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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白贵买下这间宅子,尚是白契(也称草契)。
民初延续旧朝,现在还没什么房管局之类的官府组织,所以买卖房屋都是私下进行,用的是房契。这房契往往只有一份,写明出卖方是谁,中间人、经手人是谁,一般不会写买房的名字,在买卖完成后交给买房保管。
而这房契一旦不小丢了,捡到的人完全可以鸠占鹊巢。
不过能被鸠占鹊巢的是私家的白契,意为没给官府备案的房契。如果给官府备案,在白契上粘贴由官府排版统一印刷的契尾,钤盖县州府衙的官方答应,规正三寸许,方制,篆体,红色赫然,便成了红契。
但从白契变为红契,可不简单,并非无偿,需要按时缴纳税款等等。
在契尾就标注了买卖者姓名产业数、价格、税银。
缴纳宅税,就相当于有了官方的保护。
简单来说,白契就相当于私底下上不台面的契约,约定,能够避税,是一些平民百姓,或者身价不怎么富裕的人首选……
白贵事事维稳,他不差缴纳红契的几个税款。
能办红契就办红契,可不想后续白契成为一些人攻讦的论点。
“辛苦你去衙门跑了这一趟。”
白贵收了合契,看着上面的契尾,盖着红戳的官府大印,点了点头道,“去衙门用了多少银钱?我给你补上。”
周德发少有家资,而他那五十银元尚未用完。
但进去一趟官府,哪怕是将白契变为红契,是给国家增税,但小吏仍旧会吃拿卡要,这是惯例。毕竟国家的财税和他们又没什么关系,哪会积极办事。因此想要白契变为红契,尽早下来,这事没个十天半月下不来。
“花了三十六枚银元,三十枚银元是契税,剩下的六枚银元是给衙门送的礼钱。”
周德发说道。
“价格尚算合理。”
白贵点头。
明代时,在京城就向居民收取房号钱,征收标准是每月每间征银四分,每年例免三个月。到了清朝,顺治四年规定“民间买卖徒弟房屋者,由买主依卖价每一银交税银三分,由官府在契纸上盖印为证”,到了雍正七年,又例行规定“每两纳税三分外,加征一分作为科场经费,契尾加盖官印后给业主。”
他买这间宅子花了七百五十银元,所以每银缴纳四分,实则是征收百分之四的房地租,换算下来就是在这次交易中,需缴纳三十枚银元契税。
“这是四十枚银元,多的算是给你的辛苦费。”
白贵从皮包中掏出四十枚现银,给了周德发。
甭看好似周德发只赚了四枚银元的辛苦费,但实际上加上先前的五十枚银元,去除掉修缮宅子花掉的一些钱财,购买生活用具花的一些银钱,请帮闲花的一些银钱……,周德发至少在这一次,能有近十枚银元的赚头。
这钱不少了!
此时依照燕京的薪资水平,一般的人力车夫每个月能赚七到八枚银元,除了知识阶层外,算是高薪,不然人力车夫可不会发展这么繁茂……
例如迅哥儿家中请的三个保姆,包吃包住,每个月所得不过三枚银元。
当然对比知识分子阶层,人力车夫的月薪就少的可怜。此时普通的小学教师,一个月平均月薪是二十元,而高校教师的薪资大抵都在百枚银元左右,比如胡博士,月薪三百枚银元,蔡校长出任北大校长月薪六百枚银元……
“多谢白先生……”
周德发大红酒槽鼻子又红了一些,神色激动。
本来他按照打算是先找白贵要契税,但想了想,决定先由自己垫付。这可是一个很大的赌博,对于他来说。如果白贵不认的话,他的钱算是打了水漂。不过结果不出他所料,这些大人物都不会太过吝啬,也比较大方,一次就赚了不少。
白贵点了点头,摆了摆手,让周德发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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