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莫安 第三十三章，所谓认不出，不过记得不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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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书，怀书哥哥—怀，怀书—”已在顾泣身边守了好几个时辰的钱澧忽而听到她的呼叫，喜得忘了神，忙凑过去，“郡主？长安郡主？郡主醒醒啊！快醒醒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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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之间虽已隔这么多年，但一个人的音容相貌，又岂会差的很多呢？顾泣不禁想着那些话本子里，兜兜转转耗了许多年才得以相认的男女主角，微笑了笑，不能第一时间认出，大抵不过是记得不深罢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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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想与他相认，可，怎能相认呢？少时的安儿天真懵懂，纯洁如白玉，而如今的顾泣，杀人如麻，嚣张跋扈，长安城里更是人人喊打，在与李避分别的那些日子里，顾泣每天都会在庵里佛前替他祈愿，望他能成为这世间最好的男子，而她自己也会很乖的做着圣女该做的一切，想着，即便往后做不得最好的那个女儿家，也最起码能做这世间算的上数的比丘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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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算什么？她不能认他，她顾泣，认不起。<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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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撑着瘫软如水的身子挣扎着坐起，右手摸了摸胸腔，发现先前藏在衣中的匕首早不知丢哪处去了，大喘了两口气，从发上拔下长柄碎玉花簪，指着他，问道，“你是谁？”<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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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澧瞧着那直指他面的簪子微微一愣。<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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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多的疑问泷在他的心间，他喉结几番滚动，转身捡着根木柴朝火堆里扔去，“郡主这是吃干抹尽就不想负责任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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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泣头微微有些疼痛，无数记忆似破网鱼苗齐刷刷窜入她脑海，“嘶—”她抚上额，呻吟一声，钱澧闻声忙回头看，跨步至她身边，手轻抚上她额头，灼热感渗入皮肤，“郡主昨日烧了一夜，如今还没退呢！还是别想着怎么杀了我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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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她试图抬起手，却发现，一丝力气也没了。只好依着他将躺下，听他道，“郡主放心，在下是个正人君子不会趁人之危的，倒是郡主，，”他嘴角勾起抹意味深长的笑，笑而不语。<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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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泣自是明白他所指什么，连忙将头撇过，“也是本郡主那日受了算计，才叫你能有幸一亲本郡主芳泽，若隔寻常，本郡主剁了你，信不信？”<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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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她安置好后，又坐回了火堆前，捻着木叉子，倒腾着星火苗苗，道，“信信信，素问长安郡主嚣张跋扈，杀人如麻，今次，在下算是真正见识了。郡主放心，您的身子，在下碰不起也着实不感兴趣。”<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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嚣张跋扈，杀人如麻？顾泣的眼在钱澧瞧不见的地方瞬间漾满泪水，但一滴她都没落，翻了个身，望着他迎着火光映衬在墙上的影子，笑了笑，“公子可知这是何处？我们要怎样才能出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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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澧微侧目，看着她垂下衣摆，也笑了笑，抬起手想碰却又不敢碰，“这儿应该是芳乐司后园澄湖的湖底。”<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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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底？”她用着仅剩的力气抬起手抚上那影子，问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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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随手捡了根木柴挑了挑身前火堆，接着道，“那日郡主投湖，在下也就一并跳了下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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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便察觉四周弥散着异样的氛围，当下接着解释道，“当时在下是恐牵连自身，这才想着能捞郡主回去，倒是没曾想，郡主身子瞧着不丰腴，这重量倒是一点儿也不轻，下了水便跟沉了江的石头块似的，怎么都拽不回去了，在下自个儿也栽在了这儿。”<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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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顾泣放下手，一个转身，恶狠狠的盯向他，“那还不是你不行？堂堂一七尺男儿，竟连个一女子都抱不动，还好意思在这说教我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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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钱澧轻哼一声举着火把子走到墙边，好一顿敲敲打打，“郡主有闲心在这说教在下，倒还不如仔细想着怎么才能出去。这湖底湿冷，在下皮糙肉厚倒是没什么要紧，就是不知郡主这千金贵体能否受的住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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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泣的性子那是受不住激的，当下便冒了火，也不管他是否是记忆中的那个人，一个旋身便从石凳上离开，穿戴好衣裙走到钱澧的身边，从他手里抢过火把，只见这湖底洞穴三面具是坑洼，唯独他们面对的这面光洁如缎，很是令人可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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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顶有小洞，断断续续朝下落着水滴子，钱澧拉过顾泣的手，朝边上一拽，“郡主伤风未好，还是离远些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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