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属于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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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哈里曼先生。”兰修面有愧意，几次三番让老人家失望，深感自己辜负了哈里曼的一片心意。

“不碍事，是我考虑不周。让你用普通魔法师的方法来战斗，本来就不符合你的情况……”哈里曼思忖着，“你的师父教给你的，可以说是一条没有前人走过的道路……”

说到这里，哈里曼心中某一处地方蓦地被柔软地触动了。

他忽然由衷地对兰修道：“在未来，一定还会有很多人像我这样否定你，试图纠正你……但是，只有你知道自己想走的是什么路。别人给你的看法和建议，你可以考虑，但不一定要采纳，相信你自己，然后放手去做！”

不一样的路……

即使现在还没怎么遇到这种境况，可也体会到了自己与魔法协会这一干魔法师的不同。兰修听着，深深地点头。在今后的日子里，他还会面对更多形形色色的人和事，无论如何，最不能放弃的，就是属于自己的路——这条，他自己选择的路。

从一开始就决定要走的路……

“法杖和法袍你留着吧！”哈里曼没有收回那两样东西的意思，“以后要是用的到就用，用不到就放着，若是要出席魔法协会一些正式会议，可以穿出来，虽然是很普通的法袍，也聊胜于无。”

“好。”兰修点头，脱下法袍，和法杖一起收起。

这一次来访魔法协会的目的已经达到，兰修便向哈里曼提出辞别：“那么，哈里曼先生，我们就此告辞了。”

“我送送你们吧！”哈里曼出人意料地说。

“这使不得……”兰修忙道，按说哈里曼是长辈，又是备受尊敬的老魔法师，哪有他亲自相送的道理。但哈里曼心意已决，兰修拗不过，只好让哈里曼一路将他和希烈送到了门口，其间哈里曼又问了兰修一些他师父的教育理念，颇有感慨。

这少年什么来头？？！

一路上偶然遇到的其他魔法学徒和魔法师见此情景都是惊讶不已，纷纷猜测着这个少年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让哈里曼先生亲自相送。他们猜不到，也不敢妄加猜测。至于那些来围观过又跑路了的，更是一脸懵逼，不知道哈里曼是吃错了什么药。

走到魔法协会的门前，哈里曼止住了脚步。

“我就送你们到这里吧。”哈里曼说。

“嗯，谢谢您的帮助，哈里曼先生，”兰修道，最后又是一拜，“您请留步吧，改日我们去柯特城之前再来拜访您。”

“也好。”哈里曼点头应允。

希烈也挥了挥手，算是向哈里曼和魔法学徒道了别，转身和兰修一起离开魔法协会。

魔法协会外宁静的草场上，轻风拂过，画面里兰修和希烈的身影渐渐走远……

“哈里曼先生？”魔法学徒觉得哈里曼似乎看出神了，难道这老头喜欢小鲜肉？他赶紧提高了警惕，毕竟，他也是小鲜肉。

稍稍有些冷的微风迎面，哈里曼的身影仍旧没有动。

“不一样的路上，定会有不一样的风景吧！真想永远看下去呢——那与众不同的风光……”

哈里曼状似感慨般地自语道。

“？？？”魔法学徒十分地迷茫，完全不知道哈里曼这句话要表达什么。莫不是受了刺激，继转职研究新的魔法招式后，哈里曼又要转职成为一代诗人了？

——魔法师之路。

早已被前人走过了无数遍的道路。

在那用经验堆砌的宽阔道路上，鲜少有弯折和坎坷，是一条绝大多数人会选择的前进方向，哪怕是原地蹉跎，也不会迎来他人异样的目光。

相对地，那些岔出去的曲折小道，光晕昏暗，深不见底，也不知同往怎样的前方，会有多少坎坷，总是让人望而却步。谁又能知晓，那些无人问津的小道，乃至甚至原本根本就没有的路，往往会有着与众不同的风光。

如果，你有这个勇气去走的话……

***

多年以前。

“你说，你要研究新的魔法招式？”

“哈哈哈，别开玩笑了！你看看你，才是一个低阶魔法师就想着要开发魔法招式？说出去，简直让人笑掉了大牙的！”

“省省吧！就算你去研究了，又有什么用？能研究出什么结果来吗？”

“结果？他怎么可能会有结果呢？我看他就是研究一辈子，也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时的哈里曼，还是一个刚刚出道的小魔法师。

那时的他总是乐道于搞一些魔法招式的研究，这在很多魔法师看来是属于不务正业。研究魔法招式，吃力不讨好，不若赶紧锻炼自己的能力，进阶更高的境界才是正事。魔法师多是一些脾气比较怪异的人，说起话来常常没有遮拦，在一次次的冷嘲热讽中，哈里曼没有承受住那些异样的目光，最终背离了他的初心，把重点都放在了提高实力上。

“雷电术、麻痹术、电弧链、雷爆环……雷光阵……雷动九天……”

在他走上绝大多数魔法师一样的路子后，那些指责消失了，可是他却发现自己步履维艰，没有研究魔法招式时那种如火的热情。每每午夜梦回，梦呓着的更总是那些魔法招式的名字。

时光如梭，直到晚年，哈里曼成了协会里资格最老的那一辈魔法师，才重新转向致力于研究开发新的魔法招式——这是他曾经想要做、却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做的事。

可惜……这个人世留给他的时光或许已经不多了。

但是，足够了，已经足够了。

他踏上过这条路，拥抱过那原本只在梦中憧憬过的光芒，如果可以，他想要一直走下去，直到……再也走不下去的那一天。

唯一后悔的……

是自己没能早一点下定决心，重新启程。

在他决定做回最初自己想要做的事时，哈里曼才发现，原来所有的障碍，在你决意要走的那一刻开始，都会为你让路。当所有的荆棘被斩去，开出那些从未见过的、灿烂的生命之花，灼灼花艳——足以让任何人为之倾狂！

“一定……不要放弃啊！”

站在魔法协会门口，哈里曼望着兰修和希烈远去的背影，喃喃着。那两个年轻挺拔的身影正走向一片光耀之中，正像是他们的未来，光明、希望，拥有着不可预测的风云变幻、不可限量的无限可能……

萨诺城近郊的小路上，兰修和希烈正向城里走去。

“你还单挑吗？”兰修问希烈，刚才没能让希烈尽兴，他非常有歉意。要知道，希烈可就好这口……和大吃大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