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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倾涟是什么人?经过夏筱筱的观察来看,绝对就是个掉钱眼里不折不扣的小人!
北宫煜思索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她这个绿孔雀指的是慕容倾涟,当下眼神也阴沉了几分,“赫连池有事需要他去调查,顺便找上了他,白赚的银子为什么不要?这事横竖对他没有坏处。”
慕容倾涟一向对这些争斗没兴致,这一点他和北宫雉离都清楚,否则他将绝对会成为他和北宫雉离都感到棘手的存在,只是他没想到他会趁机对夏筱筱下手。
她似是没察觉到北宫煜眼神的变化,又问,“即便如你所说……赫连池真就这么轻易的相信那只孔雀了?十六万大军他就没有怀疑过?”
“怀疑?”他嗤笑一声,“那时候朕的人马已经将他们逼回了越国边境,他若再不设法反击,朕的军队不出半月就会攻入屏障,寻求慕容倾涟是他唯一有胜算的退路。”
那个时候的赫连池怎么会不怀疑?但他太过自负,更何况他一直坚信慕容倾涟是北宫雉离派去的人,换而言之,在他下意识加上慕容倾涟的误导,那十六万的人马他根深蒂固的认为是南溟国给他的援兵,而他更坚信的是,他手中有着南溟国的把柄和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楚博远不会真的舍掉他。
他垂头看她,好似真的在极认真的听着他说着,但如今赫连池已被擒,她再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也许从北宫煜从宫中出来的一刻就已经算好了接下来的每一步,夏筱筱不确定自己在这些局中充当个什么角色,还有赫连池对她说过的那些看似不着边际却又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的话语,北宫煜回去之后,是不是也会从他口中再挖出些什么来?
这样的思虑也不过一闪而过,她又淡淡补了句,“突然觉得,你们这些人的坏场子太多了,这步棋,很险。”
是很险,如果慕容倾涟真的反过来对付他,他就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如果北宫雉离没有失手,北宫煜就真的可能会死在北宫雉离手中,再比如,北宫长亭没有及时赶过来,可能他们都没办法从越国全身而退,北宫雉离不会放了他。
但又正好,这些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从来不做冒险的事。
每一步都是算计,每一步都精心策划,每一步都在揣测人心,所以,是不是包括她在内,从一开始的那些事就从来没能瞒过北宫煜?而他一直只是已一种假装不知道的情况下与她玩着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
他磕下眼帘,淡淡的道,“险中求胜。”
远方那抹残辉渐渐快要挨到地平线上,风渐大,金色的细沙被扬起,能清楚的看见风的走向。
关于这些不论是在朝廷中用到的手段还是在战事中用到的谋算,她不问他也不会说,她问了,本来也不打算说太多,只是他看得出来,夏筱筱确实因为他诈死一事心存疑虑。
“有这么好看?”
他随着夏筱筱的视线看去,千垄沙,与其说是一幅画,不如更符合诗境,平沙漠上千嶂里,落日归雁垄间行。
“嗯,”夏筱筱淡淡的应了声,看着远方落日移不开眼,“可惜没纸没笔。”
其实即便是有纸笔她也肯定画不下来,只是突然想惋惜一句。
北宫煜的手微微捏着夏筱筱的小手,是爱拿画笔的手,轻声道,“画下来做什么,待天下一统之后,朕可以经常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看看。”
夏筱筱一怔,注意到了他的用词,看看。
“北宫煜……你还是要带我回宫中去?”
其实也不是多难猜的事,他一边追了她这么久,一边困了她这么久,难不成她还能真的以为他会就这样放她去逍遥吗?
她回过头来,对上北宫煜的眼,他不过微垂着眸,先前的柔情在听到她这句话的时候眉就紧紧皱了起来,“小夏儿。”
她的语气几乎没什么愿意或者不愿意,但他清楚,她肯定是不愿意跟他回去的。
夏筱筱没再说话了,手从他掌心中抽出来,就着原地坐下,淡淡的道,“你先回去吧,我想再看会儿日落。”
夏筱筱觉得,她真该好好想想。
他们在这里搭的帐篷并不远,因他们几乎是绕了小半个越国来到千垄沙,赫连池人还在他手中,不可能冒险跟过来,所以北宫煜将所有兵马让陆无痕和叶季二位将军领军收押着赫连池包括越国几名重臣先行回到岳华,此时身边也就带了无席连营几人,还有就是从越国出来便一直跟着他们行过来的——北宫长亭。
北宫长亭已经从帐篷中出来好一会儿了,看着远方落日余晖,大雁西下,地界之上千万沙垄被红日渡上一层金色。
赫连池一夜之间沦为阶下囚,第二日紧接着越国百姓动乱,越国几百年大业一夜颠覆,北宫煜当夜直接领人突破越城,北宫雉离的人终究还是晚了一步,两军直接有过短暂交手,她以楚木若为人质逼其退兵,第二日双方便双双撤出了越国,事已成定局,北宫雉离只得带着楚木若撤回了南溟,而他们……越国如今虽元气大损,但并不安全,北宫煜这个时候本该是立刻整军回到岳华,亲自安排一切事宜,但他只是派人将赫连池押送回岳华,连带着所有兵马一起遣了回去,而他自己则陪着夏筱筱来了这里。
北宫长亭先时不解北宫煜为何要几乎绕了小半个越国来到千垄沙,然而当此时看见眼前景色的一瞬间,她好像懂了那么点。
当最后一丝残阳打在地上与黯淡黄色的沙漠融为一体,金光璀璨,吞天沃日,渐渐染红了天际,沙垄之上的云霞也被染上一层绯红,说是出来,其实她也没走多远,但足以看见不远处的两人。
两人的身形在沙垄之上,被残阳剪出的轮廓映入视线,女子就那么安静的坐在沙丘上,望着远方渐渐沉下去的落日,一身玄衣的男子则静静的在其身后看着女子的侧颜出神,然后清风拂起,带起些许金色细沙,在空中形成了一成似见非见的薄纱,她看不见北宫煜眼中的神情,但莫名觉的该是温柔柔和,甚至是宠溺的。
北宫煜从小到大就宠她,容忍她任性,容忍她骄纵,也一向有求必应,这就是他对她的宠,但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见过北宫煜会用这个模样,安安静静的望一个人。
不,也许是有的,也许她早些年便察觉到了,从夏筱筱入宫的一刻开始,他看夏筱筱的眼神向来是不同的,只是那时她尚为年少太过不屑,将曾经察觉到的那些大大小小的不同都埋葬在了心底,不去细想,刻意忽略。
胸口是一阵细细密密的疼,但又突然觉得,少了点当初的什么,以致那疼痛不过一瞬便消失了去,其余再没多大感受,她甚至没觉得有难过,最多不过是惋惜,曾经青葱岁月留下的那么些爱慕,也许在北宫煜的眼里终只是一个妹妹对兄长的依赖爱恋,如今不管再是如何,时光终是再也回不去,她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跟在他身后一声声的叫他煜哥哥,甚至没大没小的直呼他北宫煜了。
北宫长亭在风中站了许久,久到天气已经吹起了凉风,天边那抹巨大圆轮留下最后一缕光辉,无望苍茫中升起璀璨的繁星,她才渐渐拉回思绪,夏筱筱也在风中坐了许久,她看到北宫煜给她披上一件外套,又似在其耳边说了几句什么,这才朝她走了过来。
千垄沙的夜景也是极美的,太阳刚落,星空很快就浮现了出来,腿有些麻木,她索性也坐了下来,双腿盘着,两手就搭在双腿脚踝交叉处,姿势随意,身后一直站着的鞅乐见了,上前来劝其回去,她也不过淡淡两句想吹吹风打发了。
北宫煜走近,扫了一眼这些时日一直在她身边几乎寸步不离的随从一眼,在她身旁有几分责备的拧眉道,“天晚风大,你身子向来不好,为何不进去?”
北宫煜一个眼神示意,鞅乐看了北宫煜一眼,先不论他对北宫煜的偏见各种敌不上自家主子,倒是皇后娘娘那身子骨确实是受不得风寒,这才转身回帐篷中拿了件外衣出来。
鞅乐双手递上外衣之时,视线直直的落在北宫煜身上,不过一眼,很快又收了回去,但是北宫煜很准确的从中捕捉到了些什么,他并未多语,走到北宫长亭身旁,挨着也坐了下来,几乎是和她相同的姿势。
北宫长亭扫了他一眼,又往夏筱筱的方向望了望,才发现从始至终夏筱筱的目光都没往这边扫过,只是一个人下巴靠着膝盖呆呆的坐着,望着远方不知在想什么,她调笑着出声,“嫂嫂看上去心情不好?”
“她只是不想呆在朕的身边。”
北宫煜嘴角勾出一抹自嘲的弧度,顺着北宫长亭的视线最终落到那抹在蔚蓝天空下显得愈发娇小的女子身上,眼中却是难得的柔意和纠结。
北宫长亭一怔,半磕下眼眸,嘴角噙着低低的笑,看不见眼中神情,“原来,一直是皇兄在强求。”
“强求?”
北宫煜显然不是很满这个用词,但好像也真是这样。天大地大,夏筱筱想去她的江湖,还想背着他去寻她的江湖少侠如意郎君,不放过她,她呆在他身边几乎每时每刻的提心吊胆,放过她,北宫煜也清楚,她一旦走了,可能真的会将他忘得一干二净,他除了强求,还能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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