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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者正是奴娃。只见她踹了一脚那人,待他落地后扑上去,发狠地往他头上不断刺着,弄得那人死得面目全非。马歧之慌忙推开奴娃,大喊道,“你在干什么!你在干什么!他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
奴娃站起来,淌着血的尖刀指着马歧之。她在火焰中伫立着,她的眼睛里也燃了熊熊烈焰;如身浴火中的她,火焰仿佛接继了她短发之下的长发,何其灼眼。
“马歧之!”奴娃大喝一声,然后转身就跑。
伊穆图忽然跑了过来,一手拽住了奴娃,奴娃伸手一甩,踹了一脚伊穆图,举起刀跑进巷子里。伊穆图赶紧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跟着过去。
马歧之也拿起长铤,一路跑进巷子。巷子正迎明亮的火光,火影幢幢间,残破的土墙映着的,是同样残破扭曲的人影。忽然,迎面冲来一个人,手里挥舞着一把镰刀,直向马歧之劈来。马歧之正惊慌后退着,又倏地从旁边的土墙跳出一个人影,一斧子正好劈在那人头上,正正从那人头骨砍进去,直直地破到两眼之间,其旋即倒地而亡。跳出的那人赶忙抓住斧柄,吃尽全力想拔出来。他恶狠狠地瞪着马歧之,口里叽里咕噜地骂道。马歧之狐疑地盯着他,心想他这一身平民装束,又救了自己,理应是自己人。但佣兵团用的都是废锈的武器,没有人用这个寻常百姓家的斧子······
正想着,那人拔出斧子,又大喝一声,向马歧之砍来。可又是一瞬间的事情,好像不用考虑一般,马歧之一个激灵,手中的长铤一铤,立马将那人刺倒在地。
马歧之看着这临死之人还伸直了手指着自己,眼睛直勾勾地瞪着自己,颤颤喃喃一阵子后,才命绝。马歧之长呼一口气,拄着长铤,走近他,弯下腰,为他阖上双眼。他裹着头巾,身无甲胄,分明是塞特城的平民啊,为何要杀自己呢?
马歧之又看了看被拦道砍杀的那人。同样地,他也是裹着头巾,身无甲胄,手中是一把用来割麦子的镰刀。
马歧之心里赫然一惊,想到一个可怕的事实。
他忙去查看其它尸体。果然,全是身无甲胄的布衣平民。
“难,难道,现在在这个村子里拼命的,全是平民,没有一个军兵吗?!”
马歧之扔下长铤,飞快地向巷外跑去。
他要告诉伊穆图,然后让伊穆图去告诉大家!
“老头!老头!伊穆图老头!”
“都住手!都住手!都是无辜的平民百姓啊!”
马歧之竭力的喊声,在这个疯狂的村庄里很快被湮没得无声无息。细细环顾,全是头裹布巾,身穿布衣的百姓,一个个都是某人的父亲和儿子,正发狠地将别人的父亲和儿子杀死。一切都是为了生存,譬如为了生存接受了苟且的工作一般。此处没有侵略和正义,只有无端的愤怒和仇恨。
马歧之脚下生风,跑得极快,没有人可以抓住他。他跑到村子的另一边,终于在一片疯狂的厮杀中看到了伊穆图。他正一瘸一拐地跟在奴娃的身后。而奴娃的手上,已经拿着好几个死人头。马歧之赶紧迎上去,拦住两人。
“不要再杀人了!他们不是西蜀军,都是无辜的人······”
奴娃却不理会马歧之,径直地跑过他,走到一个角落处,将头颅往地上一扔。
马歧之发现,那地上已是堆了十余个头颅。
奴娃蹲下来,要将头颅的头发绑在一起。
伊穆图走过来,苦口婆心地劝着奴娃,奴娃却一手将他推开。
“你们看不到吗?”马歧之指着头颅,“他们可都不是军兵!还都是西域人!”
“刚刚,我也发现了······”伊穆图无奈道,“那,那有什么办法呢?晟人那么狡猾······”
“晟人······西蜀军······巫觋······”马歧之忽然恍然大悟。
他咬牙切齿,一手拽起奴娃,“不要再杀人了!我们逃出这里!”
正拉扯着,一声惨叫在马歧之身后响起。
马歧之忙回头,发现伊穆图倒在了血泊中。
一个人正张牙舞爪地冲向马歧之和奴娃。
奴娃怒吼一声,甩开马歧之,举刀迎了上去。
马歧之赶忙拖着伊穆图靠墙,一手拼命掩住他那胸中不断喷血的伤口。
“老头!老头!撑住啊老头!”
伊穆图却猛地抓住马歧之的手,气若游丝道,“歧,歧子······”
“别说话!我现在带你出去!”
“······保护奴娃······保护奴娃······她,她,我女儿······”
马歧之一愣,伊穆图随即咽气了。
他绝命后,一手还不落下,一动不动地指着正在拼杀的奴娃。
“该死!”马歧之悔恨地一咬牙,顺手抓起一把斧头,快步走向正发狠刺着一具死尸的奴娃,然后手起斧落,劈中了奴娃的后脑勺,奴娃旋即晕倒。
他背起奴娃,瞥了一眼死去的伊穆图,便拔腿向村外跑去。
在马歧之和奴娃逃出村子不久后,山头上号角再起,这回更是雄壮和洪亮。
随着号角的令下,风沙再起。奥克和贝斯特各率领一支凶猛的兽人军,兵分两路攻向村庄。奥克如下山猛兽,断头破喉,无人能挡;贝斯特耍着两柄铁骨朵,也是人挡杀人,神挡杀神。两边一路厮杀,长驱直入,如进无人之境。
不消一会儿功夫,两将便汇合在村子中央。
这一切进展得太顺利,虽然会预料到“伪兵”会打乱西蜀军的阵法,但竟然没有受到一点阻击,实在是令人心生疑窦。
杜止戈慢慢地走到一具尸体旁,看着他的装束头巾,布衣,斧子。
“怎么全是塞特城的人?”贝斯特问道。
“······不是。”杜止戈颤颤地捏紧拳头,“我们中计了。撤兵!”
话音未落,村子周围突然鼓声大作,月夜下旌旗凛凛。先是一支铁骑突袭而来,紧随其后的,是一瞬间布满漫山遍野的,银盔银甲的步兵,并渐渐包围住整个村子。
那支铁骑的将军,正是火眉焰发的赤崖。只见他一身赤甲,擎着一柄火焰镏金镋,全身镏金发亮,叉头两翅如熊熊烈焰,正锋状如焰头,其舞动之势威猛罕匹。赤崖铁骑如一把突刺而来的尖刀,破开了兽人军的阵势,杀出了一条血路;赤崖更是无人能挡,直指向刚刚慌忙上马的杜止戈。
“奥克断后,我们要杀出重围······啊!”
眼看那柄火焰镏金镋就要刺中自己,杜止戈失惊之余,兽人军的骑兵们冲了过来,护住了杜止戈。可赤崖势猛,一眨眼的功夫即冲散了护阵。奥克趁势扑了过来,一口咬住了赤崖的镏金镋,直将赤崖扯下战马。正在两队人马混战之际,天地间再次风云变色,沙暴再起。佣兵团急忙重整阵容,杜止戈守着中军,渐渐后退,贝斯特率骑突围。
村子外边的雷坤山部已是重重围困,可沙暴越来越猛,漫天混混溶溶的狂沙,以覆天盖地之势扫向雷坤山部,逼迫雷坤山部都伏在原地,无法动弹。又听得天地间一声大喝,沙暴如龙,以滂沱之势,直砸在雷坤山军兵的头上。
雷坤山大喝一声,“起盾!”所有步兵纷纷举起黑盾,举过于顶,相邻衔接,抵挡住沙雨的暴击。这些黑盾都是冰火石制成,能极大地削弱沙暴的巫力。雷坤山部再整齐划一地屈身站起,井然有序地慢慢后退。雷坤山再大喝一声,“刀阵!”所有军兵纷纷横刀于侧,刀刃朝外,相邻叠合,形成极为严密的脚下刀阵。贝斯特的骑兵冲突而来,马腿尽被砍尽,其哀嚎四起,听之酸楚。
在此危急之际,只见贝斯特飞跃下马,两柄铁骨朵顺势砸下,强势的巫力迸发,震开了一大片西蜀军军兵,“刀阵”也刀仰盾翻,杜止戈率骑兵顺势冲上了山头。紧随其后的是贝斯特,与赤崖混战而逃的奥克。
雷坤山部重整阵势,欲步步紧逼。赤崖部也从侧翼飞踏而上,乘胜追击。忽见金首领飞天于空,大喝一声后消失不见,随即降下漫天沙雨,聚拢在山头上。沙子越聚越多,乘山之陡势倾泻而下,顿时覆满整片山坡。战马和步兵皆寸步难行,追击之势渐弱。雷坤山无奈,只得一把举起大旗,挥舞数下,最后势大力沉地一跺,“停止进军!”
此刻已时至拂晓,日夜交替之际,天边晕开一片温和的淡然。满目疮痍的村庄也显得尤为苍莽和悲凉。西蜀军渐渐下山,在村子附近歇息。
雷坤山走到两具尸体旁。两人死前皆是站立,正向着对方刺进自己的武器,最后双双而亡,武器支地,不得以倒地瞑目。雷坤山拿开他们的武器,将两具尸体躺在地上,阖上他们的眼睛。
“你们放心,达喀尔的孩子们会安然无事。”
“报!”
“可是无帅那里来了消息?”
“是!无帅一人顺利攻下塞特城,城主多尼奥已亡,现在正放火烧城。”
雷坤山无言以对,站起来,慢慢地向前走着。
“雷将军!”
“还有何事?”
“抓到两个孩子,请将军处置!”
军兵将一个少年带到雷坤山面前,少年还背着一个少女。
少女的手上还紧紧抓着一把长刀,刀上血迹斑斑。
“放他们走吧。”
“是!”
少年对着雷坤山呸了一口,拔腿就跑。
很快,他奔跑在一片光明的晨晖之中,并渐渐消失在西方黯淡的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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