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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现在最重要的是遗产分配问题。
就在老爷子咽气的时候,沈夫人不知道从哪儿翻出一份遗嘱来,还真是老爷子写的,但是,老爷子收回了原来的承诺,现在要把他曾经给谷东的军功章,以及几套房子,还有曾经给的存款全都收回去。
总之,所有的东西全归沈夫人,至于谷东,也有遗产,老家攀枝花的那套小房子,就是属于谷东的,但附加条件事,丧葬费用,一切都得谷东和韩明俩父子来出。
“姓沈的背后绝对有个高人,就不知道那家伙他妈的是谁。”韩江听了这些话,简直要气的升天了:“老爷子怎么可能把给谷东的东西再要回去,还让他负责丧葬费用,这女人等于吃了肉还要吸骨髓,一点情面都不讲。”
苏向晚当然知道沈夫人有后招,但没想到她能恶毒到这种地步。
“咱们到了再看吧。”她说。
进了军参大院,本来一个系统的人,工作、生活,婚姻都是在这个院子里,就跟光荣大院似的,大家都熟悉,谁家有事,也是第一时间围过去看热闹。
迎门就是沈夫人的声音:“还没咽气呢,这可是老爷子最心爱的一套衣裳,叫这贪图老爷子财产的孩子给老人家早早换上,这下弄脏了,怎么办?”
忠英和烈英俩就是她的背景音乐,她们的爹刚刚咽气,不知道招呼丧事,跪在门口就是哭:“我爸死的好惨啦,我爸死的好惨。”
苏向晚下了车就开始小跑步子,等跑的时候,就见院门口,谷东正给沈夫人撕着呢,这女人的指头就在谷东的脑袋上叭叭点着:“你有没有常识,人要死的时候都要拉要尿,那套现在脏了,你给他找套干净的衣服来。”
“你放手,要不然我要打人啦。”谷东粗蓬蓬的嗓音尖叫着,那拳头眼看就要落到沈夫人身上了。
围观的人当然说:“可不能打长辈啊孩子。”
谷东拧着拳头,本来就没准备打,但是沈夫撕来打去,早打他好几巴掌了:“有种你倒是打呀,你把老爷子要穿进土的衣服弄脏了,我就看你怎么从死人身上扒衣服,你现在就去给我扒衣服,洗衣服。”
“我说了你放开我。”谷东大叫。
沈夫人不放手啊,孩子一点线衣,都给她撕碎了:“你有种就打我。”
谷东已经在爆炸的边缘了,拳头紧捏着,往沈夫人身上摁了摁,伴随着人群中的尖叫声,这小子突然把拳头摁到自己的嘴巴上:“要不是我妈封印我的手,我今天一定捶死你这个坏女人。“
“哦,你们听听,这孩子说的叫人话吗,他要捶死我呢,来来来,我让你捶!”沈夫人把脸凑了过去,正准备着挨了打,好进一步寻死觅活呢,突然之间,只觉得自己凭空离地的,就给人高高肘起来了。
是宋青山,这人沈夫人认识,但是她从一没把这个性格闷哼哼的男人放在眼里过,军人嘛,她接触的多了,都是直性子,虽然看着表面上人高马大气势大,但其实只要你耍耍泼,他们没有不怕的。
“宋青山,你放开我。”沈夫人说。
宋青山一手肘着沈夫人,一把扯过谷东给撕烂的衣裳,从这家伙的大脑袋上一套,就把孩子给放了。
这一放开,谷东才抽出时间进门。
门里面还有俩呢,一个忠英一个烈英,两个全跪在门口哭,就是不让谷东进去。
不过这不宋青山来了,他又不像谷东一惹就燥,嘴里念念叨叨,说的还是节哀顺便,一个一个的,跟抱小孩儿似的抱起来,就给放到一边去了。
谷东这才能进卧室。
而卧室里,已经没了呼吸的沈老身边,居然是张建设,正在卖力的四处翻着。
老人都有个藏东西的习惯,忠英和烈英早不进他爸房间了,当然,也不知道老人家东西会藏在哪儿,她俩还得堵着人呢,而这个张建设,也不知道跟沈夫人到底是个什么关系,居然就能进门,搜老爷子的东西。
谷东这回可不忍了,一把抓过张建设,一拳头就捣过去了。
好在张建设理屈,没怎么闹,给谷东打了一顿,就从屋子里出来了。
总算,当着满院子所有人的面,谷东解开他外公的皮带扣子,缓缓的从下面拉出一块垫好的毛巾来,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毛巾展开。
“是,我他妈能不知道老人去世的时候要脏衣服裤子的吗?我肯定垫了东西,但你们自己看看,老人得多长时间没吃过东西,才能走得这么干净?”
不是没吃过东西,而是饿,饿到肠子里面干干净净,死的时候没有任何残秽流出来,才会这样子。
“不可能啊,天天输营养液,我怎么可能不给他饭吃。”沈夫人说。
要知道,她就算再狠,不可能不给老爷子供营养液啊。
但是这话是能辩解的吗,这院子里所有的人都看在眼里,老人家去的时候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污秽。
几个老太太倒是说:“挺好,虽然闹的丑,但好歹去的挺体面,你们甭把他的丧事闹的不体面了就好。”
终于闹完了,今天晚上当然没有大家睡觉的地方。
不过宋青山还是很强势的,就从二楼找了一间屋子,把苏向晚和谷东,北岗几个给塞了进去:“守夜,丧葬的事情我和韩江来办,你们几个好好睡一觉。”
宋青山抹了抹嘴巴,大概有点饿,但还是出去了。
“哥哥没有小肚皮啦。”北岗吃完了手指,吃惊的说。
苏向晚一看,还真的,谷东一直都有点小肚腩,现在给人扒了上衣,都看不出小肚腩来了,皮肤白白的,细细的,半大小子,看起来还挺结实的。
“听说你们去吃法餐啦。”谷东把北岗抱起来,掰来掰去的闻着:“妈妈,好吃吗?”
苏向晚说:“还行吧。”
“什么还行呀,我闻到了肘子的味道,这是大虾的味道吧,哎呀,这是啥……”这家伙抱着弟弟嗅了半天:“罗勒,我可爱吃那个味儿的意面啦。”
“你要这么馋,就把北岗吃掉吧。”苏向晚说。
谷东这才觉得不好意思,把香喷喷的弟弟放到地上了。
苏向晚从建国饭店打包了一些东西,装在一个非常精美的盒子里,谷东下意识的唆上手指头,跟北岗俩就一起凑过来了:“妈,这是吃的吧,闻起来苦苦的。”
苏向晚打开盒子,从里面一翻,真是高级啊,八十年代,人家就有塑料的刀叉和餐盒:“是吃的,而且特别苦,本来我想,你要太冲动又打了人,就不给吃了,既然你没打人,那你吃吧。”
“哪能呢,我的手上可有你的封印呢。”谷东满心期待,等盒子一打开,里面一个圆圆的,黑乎乎的东西,看不出啥来,闻闻还是苦苦的。
“妈,这玩艺儿能吃吗?”谷东试探着说。
苏向晚切了一块给巧克力蛋糕给谷东,又给了北岗一块,俩兄弟坐一块儿吃着。
“好吃吗?”
“有点苦,不怎么好吃。”谷东说。
“那要不,我端出去给外面守夜的你爸吃去?”苏向晚说。
谷东赶忙就把巧克力蛋糕搂圆了:“外头有吃的呢,这东西这么苦,还是我吃吧。”
越嚼越香,这是谷东头一回吃巧克力蛋糕,转过来闻了闻自己手,哎呀还好没打人,不然这么好吃的东西,可就吃不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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