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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青云点了点头,就道:“明白这些已经足够了,一会见到夏阳,就直接对他说,当年韩朝阳的弟子谢青云游历三年归来,发现首院被抓,白龙镇的乡邻也牵扯在内,因此才来击鼓鸣冤,你听到关乎这件大人们都下了禁令不能讨论的案子,怕出什么大事,这便不敢怠慢,才将我带进来的,由夏阳自己定夺。”谢青云原本的打算,本就不想暴露修为,他要看清这些个郡守衙门的官老爷们到底是何等性情,若真和传闻中一般,公正廉明,却也无话可说,他自会联合他们,陈述疑点,共同想法子将此案断清,若非如此,那谢青云当就会以他自己的法子来了解此案了。可这刚进门,就遇到了麻烦,不得不暴露自己的修为,因此才有了这“毒药”威慑面前这位衙役之法,算是他临机应变所想出来的。那衙役本还有些为难,面前这位他得罪不起的人,要他不暴露对方修为,带着去见夏阳,可夏阳对他性子十分了解,也是他得罪不起的人,不想这位少年,三言两语就说出了主意,这让他一瞬间放下了负担。
心中只觉着对方也用不着他做太过麻烦之事,脑中想着赶紧过完二十天,这厮迅速将韩朝阳的案子搞定,就没有自己什么事了。只是不知道这谢青云是谁,韩朝阳什么时候有这么个弟子来着,念头都是一划而过,心中念叨了两句谢青云,猛然间想起了什么,一脸惊诧的看着谢青云道:“你就是那个没元轮的小子?当年折腾得裴家的少爷对你毫无办法。之后就离开了宁水郡的小子?”话一到此,立马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赶忙结结巴巴的摆手解释:“前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呃……”音尚未落下,谢青云就道:“少啰唣了,我就是谢青云,你听过么,当年有没有元轮,不是你应该知道的,连你们郡守也没有资格知道我的事,你只管听话带路。”这话中带着些威严,那衙役虽然比谢青云年长几十岁。可却丝毫不敢违抗,赶忙赔笑道:“是,是,前辈,咱们这就走。”嘴上这般说,心里疑惑更甚,只觉着这事要闹大了,不知道郡守大人这回听了什么消息,将韩朝阳当做兽武者抓了。这回好了,惹回一个当年元轮就不知道是不是没有的韩朝阳的弟子回来,在衙役的心中,谢青云方才这几句话。让他觉着很有可能这少年所谓的没有元轮,不过是一种修行法门,让人误以为他没有。其实则十分强大,毕竟他还从未听过无轮者。只听过死轮者的存在,自然那元轮异化的传说他也听过。但都是死轮者化作生轮,哪里会有什么无轮之人。因此衙役以为,谢青云说不得是某大势力的家族子弟,因为某些不能让人知道的原因,寄养在这宁水郡,韩朝阳悉心照顾之后,又返回了家族,如今修成出来历练,回到宁水郡想看望收养自己的白龙镇的乡邻,想看望照顾自己的师父韩朝阳,结果发现他们都出了这等大事,卷入如此重案之中,自然是不依不饶,要查明一切。谢青云哪里想得到自己几句话,就让这位衙役想出了这许多和他爹说的书那般精彩的故事来,给他还安排了如此有趣的身世。那衙役应承过后,这就领着谢青云大踏步的向郡守府深处走去,这般穿亭过院,片刻之后,两人就来到了夏阳所在的郡守府中院的偏堂之外。那衙役敲了敲门,跟着就言道:“夏大人,有百姓前来击鼓鸣冤。”说过这话,还看了眼谢青云,只想着如此说,应当算是完成了这少年交代的任务,他没有元轮,不暴露修为,可不就是寻常百姓么。尽管不做官的武者都可以称之为百姓,但这天下间,武者的权力和财富远胜过武者之下的民众,因此大多数人口中默认的百姓,只的是武者之下的人,包括武徒在内以及因为元轮而不能习武,或是天赋不够,无法成为武者的人。谢青云见他看向自己,微微一点头,表示没有问题。那衙役的心境也因此稍稍放松了一些,跟着就听见偏堂之内传来夏阳的声音道:“这个时间莫要来烦我,我正审查卷宗。有案子过几天来,或者寻其他捕快报案,咱们郡守衙门,什么时候轮到寻常百姓直接来找本官了,我说你都做了衙役数十年了,比我的资历还要老,怎么不懂规矩了。”夏阳一连串的抱怨嚷了出来,显然整理那些卷宗,有些烦了,又被下属跑来鸹噪,自是没有什么好话。那衙役等他说完,胆战心惊的道了句:“夏大人,是谢青云……”话音还未落,就被夏阳打断道:“哪个谢青云,赶紧给我滚。”谢青云听了微微一笑,示意那衙役推开厚重的铜门,这偏堂不是厢房,相当于小公堂一般,自有比较厚实的大门,谢青云自己不推,自是要表明他的修为仍旧不行,那衙役哪里敢违抗,这就上前,双手缓缓地将大门推开,这门吱呀呀的过程中,那偏堂之内的夏阳算是彻底恼了,直接吼道:“好胆子,身为衙役,你想挨板子么?”话音刚落,谢青云就大步迈了进来,拱手说道:“夏阳大人,草民谢青云在门外击鼓鸣冤,为我师韩朝阳,为我柳姨,我木匠师父白逵,我厨艺师父王叔,还有那惨死的白婶前来申冤。敢问武国哪一条法律,寻常百姓来衙门击鼓报案时,没有资格请你这位第一捕头接案,在郡守陈大人不在的情况下,能够升小公堂的,只有你了。”说过这话,就直起了身子,目光炯炯的盯着夏阳,一动不动。那夏阳被这少年的目光盯得有些懵,也就在这一瞬,他终于知道了谢青云是谁,正是当年惹怒裴家之人,如今这韩朝阳出事。白龙镇的几个百姓出事,都是因为裴家要一雪前耻。可正主谢青云不在,就先拿他关系最密切的几个人开刀。
当年谢青云可是没有元轮之人。虽然习武天赋不错,让韩朝阳领着,竟然另辟蹊径,
可毕竟无法修成武者,照裴家推测,三年未回,多半死在外面了,不想今日竟然出现在公堂之上,和自己就这般面对面的站着。让夏阳着实惊讶。谢青云见对方发愣,冷笑一声道:“怎么,怕了么?你等如此草菅人命,胡乱抓人,案子没有查透,就诬陷我这些长辈,亏得你夏阳还号称宁水郡查案无双,亏得这郡守陈显还号称公正廉明,在我看来狗屁不通。”话音才落。谢青云就感觉到夏阳再探自己修为,这就哈哈大笑道:“怎么,凭你也想探出我的修为,你瞧瞧看。我到底到了什么境界。”话音才落,气机暴涨,直接飙升到三变顶尖武师。跟着又忽然回落到普通三变,最后又回落到二变。跟着有飙升到三变,如此反反复复来来回回。惊得那夏阳满目惧容。一张平日里颇为凌厉的口舌也变得结结巴巴:“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谢青云冷笑道:“都说了,我是谢青云,没有元轮的谢青云,你放心,我如今的修为依然只是武徒,但我有个好宝贝……”说着话,随手将那休眠的乌龟拿在了手中,晃了晃,道:“幻气龟甲,一种天然神秘的龟类,死后被匠师改造成了一种匠宝,可以随时改变我的修为,我今日来,是要请几位大人公公正正的重新探查此案的,这龟甲冒充不了多少时间,查案也不是一两日之功,与其被你们发现我的修为有问题,倒不如让直接告之你们,省得啰唣。”他这么一说,一旁的衙役脑子微微一动,不过马上想到之前谢青云灵元吞吐,可是实打实的二变之上的修为,可绝非那什么龟甲幻气,当下也就不去做声,低头退在了一边。那夏阳听过谢青云的话之后,面色阴晴不定,依然厉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即便这龟甲为真,你也未必是谢青云,三年时间,不是武者,在外面游历许久,早该死了。”谢青云冷言道:“韩首院早就安排了我在郊外乘坐飞舟,直飞扬京三艺经院,我到了那里,拿了韩首院师父的举荐信,就在书院安顿下来,读那卷,一晃三年而过,扬京三艺经院又将我送了回来,不想一到宁水郡,就得到如此消息,简直不敢相信。莫要说我这些长辈绝不可能做出此事,只说我儿时听闻大人和郡守大人的那些个断案事迹,现在更不敢相信,你们会如此草草结案,莫非也是受了裴家的好处?!”谢青云说得义愤填膺,一大部分是他自己的真实感受,另一小部分则是故意装作年轻人太过冲动,毫无凭仗,就为了救人,不管不顾的闯官府衙门的模样。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夏阳一直没有插话,只是盯着他看了片刻,等他说过之后,这才缓缓言道:“我便信了你,你说我冤枉你长辈,请问证据在哪里?又说我收了毒牙那厮的好处,你可知我夏阳最痛恨的就是毒牙那等为非作歹,却屡次能够逃脱衙门追查的混蛋!瞧你如今也算高高大大,长成了少年,还这般毫无顾忌的信口胡言,你这等性子,书都白读了么?”谢青云设想了夏阳无数的应对法子,眼下这一种也是他预料的第一可能,若夏阳是好人,自会如此辩驳。若夏阳是恶人,依他的精明,绝不会当堂撕破脸,也会装作伪君子一般,先辩驳一番,稳住自己,之后再想法子对付自己。所以这种情况,是谢青云猜到的最可能的,也就这样发生了。夏阳的话说得算是慷慨激昂,谢青云当即就装出一副被说得哑口无言,又有些犹豫,是不是自己误会了对方的模样,迟疑了一会,才开口道:“既如此,那你们为什么要抓我的几位长辈,我坚信他们都是好人。”这话说得越发像是那种没有智计的冲动少年了,虽然他明白夏阳若是和裴家相交,多半清楚他当年耍过裴杰,不过谢青云可以肯定,夏阳当时不在场,也不可能在场,裴家这种睚眦必报的性子,面对他当年的那种戏耍,自是要面子的很,不会和其他人再去说起。那夏阳也难以知道其中细节,以他的精明,不知道就不知道了,不会去寻其他人打听,如此一来,夏阳多半并不清楚谢青云的性情,因此冒充一个冲动的少年,当能瞒得过夏阳。说过这话,为了进一步增加夏阳的信任,谢青云又道:“当年我被张召欺负,多亏首院大人对我欣赏,就帮我批评了张召,不想张召这厮又找来裴元那混蛋,若非首院大人一一安排,让我有机会当众戏耍裴家,我怕是不只是要被裴元欺负,死都要死在他的手上了。”这么说的原因,自然是让夏阳明白,当年传出来他戏耍裴元之事,其实一切都是韩朝阳在后面安排,而他得到了这个机会,自是极为痛快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谢青云仔细的盯着夏阳看,夏阳虽然没有什么表情的大变化,那眼神中却是闪过了片刻的愕然之色,这样的眼神被谢青云看了个真真切切,这让谢青云判断,夏阳已经更进一步的相信了他,相信他是个冲动的少年罢了。
于是,这时候谢青云才又接着道:“如此好的首院师父,怎么可能是兽武者,至于我白龙镇的那些乡邻,例证我就不说了,和他们相处的故事太多,说也说不完,我只想告之大人,他们都是老实巴交的普通百姓,又怎么可能去冒着生命危险,帮什么兽武者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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