身都在用力,便问道。
“扶我起来!”叶勋喘着粗气喊道。
梁宏斌连忙站起来使劲去扶叶勋,叶勋忍着身上的剧痛终于勉强站立起来。
皇上看了他一眼,他摇摇晃晃站在殿上的样子让他百感交集。皇上顿了顿接着说,“就这么定了。三日后启程。”
“皇上!朱瞻基!”叶勋顿时觉得血液上涌,‘噗’地喷出一大口血,然后轰然倒地……
皇上身后的文度和兴旺一直揪着心,看得心急如焚。叶勋倒地的一瞬间,文度急得要奔下去。皇上一把抓住他的手,接着用凌厉的目光制止了他。文度只得低头诺诺退后。
殿下一片混乱,驸马都尉在喊叫,更多大臣围上来嘈杂的议论……
皇上冲着殿下大喊,“来人!将人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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