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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杜开胖乎乎的身影从密林下显现出来,忙故作严肃,走到晏诗身边,装作找其麻烦,趁机摸了一把她的屁股。
晏诗怒而踢了一脚,杜开忙躲开,双手高举,大声叫道,“好好好,不小心碰到的,这么紧张做什么,真是……”
转眼看见肥鸡怒目而视,便将那话又说了一遍。
肥鸡再三警告后,队伍才又和好如初,在杜开的催促下启程。
……
后方薛家的队伍里。
“主上,就这么让他们走了?”有个薛家护卫忍不住开口问道。
薛鳌脸上铁青不再,反而露出了一股古怪的笑容,并不打算接话。
那人便大起胆子,主动请战,“主上,要不要我去给他添几根绊子,一报此……”
阿雀一个眼刀飞了过去,“主上自有打算,要你多什么话。”
“是,”那人不甘的低下头去。
“算了,”薛鳌淡淡的看了一眼,“有野心是好事。”
阿雀默默的点头。
“不过我还是最喜欢你,只有废物才需要自作主张的属下。”
阿雀并未露出骄矜之色,只低头露出一丝羞涩的神情,“阿雀什么都不懂,只知听主上吩咐。”
薛鳌无声的笑了笑,嘴里轻轻吐着戏台上那些咿咿呀呀的唱词
“我是个普天下的郎君领袖,盖世界浪子班头。分茶攧竹,打马藏阄;通五音六律滑熟,甚闲愁到我心头……”
一曲终了,薛鳌的喜悦任是瞎子也看得出来。
“主上,他们上当了。”阿雀小心的开口道。
“不错。”薛鳌笑意更盛。
阿雀放下心来,继续说道,“看杜开方才那得意的模样,藏都藏不住。”
“哼,”说起杜开,薛鳌露出了轻蔑的神色。
“他半夜来弄断我们的车轴,以为能避人耳目,神不知鬼不觉。岂料我们早就知晓,更是我们所希望他这般做的。他却以为自己终于扳回了一城,真是可笑。”阿雀也不免露出嘲弄神情。
“说起来,我还以为至少要到今天晚上,他才敢动手。没想到昨天就忍不住气了。”薛鳌道。
“呵呵,他那废物怎么会想到,不是他想甩开咱们,而是咱们更想甩掉他们。主上真是好计策,连严天行也骗过去了。”
“严天行那老狐狸,你以为昨晚杜开的小动作能瞒得了他?我看,他也是故作不知罢了,压抑得再深,掩藏得再好,最后还是忍不住想要抢占功劳。真把自己也骗了,还想做个清正狭义的捕头?呵,虚伪。”
“一切尽在主上的掌握之中!”阿雀佩服之色溢于言表。
“呵呵呵”,薛鳌张扬着眉眼,问道,“他们距离我们多远了?”
队伍里突然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在薛家的队伍里,世子的问话居然没有人回答,岂非很奇怪?
阿雀紧紧的闭着嘴,因为这话问的,显然不是自己。
四人中老狗最善追踪,这话问的自然是他。
然而走在右前方的老狗竟毫无反应,好似没有听见。
阿雀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见自己的问话无人应答,薛鳌淡淡瞟过去,老狗双目低垂,眉头轻锁,已不知神游何方。
“老狗!”
阿雀终是提醒道。
“啊?”老狗蓦然回神,见薛鳌阿雀都看着他,忙躬身行礼,“主上有何差遣?”
薛鳌不说话。
阿雀识趣的重复一遍。
老狗忙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回主上,约一里有余。”
“一里……这么快,”薛鳌沉吟,“看来着急得很啊。这几日他一定憋坏了。注意距离。拉远了不怕,但我可不希望他杀个回马枪。”
“是。”
“唔……”薛鳌长长的舒了口气,彻底的靠在椅背上,情不自禁的蜷起手指,遥望前方的官道,“网已经张开,诱饵也放出去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来呢……”
他目光无限缱绻的划过这越来越浓密的绿野,落在远方的山峦,还有被碧山阻隔的更远处那座威武的皇城。
家中庭院前的芙蓉花已经很高了,你就不想回来看一看?
“最好你一个人来,不行,那也不要两个人,实在是不想当着你的面杀人呵。可他,我却是要非杀不可的!”
话说到后面,薛鳌整个人都爆发冷酷而决绝的杀意。
阿雀极力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速度更不敢有丝毫偏差,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能将耳朵堵上。
只是他身旁的痴鱼,乱掉的呼吸,暴露了她的心绪。
薛鳌缓缓侧过头来看她,鹰隼般的目光盯着她的脸,又很快移在那紧紧捏住衣摆的手指上。
“害怕?”
“担心?”
“愤怒?”
“我劝你还是尽早适应,因为很快,就会变成现实了。你说呢?诗儿。”
阿雀身旁这女子分明是痴鱼,薛鳌却如此唤她,怪异的是,竟然没人感到奇怪。
就连痴鱼自己,也没有露出丝毫不甘的神情,也许是掩藏得太好?
她只不过是张了张嘴,似乎在说什么,可却半点声息也无。
“噢,看我,都忘了,你说不了话。”薛鳌仿佛这才想起,抬手朝痴鱼哑穴上一点。
“难怪路途变得沉闷了。”
痴鱼哑穴得解,轻咳了几声,果然立马道,“你休想!”
这声音全不似痴鱼的低沉。只不过带着久未出声的轻微嘶哑,使得两者有些相似。但若是杜开在这里,他一定会失口惊呼,这“痴鱼”发出的,赫然是晏诗的声音!
“现在可以把易容去了吧?”“痴鱼”摸索着自己的脸,流露出永不会在痴鱼脸上出现的灵动神情。
真正的晏诗,竟然在薛鳌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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