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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做什么。”
含着愠怒低沉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夏筱筱一个哆嗦,扭头就看到北宫煜和无席正站在门口盯着他们的身影,一张脸上面无表情,只是眼里露着的黯芒只要不是个瞎的都看得出来。
陆无痕反应快,立即松了夏筱筱绕过桌子来到前面,干巴巴的笑着,“微臣正在给夏姑娘把脉呢。”
无席略同情的看了陆无痕一眼,把脉……他方才和皇上在半路未进帐营就听见两人的吵闹声,把脉还需要提到银子?
北宫煜不过扫了他一眼,陆无痕立马垂头,那眼里的冷意让他在这大热天的都冒出冷汗来,一边暗自祈祷,皇上这不要是见到他和夏筱筱拉扯给醋了才好。
“对对,把脉,把脉……”
夏筱筱这才反应过来,外面的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暗了下来,才一转身,因为心虚紧张,长袖不小心扫到桌上,一个东西就从桌上摔了下来,咕噜噜的滚到北宫煜的脚下,几颗骰子散落在桌脚。
她大骇,连忙将骰子用脚往桌下踢,陆无痕扶额,汗珠大颗大颗往下掉,完了完了,这下子全完了,他就不该受夏筱筱的诱惑,这下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皇……皇上您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说晚点才回来吗?”
她笑的比陆无痕还假,心下暗骂,外面的侍卫都是吃白饭的吗?分明之前她还特意嘱咐北宫煜来了记得扯嗓子吼一声,她哪里知道北宫煜才到听到声音刻意不让人出声。
“早?你是嫌早了还是巴不得朕不回来?”
他勾起唇,无席捡起骰盅递到他手里,看了一眼,轻飘飘的对着陆无痕似笑非笑道,“陆大夫是不是也想和朕玩两把?”
听出北宫煜这下是真怒了,连忙跪下,汗如雨下,“微臣不敢!”
夏筱筱识时务,也跟着跪下,不敢出声,视线落在北宫煜手里的骰盅上,止不住懊恼,这才头一天开荤就被逮了个现行。
“还敢跪,伤都好完了是不是?”
步伐大,才两步就到夏筱筱面前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一张脸沉得能滴出墨来,夏筱筱愣了愣,没反应过来这是在闹哪出,无席懂脸色,也不顾陆无痕正发着呆想怎么找个借口就将他拖着往外走,还不忘将骰盅骰子一起收拾走了。
夏筱筱眼巴巴望着,不敢开口。
人放到床上,视线还跟着无席,他讽刺,“怎么,还舍不得了?”
夏筱筱倒还是知道自己做错事了,想着北宫煜该不会派人去查那骰盅到底是谁的吧?不然她可害了那小兵了,一边不敢呛声,但又有些不甘,小声抱怨着,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这……这怪不得我,你一整天哪儿也不让我去,我一个人呆着又没事做……”
这样的山地中一旦到了夜间晚风渐大,北宫煜又怒,扯过被子就将她整个人连带脑袋一起盖住,“没事做?没事做就为了那区区几两银子不顾伤口去和陆无痕抢?夏筱筱,不懂事也要有个限度。”
夏筱筱脑袋被被子捂住正准备挣扎出来,听到这话握着被角的手一顿,被子里黑漆漆的一片,北宫煜低哑的声音极有穿透力的钻进她耳中,又像是钻进了什么更深的地方。
小心翼翼的探出一双眼睛来,北宫煜正坐在床沿,一双眼盯着她,见她伸出半个脑袋来,薄唇抿了抿,“出来。”
“谁让陆无痕他耍诈的?”
北宫煜眉头一挑,“还惦记着?”
不吭声了。
“骰子哪来的。”
这句话他像只是随口那么一提,仿佛他刚才的生气真的只是因为她不顾伤口和陆无痕争抢。
见她还是将半个脑袋捂在被子中,半天没有要动的意思,样子像是担心她一离开被子他就会吃了她一样,索性自己动手,手还没碰到被子,她就往里面又裹了裹,嘴里嗡嗡的像是在说着什么,看不见嘴型也听不清声音。
北宫煜见不得她这样躲着他的样子,用力一扯就将被子掀了起来,语气不耐,“有话好好说!”
不知是因为刚才捂了那么一会儿的原因还是什么,夏筱筱一张脸带着浅浅的绯红,又拖着被子将半张脸盖去,见北宫煜脸上的不耐越来越浓厚,才一点点将被子挪到下巴的位置,可怜巴巴的望着他,张嘴吐出了两个字,声音嗡嗡的就跟蚊子一样小得忽略不计。
北宫煜俯过身来,两手支在她两侧,低笑,“刚才不还和陆无痕咋咋呼呼生怕外面的人听不见?这会儿和朕说话比猫叫还不如?”
他的目光就这么直直的盯着她,不过半尺距离,夏筱筱有些不自在的别过脸去,大声犟道,“我自己的。”
“嗯?”
“你不是问我骰子哪儿来的?”斜着看他一眼,“我自己的。”
北宫煜明显不相信她的话,直起身子坐好,脸上的笑意不见,多了分秉公办事的严肃,提醒她,“小夏儿,这是军纪。”
以前夏筱筱就听季小二提过在军队里的那些规矩纪律,岂是一个严可以概述,她掀开被子就坐了起来,“是我偷的又怎么,不是我你也不可能知道你眼皮底下的兵都被调教得什么样,子不孝父之过,一个当兵的都是被你这样的教出来的,你怎么不怪你自己!”
不是她偷了来还被北宫煜发现,这事说不定不会传到北宫煜耳中,北宫煜只是看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夏筱筱以为这事就这么过了,哪知第二日季将军就领着人将整个军营搜查了一遍,将所有在私底下有嫌疑聚众赌博的士兵都重重责罚了一道,就连陆无痕也没逃过那整整的三十大板。
当夏筱筱知道时北宫煜还没回到帐营,她一颗小心肝就止不住跳了跳,当初她就受过一次十五板子,生生差点要了她的小命,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三十大板,比她当初受的那个多了一倍出来!北宫煜还美其名曰,因如今战事在即,所以饶了他们的命,可是三十板子下去,就算是男人怕也得见血了。
这事刚传出来,夏筱筱就呆在帐营中坐立不安,时不时又摸了摸自己的屁股,想起当初的十五板子给她受的罪,又幻想如果三十板子再来一道她会不会就这样没命了。
一边盼着北宫煜别回来,一边又想自己身上还有着旧伤呢,北宫煜总不会真要来罚她吧?
虽然最近北宫煜对她是没有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罚她,但昨晚她又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依北宫煜小气的性子,挨不挨板子她真的没什么把握。
心里忐忑不安,外面一点小动静都惹得她一个激灵,咬着手指头正想要不待会儿他回来了她说两句好听的话哄哄?或者认真的道个歉?
话说,北宫煜到底是喜欢听好听的话还是喜欢听她道歉的话?
外面的人一进来,就见到夏筱筱正紧拧着眉头一下一下的咬着手指头,一眼就看出她心里的忐忑不安和着急。
人走路就像是没有声音的,又像是正在低头想事并没有分心察觉,等面前突然暗了一度,夏筱筱才后知后觉的抬起头来,北宫煜放大的脸近在咫尺,一个呼吸就能闻到他身上散发着的龙诞香的味道。
夏筱筱吓了一大跳,一声尖叫人就跌到了柔软的被褥中,还没动,又被突如其来的手臂捞了回来撞进了一个坚硬的怀中。
“整天冒冒失失的。”
充满低笑宠溺的声音,带着一丝低哑,夏筱筱整个人就这么被他锁在怀中,他低笑着埋头在她脖颈间,低嗅着从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清香,长臂搂在她腰间,似不敢用力生怕碰到她的伤口,又想用力将她搂得更紧一些,如此矛盾。
他突然出现在这屋子里她一点防备也没有,一时都忘了自己该说些什么,只是被他这样看似亲昵的搂抱弄得浑身像是紧绷着一根弦,一动不敢动。
“在发什么呆?朕进来半天也没发现。”
他的呼吸入蚂蚁一般从脖颈间一点一点慢慢的爬到她的耳中,密密麻麻的,有些痒,夏筱筱不由缩了一下脑袋,北宫煜察觉,将头埋得更深了,笑意咧开来,原本只是想靠在她肩上轻嗅着她的味道放松一下,只是,那一缕味道像是迷药一般,止不住的钻入他的所有感官,极具诱惑,呼吸渐沉,他确实……好久没碰过她了。
不过思及此,脑海中一直压抑的那缕情绪像是突然爆发出来了一般,忍不住,舌尖就探了出来,落到夏筱筱温软香甜的肌肤上……
“北宫煜……”
那湿湿软软,又带着温热的东西落到她脖子上时,夏筱筱终于忍不住叫了出来,北宫煜一惊,像是意识才回到脑海中,直起身来,锁在她腰间的手并没有松开的意思,他笑得温和,“嗯?”
嗓音不难听出带着情欲的沙哑,脸上却看不出丝毫违和,只是眼里的光像是被她方才那声惊慌的叫声给覆上了一层层暗纱。
她的身子是紧绷的,从他搂着她的第一瞬间他就察觉到了。
夏筱筱的手抵在他的胸膛,明明是想推开他的样子,却生生止住了手上的力道,她在忍着让自己不去推开他,只是这忍耐到极限,手便开始在发抖。
北宫煜的视线落在她的手上,脸上的笑从始至终都没有消失过,只是越发让人看不透那笑容之下隐藏的是什么样的情绪,夏筱筱像是看出了他的不高兴,连忙就想将手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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