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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贡巴桑签了协议,此次出使西周便也能算圆满完成。使队本该即刻返回,却因宁遥的身体,将返程的时日推后了几日,直至宁遥痊愈,队伍才整顿回了西州。
在床上躺了数日,宁遥决定先骑马活动活动筋骨,倒是燕池前几日一直在处理事物,如今回返程一时松懈,在返程的第二日便病倒了,一直躺在马车里。
到第三日,宁遥便发现,返程的队伍里,多了一位不速之客——本该因病卧床不起的贺贡嘎玛。
宁遥发现她的时候,她正扮做侍卫,在闲暇之余挑逗侍女,绘声绘色的说着自己此行的所见所闻。叫宁遥不得不承认的是,身为西州的储君,她小小年纪,越国话便说得如此流利,半点口音也没有,确实难得。
起先贺贡嘎玛还不肯承认,非说宁遥认错了人,直至宁遥拔剑,毫不留情的划破了她的裤脚,叫她腿上那先去被狼抓伤留下的疤显露出来,才逼迫她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要是你的理由不能说服我,我便立刻差人护送你回去。”
“别!”贺贡嘎玛一时有些着急,“你只要带我出境就好,我要去越国寻一个人。”
说罢贺贡嘎玛看着宁遥的眼睛,见她不语,便无奈的耸了耸肩,接着道。
“我要寻的,是我的心上人,七年前,我救了他,可就在三年前,他忽然间不辞而别了。我一定要去找到他,告诉他我的心意,这样我才能没有遗憾。”
“我若带你出境,有什么好处?”
“事实上,我偷偷带了一颗赤果碧叶草制成的丹药,你若助我,我便将其送你做谢礼。”
“我有。”
“你有的只是赤果碧叶草,无用,制成丹药的用法只有我西州的王和储君知晓。”
“好,我带你出境,事成之后,你何去何从,便于我无关。”
“成交!”
反程途中闹了这个插曲之后倒也没了其他的事情,过了两国边境之后,贺贡嘎玛边按照约定将赤果碧叶草所制成的丹药交给你宁遥。
“到了越国,你便要有个越国的名字,你可想好了你越国的名字了?”
“还没,不如,你替我起一个?”
“你姓贺贡,便取贺姓,嘎玛之名在越国话里有星星之意,不如就叫贺星儿?”
“贺星儿?”贺贡嘎玛一边念叨着一边想了想,又接着道,“到也好听,我寻到人之后,可以去寻你吗?”
“可以。”宁遥点了点头,知她定然已经准备充分,却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你欲往何处寻?”
“他同我说过许多地方,我会一一去寻,告辞。”
说罢,贺贡嘎玛骑着宁遥给她准备好的马,拿着自己准备好的包袱,快马加鞭走远了。宁遥目送着她远去,回过头便看到了正开了马车的车窗看向这里的燕池。
观其面色,他已然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脸色依然不是很好。宁遥本打算直接无视,却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日燕池对自己说的话。
那是在贺贡巴萨来看望自己离开之后。
——“我想,我喜欢你。”
这是燕池对她说的话,没有原由,忽然就这样说了,说完之后,她愣住了,他自己也愣住了。
她愣住到不是说她不懂,她见过青年男女在上元佳节互赠花灯表达心意,见过夫妻间琴瑟和鸣,也见过年迈的夫妇携手百年。她见过太多这样的情感,年少时,她也曾对此心向往之。
可如今,先不说她已是心死之人,就算是换作曾经年少时向往情爱的她,听到他那毫无缘由的告白,也是不会答应的。
宁遥决定,就算燕池说的是真的,她也是不会信的,把它当做耳旁风,置之不理就好。只要她一直不予理会,时间久了,燕池也许就不会再提了。
再者,她比谁都清楚,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情爱一事,是穿肠毒药,最先动心的人,注定会输。
于是,她回过了神,在燕池对她点头行礼时,她便也淡定从容的回了一礼,然后翻身上了马背。
临近午时,太阳照在了头顶上,宁遥下令让队伍原地整顿,刚下了马,便被燕池身边的小厮喊住了脚步。小厮说燕池忽然晕厥,情况不是很好,随行的太医又中了暑气,无奈之下,只得清宁遥前去一看。
马车里,燕池就那样静静的躺着,宁遥为他仔细检查了一番,最后便提笔写了一张药方,吩咐小厮去煎药。他忽然晕厥是因为忧思过多导致气血不调,引发了旧伤。
宁遥本不愿理会,只是转念又想到他的旧伤也是因自己伤的,便又改变了想法,打算留在马车上照顾他。为了防止燕池病况加重,宁遥无奈,只得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放在火上消了毒替他施针。
宁遥刚扎了两针,燕池便有了转醒的意向,可他只睁眼喊了“母妃”两字,便又昏睡了过去,随即便冒了一身的冷汗。
想来他施被梦魇住了。
施完了针,宁遥焚了安神助眠的香,又要来了烈酒唤来了随行的内侍简单吩咐下去之后叫内侍替他用烈酒擦拭身体,自己则亲自取了药材,拿了小炉在马车外烘烤着药材。
算着时间将药材烤好研磨成粉,用沸水将药粉充开了,宁遥便端着药碗又进了马车里。燕池已经转醒,宁遥无视了他忽然亮起又渐渐暗下的眼睛,将汤药放在了一旁的桌案上,然后取下了燕池身上的银针,一句话也没说,整欲转身离开,却被燕池喊住了。
“你说你不在意,可你如今又是在做什么?宁遥,究竟是你口是心非,还是是我会错了意?”
“……”宁遥有些无语,懒得同他解释,她也压根不需要同他解释,本打算就此离开,转念又想若是不说清楚只怕将来会麻烦不断,最终还是开了口,“你此次晕厥是因为旧伤复发,而你旧伤乃因我而起。如此,你懂了吗?。”
“……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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