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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战略上可以藐视敌人,但在战术上却要重视敌人,久经沙场的老将嬴摎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随即一边向秦王告急,请求援军,一边加紧攻势,企图在联军到来之前彻底攻克周王畿。
周天子面对着亡国之危,&bsp&bsp也终于发狠,将宫中积蓄尽数取出,充作军资,更招募骁勇之士,戍守城垣。
周都城本就繁华聚集之地,无数游侠男儿都在其中讨饭吃,&bsp&bsp更兼秦国无故而伐之,或为之名,&bsp&bsp或为之利,&bsp&bsp无数的黔首百姓都加入了周朝各地的城防之中,更有以墨者为代表的一派人等源源不断地往王畿聚集,誓要与暴秦在周王畿拼个你死我活。
当然,这些举动在强大的秦军看来有些渺小而无知,事实上在一开始,秦军果然势如破竹的攻下周朝(国)的外围城池,可越是靠近周王畿,秦军受到的抵抗就越强烈。
想要速战速决解决周朝(国)的战略设想,在攻打周王畿外围的十余座城池时,便已宣告失败。而周都城洛阳,更成了一块难啃的骨头。
虽然在春秋战国这百年内,周天子被无数次地无视和打脸,八百年江山社稷的余威也在一次次的“笑话”中消耗得差不多了,但周天子毕竟有天子之名,而对于周王畿的百姓来说,周朝(国)还是有感情的。
于是,洛阳城内军民一心,&bsp&bsp又有为名为利的外部势力的加入,一时之间,秦军对洛阳居然无所作为。
但秦军,尤其是其主将嬴摎,却丝毫不慌。
原因却很可笑,联军虽有勤王之名,却不愿担此勤王之实,眼看着秦军攻势稍缓,联军进军的速度也变得缓慢,大有坐视秦军与周军拼个你死我活的意思。
“坐山观虎斗?”老将嬴摎对于诸侯之间的这样的自私自利的小心思最是明白不过。
“既然对手要给机会,那自己就要给他们足够的惊喜才是!”嬴摎心中这么想着,麾下十二万虎狼之师也是这么做的。一边严密监视着联军的动向,主力向西边延伸,试图压缩联军战场,一边在保证伤亡率的前提下加紧攻城。
一面是如火如荼的城池攻防,一面是不紧不慢地缓缓前进,一场大战正向着双方所预见的那般进行着。
只是在他们不知道的北方,原来的河东郡,&bsp&bsp如今的上党郡中,一只人数约么一万两千人的精锐骑军已经悄悄集结,&bsp&bsp整装待发。
高台之上,&bsp&bsp一名头发花白的青年将领,银盔亮甲,一把硕大的长刀肃立一旁,不是赵括还能是谁?
面对着高台下枪立如林的虎贲之军,赵括正在做着最后的动员!
“秦军无故兵犯河内,随之又攻打周王畿!有人跟寡人讲,秦又未曾攻赵,何故以赵人之鲜血,而守他国之地盘焉?”
“你们觉得有道理吗?”
赵括稍作停顿,随即突然爆发道“有个屁的道理!秦国和其贪婪也,今日攻河内、周朝,明日便要在上党、邯郸掀起腥风血雨;今日吾不出兵与秦战于他国之地,明日战火便要在吾等家园烧起!”
“战事一起,吾等好不容易建起的房屋将成他人家园,吾等日日耕作所得将为他人所食物,吾等父兄手足皆要断送于暴秦之手,而吾等妻子姐妹皆要匍匐于虎狼脚下,以至于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众将士可愿让吾等来之不易的生活拱手想让焉?”赵括怒吼道。
“不愿!不愿!”高台之下,阵阵怒吼响应者赵括的问话,显然将士们心中的怒火已经被赵括点燃。
“好!那便随寡人冲杀吧!将敢于挡在自己面前的一切撕碎,不管那是秦人还是城墙;让我们的马蹄为我们的儿孙们蹋出一条大道,用我们的刀锋为我们的儿孙们砍出一线光亮!儿郎们,可愿随寡人冲杀一场?”赵括继续激励着将士们。
“愿意!愿意!”高台下的将士们报以更加热切的回应。
“凡随寡人出征者,爵赏一级,赐资百钱,若有斩获,另有封赏!儿郎们,拿起手中长戈,随寡人出发吧!”赵括拎起一旁的长刀,刀尖朝天遥遥一指,怒吼道“全军开拔!”
“诺!”众将士应诺着,随即便是整整齐齐的一队队士卒翻身上马之声。
赵括也走下高台,一旁的李牧也赶紧跟上。
“李牧!”赵括边翻身上马边说道“前几日,汝匆匆归来,寡人身边人也较多,不便与汝多说些,近几日来忙于军务,也不曾与卿好好说说话,趁着开拔的时间,此地就寡人与卿二人,有些话寡人还是得告知于卿。”
说着赵括止住了李牧抱拳的手,说道“上马,随寡人来!”
“诺!”李牧应诺一声,随即翻身上马。
两人两骑随即奔驰起来,到一小山坡上,二人方才停下,望着脚下如流水一般骑兵,伴着朝阳的脚步向着西方前进,好一副秋日行军图啊!
“爱卿可知,廉颇将军数次想要随寡人一起出征,寡人都给拒绝了。”赵括平视着前方的人潮,对一旁的李牧说道“但寡人却不远千里,要将卿调回来,参与此次征伐,卿可知为何?”
“多谢我王厚待!”李牧双手抱拳在马上微微一礼。
“知道厚待就很不错了!”赵括笑着看向李牧说道“卿以为此战与以往之战,有何不同否?”
“嗯!末将以为,此战我军出兵不多,却是行偏师之举而至奇兵之效也!”李牧认真地回答道。
“然也!却又不确也!”赵括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此战既不在偏也不在奇,而在于远!此战,寡人酝酿良久,其中关窍,寡人却从未对任何人言说。卿不知也在情理之中。”
不待李牧回应,赵括便继续说道“卿恐怕以为,寡人此战是要袭击秦军河东、河西之地,以迫使秦军回师焉?”
“莫非,不是如此?”李牧有些惊讶地问道。
“若只是迫秦军回师,只需田单将军出兵即可,何须本王亲自从邯郸带兵而来,即或是田单将军不宜清出,派廉颇将军来也就是了!”赵括又看向脚下的士卒缓缓道。
随即赵括的眼神逐渐望向了大军行进的方向——那更西的西方,更北的北方。
“上万骑军,兵自河东,大肆西渡,秦之河东、河西,必以守为主,然我军过河西而不入,大军直插义渠,转而急转南下,大军一举涌入关中,使秦廷振荡!此,方为寡人之计划也!”赵括平静地说道。
可赵括说得越平静,李牧心中越是惶恐,这也太太过于天马行空了吧!
从河东至义渠,再从义渠入关中,其间何止千里,而这千里之路之上更是有敌无友,没有后勤,更没有后援,已经不是孤军深入的问题了,几乎就是陷自己于死地啊!其中艰难不想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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