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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院某处。
“她把你们赶了出来?”男人问道。“那便不必再去了,这么多时间,总有机会确认。”
“其实属下觉得,总不会错。先天女子又有几位,纵然样貌不同,想必是她易了容,这对于她来说不是轻而易举的吗?”
“其实确不确认,都没有关系,她如今的立场,必然于我有碍,总有一日我是要杀她的,不需暗部的杀令,不需暗部堂主的身份。”男人拿起酒杯,淡淡道。“不论如何,我已是她的影子,哪怕她知道了我是暗部堂主,也一样没法逃脱。有形的暗部双刀她可以挡,无形的权力之剑,总有一日她会扛不住。”
“听城外眼线说她抓到了活口,你最好立刻想办法处理一下。”
廖常凯备了酒席为闻横川一行接风,不过希夷不来的话,这桌菜也上不了,所幸她很快便一袭白衣走了进来,闻横川微微勾唇,道“在朝中,于公只见过射卿大人穿紫穿黑,于私那夜见大人着淡色常服,良久难忘,今日见射卿三尺雪,当真也是风华绝代。”
希夷冷眼瞪他,之前那点顺心又无影无踪,这是廖常凯和杜向卓都在的时候,他竟还是如此不正经,她站在远处,不再靠近了,淡淡道“这宴,本官就不用了,几位大人吃好喝好,酒桌之上少了我,也好说点体己话。”
在座三人都是男子,她不同席倒也正常,只不过昔日也未曾看见她爱惜羽毛过,她淡淡道“我去了坝上,坝没有固,知府大人作何解释?”
杜向卓闻言皱眉看向廖常凯,眼神阴冷。
“这下官想定是”
“无论是谁,知府大人难辞其咎,要解释日后卫戍府七言府随意解释,我没兴趣知道。”希夷负手看闻横川,咳嗽了两声,“闻大人,吃完饭,你也该办办正事了。”
说罢,她拂袖而去。
这样廖常凯哪还有兴致吃饭,倒是杜向卓招手上菜上酒,与闻横川对饮,闲聊西部闲事,朝中之事,哪管廖常凯汗如雨下,只当他不再存在。
确实也存在不了多久了。
希夷也没吃饭,回房间提了个箱子,径自走出了府衙,找了艘木船到卫戍府上去了,她自然直接提审了那个活口,如今已是一阵严刑拷打,他在刑架上,除了痛呼一个字都没说。
离卫与黑羽卫的刑罚,一向最是血淋淋的但效果极佳,只可惜对于这等不怕身体折磨的死士,显然有些困难。
她摆手,让人都下去,把小木箱放在了他面前,一打开,里面是一堆瓶瓶罐罐,那死士已经挣扎了起来。
“认得我?”希夷低笑道,而后又笑了一阵,在牢里回音意外的像个疯子,外头的离卫都对视一眼,射卿大人这是笑?“真是太好了,各地抓的三途,我还没来得及提一两个上京,在这儿遇见你,实在是缘分。”
“啊,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你们这些故人了。”希夷笑着看他,这死士竟然有些恐惧,不住的挣扎,却因穴道被制,绑着铁链动弹不得,无力问道“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希夷讥笑着道。“做暌违堂最擅长的事,我带了很多,只不过没有摩支格,你想先试哪一种蛊?雾蚩怎么样?这东西一向效果最简单,由内而外。”
“你想问什么?!”死士歇斯底里的问道。
“看起来你不像暌违堂的人,这么厌恶暌违堂?”希夷问道。“不过的确,暌违堂一向不招人喜欢,连带我这个堂主,在你们眼里也是疯子。”
“啊,我忘了,是前堂主。”她拿出一个瓶子,盖上箱子。
“你是哪堂的人?什么职务?来这里做什么?为什么攻击我?你的上司是谁?你知道的所有的三途据点。”
见他不言,希夷笑道“你是非要试一试了?只是这东西虽然能治,可是会留疤的。”
她打开封口,一条透明的,身上的皮下全是黑线的条虫钻出,希夷取了桌子上的剔骨刀,划开了他的左手,把瓶口递过去,虫子见了血腥很快就钻了进去,她把刀放下,擦了擦手,又翻开箱子找解药,道“你会觉得伤口至上臂血管有些麻痹刺痛,一盏茶后,转为难耐的瘙痒,手臂皮肤开始泛红,然后自皮下化脓溃烂。”
这些他当然知道,可他没觉得自己受不住,直到时间流逝,剧烈的瘙痒开始了,他在刑架上疯狂磨蹭,难耐不已,她复而道“雾蚩不太会扩散,下一条种在腿上还是手上呢?”
而且手上果然渐渐流出脓液,他只看了一眼,不敢再看,手腕被绑住的地方和手臂后因为摩擦已经流血,而他手臂脓化的地方,也开始掉肉流血,她踢了个火盆在他手下,掉下的肉糜里似乎有虫,她不去看他,眼神晦暗,手再次按在了腰上玉佩在的地方。
金钗已经被她妥善收好,不敢再戴了。
“你口口声声说暌违堂丧尽天良,叛门而出,可你终究也是一个暌违堂的疯子!伪善之人!”死士大声的咆哮着,火盆里传来滋滋声,她淡淡道“你说的没错,我就是疯子,暌违堂的疯子。”
“什么病村之乱都是我复仇的借口,你大可以这么想。”希夷道。“我不在乎,你只要回答我。”
“或者你的另一手,换蚀骨虫。”
“够了,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死士渗人的笑起来,尽管还是奇痒难忍,他的眼神也变得疯狂起来。
“我最后问一次,你是哪堂的人?什么职务?来这里做什么?为什么攻击我?你的上司是谁?你知道的所有的三途据点。”
“农怀堂,凶兽,来这里炸毁残坝,你杀了本堂堂主、旱魃堂主和暌违堂副堂主,被暗部下了杀令,我为何不杀你?农怀堂如今由堂主之子濑宜接掌,我只是听从调令,至于三途据点?”
他疯癫的笑起来“你没法活着走出汝安。”
希夷点了点头,也不再问了,找了把大号的镰刀,砍断了他的左臂,砍断绳索让残肢坠入火盆,倒了一瓶药下去,把火盆踢开,死士痛呼中带着解脱,血越流越多,血腥味充斥了牢房,她扔下刀,提起箱子转身走了出去,对外面守着的离卫道“处理干净吧,火盆连里头的东西烈火烧了。记住千万别用手碰,出了事再来找我。”
离卫不明所以,还是点头应是,大人这是审完了?虽然里头的动静是有些渗人,进去以后,两人都呆住了。
希夷站在外头,天已经黑了,又下起雨来,她要了一把伞,打开来站在船头,后头的船夫身着蓑衣斗笠,为她划了船。
不离身的箱子放在脚边,船夫给她一个灯笼,让提着伞的她拿着,她刚要接过,船夫手腕一翻,灯笼的竹竿内藏着一把刀,一刀劈来,希夷伸手握住,两人气机交感,俱是先天。
“希夷,我是你的影子。”他的声音由苍老变得年轻,只是声音还是低沉,是刻意变化。
每一个三途和止虚,最不愿意听到的莫过于“我是你的影子”这句话,两方分别都有一个暗部,专司内部监察和刺杀敌人,且要成为影子,首先要实力与目标相当乃至更强,而后只要第一面说出了这句话,要么一击即中,从目标身上取下战利品扬长而去,要么便锲而不舍,屡败屡战,千日做贼,最终手刃目标,拿着战利品扬长而去。
这点希夷很清楚,能来杀她的,配做她影子的,暗部内只有一人。
“暗部堂主?”希夷问道,两个人僵持着这样的动作,她却并不紧张,先天之间若要动手,无非是玉石俱焚,这人总不会舍得跟她换命。他出现在这儿一定有别的原因,顺带来见自己一面。
“如今射卿,倒也是做得风光无限,昔年你在西武,深居津宜,我一直无缘得见。”他那张脸普普通通的农夫打扮,放肆的借着灯火打量着她,而她除了与他真气僵持倒也没再动手,因为实在是不划算。
动手了只怕还要淋雨,得回去再洗一次;而且万一动起手来,虽然闻横川可能来支援,说不定能把这暗部堂主击杀在此,但她脚下的船必然打翻,那箱东西要是入水,未尝不会又是另一次病村之祸。
希夷横眉冷目,见他收了刀,也便收了力,这农夫般的暗部堂主把灯笼调了个儿,重新递给她,她才接过,他专心划起了船,似乎刚刚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美人提灯,可惜却不莞尔啊。”他叹道。
虞瑾瑜昔年有江上踏轻舟莞尔提灯的典故,据说当年还是闺阁女子的她,便是那一笑,与蓝秋封纠缠一生,蹉跎一生。
“若是再招来什么冤孽,只怕也要不得善终。”她淡淡道,发觉自己失言,当即闭口不言了。
母亲父亲
昔年她母亲于桃花下遇见了一剑斩开桃花雨的寒芒,杀手如影随形的相随,那一年他们一个是止虚戒律堂主,一个是三途暗部堂主,她是他的目标,他是她的影子。
而后就再也逃不开牵绊与宿命。
如今一个雨夜,洪水淹城的路上,暗部堂主在后撑船,目标站在船头提灯,只隔了不过十步,便是生与死的距离。
希夷的脸上蒙上了一层寒霜。
暗部堂主也笑了,对她的沉默心知肚明,问道“如今,你难不成自己还能善终吗?”
希夷沉默着提灯,映红水面,没有回答。
射卿是特别的官职,可行特别之道,它可霸道的迅速稳固江山,可正因它的特别与霸道,当一切稳固下来,这样的特别,是不可能允许存在的,而往往很难有人能真的全身而退。
船在府衙前停下,希夷提起箱子,转手之间,甩开灯笼露出刀刃,再挡一刀,那是一把黝黑的长刀,他的刀不止一把,却只用了一把。希夷把箱子护在身后,冷冷道“你也想试试我能不能摆脱先天之间玉石俱焚的铁则杀了你?”
“不敢,蒋惜年与武云两个先天都死在你手上,你还活着,已是对我最大的警告,没有杀你的万全之策,我自然不会动手,但你身上现在也没带着千秋葵或者空谷这种剧毒吧?”他微微一笑,两人各自发力,希夷向后倒飞,轻飘飘落在远处府衙台阶上,暗部堂主滑动双桨,对她道“三途暗部堂主,孑阳,日后要多关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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