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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楼下传来了小孩子稚嫩的笑声。
“好吧,”祸娘走到门前,打开门,“二位随我来。”
高锟和金生水疑惑地站了起来,走出房间。
只见祸娘站在走廊上,倚着栏杆,低头望向楼下,泪盈于睫。
高锟和金生水也走到栏杆处,顺着祸娘的目光望向楼下。
只见前堂颇为冷清,二善和一个小女孩正玩着木头人的游戏。
大白天没有客人,二善和小女孩莺儿般的笑声响彻整座楼子。
“那个小女孩,是我和无心的女儿。”祸娘双唇嚅动,嘴角咸涩,“她的名字叫做兼女。”
“兼女······”金生水默念了一下。
“你问这有何因由,我倒想问问那张默然抛妻弃子有何因由!”祸娘哽咽道,“五年前的一个晚上,夫君他忽然性情大变,在一夜间鞭杀了所有的囚犯,还杀害了十多名军中的军兵。从此以后,他便变得冷血无情。我从他的眼里头,再也看不到一丝对我的情意,一点对女儿的爱惜。可我还是爱他的,我不愿放弃他,一直都在陪伴他,劝慰他,企图让他变回原来那个样子。但是,他却讨厌和憎恨我起来,不顾将士们的反对,强行把我和女儿带到了富川城,卖给了黄鑫,还入了奴籍。”祸娘泪茫茫地看着正玩得欢腾的兼女,“临别前,他给女儿取了一个名字,就叫做兼女。”
高锟唏嘘不已,一拳砸在栏杆上,“这个无心,真是狗娘养的!”
“我就这样子沦落风尘。后来,我改名为祸娘,对外声称说霍文琇已经死了。整一座蜀山城,只有西蜀军旧部的人才知道我原是无心之妻。现在又多了你们。”祸娘拭掉泪水,“事情大概是这样,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既然祸娘说西蜀军旧部知道你,那两年前,西蜀军雷乾海部和蒙啸林部哗变一事,祸娘可知道吗?”
“当然知道。”祸娘无奈笑道,“那次哗变,就是我鼓动雷蒙二将军的。”
金生水和高锟吃了一惊。
“竟然是祸娘鼓动的,此等魄力,小巫佩服佩服。”
“呵呵,你们见过蒙轲了,也调查过我们,那应该知道蒙啸林就在祸水轩吧?金大哥就不必再说场面话了。”祸娘转过头,盯着金生水,仰起眉毛道,“我都已经将我的身世经历全盘托出,你们还有什么问题问的,尽管问吧。”
“小巫的确还有一事疑惑得很。”金生水不顾高锟的阻拦,继续问道,“这无心既然抛弃了你,为何还来祸水轩找你呢?这不是很奇怪吗?”
“奇怪吗?”祸娘苦笑道,“金大哥有妻室了吗?”
“惭愧,尚未成功,至今还打光棍。”
“那我问问你,”祸娘语气渐渐冷淡,“作为一个男人,你愿意看见你的妻子,或者你曾经的恋人和别的男人有床笫之欢吗?”
“这,当然不愿意。”
“没错,这就是男人。他乐于跟全天下的女人亲热,却受不了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亲密,哪怕一点暧昧也是令其浑身难受的。”
“这样子说,小巫便明白了。”金生水顿觉后悔,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
“也正因如此,”祸娘的手紧紧抓住栏木,咬牙切齿道,“我才更加恨无心。他先把我们母女抛弃了,又回来和我寻鱼水之欢,简直视我于玩物!”她转过头,一双泪目悲切地看着高锟,“你们说,我不该恨他吗?我不该报复他吗?!”
“该,该。”高锟连连点头。
“所以,我不但收留了蒙啸林,还收留了他的一些旧部。我养着他们,他们分散在西蜀诸城。只要有机会,我就会让蒙啸林召集起来,攻打都护府!”
“好呀!太好了!”高锟一时激动起来,“到时候和我们靖楚党······”
金生水忙把手一扬,向高锟皱了皱眉头。
“哎呀水爷,这难道不是好事吗?我们正缺人啊!”
“呵呵,或许吧,或许吧。”
“金大哥还不相信我,是吗?”
“还请祸娘见谅,”金生水又抱拳歉道,“小巫是相师,单凭一面之词,我是很难相信任何人的。”
“呵呵,那金大人可以用相术来验一验我,看看我有没有在说谎。”
“祸娘并没有说谎,”金生水意味深长道,“就怕你是在利用我们。”
“说得没错,我就是在利用你们靖楚党。”祸娘那沙沙的声音掷地有声,“我想利用你们,来帮我杀了无心。可你们不也正好利用我,发展壮大靖楚党,从而攻陷都护府吗?难道靖楚党不是在利用两位争夺天下吗?两位不也是利用靖楚党来建功立业吗?”
“这恐怕不一样,靖楚党的人皆有同志······”
“那你们和我祸娘,虽无同志之名,但就没有同志之实吗?”
金生水见祸娘面有愠色,正欲抱拳致歉,却见祸娘挥袖而去,大步走进书房。
两人忙跟上去,又见祸娘正打开一个精致的木匣子,从里面拿出几张纸来。
“二位来看一下吧,我祸娘绝不是欺诈拐骗,套人下局之人。”
高锟拿起那一张纸,一下子眼睛都直了。金生水也看了看,却皱起了眉头。
“一千两银票!”高锟摸了摸脑袋,苦笑道,“老哥打打杀杀那么多年,还是头一回看到这么大额的银票呢。”
“祸娘这是什么意思呢?”金生水问道。
“虽然靖楚党人多势众,但大多数人都是家境清贫。你们要发展起来,少不了资费。我祸娘虽说比不了那些土豪富绅,但我想支持你们还是绰绰有余的。”祸娘那沙沙的声音涌流入心,“只要你们西蜀的靖楚党能和我祸水轩结盟,一同推翻西蜀都护府,杀掉无心,我一定不遗余力地资助靖楚党,有我祸娘一口粥,就绝不少靖楚党一口饭。”
“好!”高锟一时激动澎湃,拍案而起。
“等等!”金生水却又生生将高锟按了下来。
祸娘冷冷笑道,“我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看来金大哥还是不相信我呀。还是说,金大哥根本不是靖楚党人,不想推翻这穷凶极恶的西蜀都护府?那靖楚党派你们过来,是过来耍的吗?”
“又让祸娘见笑了。”金生水又拎起茶壶,为祸娘斟了一杯茶,双手捧给祸娘,祸娘没好气地接过,一饮而尽。
“若是靖楚党和祸水轩结盟,”金生水道,“那行动起来,该是祸水轩听靖楚党的,还是靖楚党听祸水轩的?”
“这不应该就事论事吗?”祸娘笑道,“放着这次救商公子的事情上,靖楚党便应听我的,不是吗?因为我有办法救商公子呀。”
“呵呵,原来救商公子还要我们帮忙,我还以为祸娘以一人之力,便可救出来呢。”
“倒不是要你们帮忙救商公子,而是要你们帮忙打倒黄鑫。”
“黄鑫?”金生水皱眉道,“小巫不明白,怎么事情又扯到黄鑫那边去了?”
“黄鑫,是商牧之的替死鬼。或者说,是我跟无心谈判的筹码。”
“这黄鑫什么时候跟无心有过节?无心会为了他而放了牧之?”
祸娘沉吟了一下,微微笑道,“还请金大哥见谅,祸娘在此要卖一个小小的关子。而且,这属于救商牧之的事情。只要我救得出来,二位管我是怎么救的么?”
听着这话语,金生水便明白到,这祸娘还掌握着一定的情报消息。
这些情报可不是什么风流韵事,而是政治权势。
他实在很难相信,这些掌握在一个倌人手里。
究竟是谁在为她打探情报?就是那个蒙轲吗?
祸娘瞄了瞄金生水,眼神转向高锟,“高大哥,你恨黄鑫吗?”
“当然恨!此人与山匪贪官勾结,掳劫少女,逼良为娼,实为西蜀一大害!”高锟愤愤道。
“不错。这风月街绝大多数妓女,都是他黄鑫逼良为娼的。除掉他,可谓是为民除害。”
“但小巫更不明白了。”金生水冷笑道,“黄鑫是祸水轩的东家,你除掉他,这祸水轩归谁?假若是归了祸娘,那祸娘岂不是也要做这些逼良为娼之事?”
“呵呵,那如果是金大哥是祸水轩的东家,那会怎么做呢?”
“自然是停止营业,毁掉卖身契,让倌人们重获自由身。”
“说得好!当这些倌人们重获自由后,那她们该何去何从呢?”祸娘叹了一口气,“金大哥呀,你说你是相师,却只会相面却不会相心啊。你问问祸水轩的倌人就知道了,风月街其他娼寮卖身契的赎金,是年年翻倍,唯独祸水轩卖身契的赎金,是年年不变,有些会赚钱的倌人,早就赚够了赎金,甚至连退籍金都有了。可她们之所以不走,是因为还没想好要做什么,要往哪里走。若是你一下子让她们走,恐怕她们前脚从祸水轩出来,后脚就踏进烟雨楼了。”
金生水想了想,不由得点了点头。
“还有,你说我会做黄鑫那些伤天害理之事?你可以去外面打听打听,人家的娼寮每个月都会进新人,我祸水轩多久没有进过新人了?还不靠我和翎君的经营,才让祸水轩红红火火,而不是靠几个小雏鸡吸人眼球。黄鑫运过来的那些新人,我祸娘从来不要一人。毕竟我祸娘也是被逼堕入风尘,我怎好再逼别人?我可当不了那些老鸨,自己年轻时受过的罪,她们不让新人受过一遍就不甘心了似的!”
祸娘瞥了一眼正皱眉思索的金生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唉罢罢罢罢!你们走吧!我原以为,我与你们靖楚党结盟,一来为你们救出商牧之,二来可除掉黄鑫一害,三来以后还可以共同进退,一道推翻西蜀都护府,你们夺下西蜀,我报仇雪恨。本来是一举几得的事情,可万万没想到你们竟是这种态度,尽是疑我讹我恐我,生怕我下局套你们似的!罢了罢了!你们走吧,就当我祸娘今天没说过话。翎君,送客!”
祸娘一喊,高锟忙说道,“祸娘稍安勿躁!可否让我和水爷商量一下?”
“高大哥,你当我祸娘是在求你们么?”祸娘轻轻一挥袖,不怒而威,“我祸娘可以鼓动第一次哗变,便可以鼓动第二次哗变,我何需你们靖楚党?我有此意志,还不是见你们靖楚党见义勇为,劫救了那些可怜的少女?既然无意结盟,那就快快请走吧!”
“祸娘息怒!”金生水再次拎起茶壶,斟了一杯茶水,递给祸娘。
祸娘接过茶杯,正欲喝下,又将它放在桌子上。
“这茶味已经淡了,喝之无味!”
这时翎君进来,一听到此话忙说道,“我去沏一壶新茶。”
“不用了,客人都要走了,还沏什么茶!”
金生水忙抱拳道,“小巫无礼,一心谨慎行事,没想到竟得罪了祸娘。祸娘刚才说的,救出商公子,资助靖楚党,除掉黄鑫,这些真可实现?”
“事在人为。救商公子和除掉黄鑫,这两事我不敢咬定实现,但资助靖楚党,这事我亏不了你。我祸娘不是大老爷们,男人骗过我,我也害怕被男人骗。所以,你我结盟,定是有白纸黑字的盟约,断不是喝什么带血丝的酒,大吼两声摔碗子就完事了。”
翎君一听此话,噗嗤地笑出声来。
高锟也爽朗一笑,“哈哈哈哈,这祸娘确实老辣得很哪!水爷,你觉得怎么样?咱们跟祸娘干吧,我忍了黄鑫那狗贼很久了!”
金生水瞄了瞄祸娘和翎君,先是叹了一声,后猛拍了一下大腿,“好吧!”
“好!”祸娘脸复笑意,“翎君,拿四宝来!”
“好。”翎君笑道,“那新茶,还要沏吗?”
“沏什么茶!直接上酒来!”高锟大喊道,“我可是大老爷们,结盟什么的必须喝血酒,摔碗子,吼两声!”
“不,高大哥,”祸娘苦笑道,“恐怕我们真不能喝酒。”
“啊?为什么呀?不会你们祸水轩连酒没有吧?”
“我们祸水轩当然有酒,有很多酒,以后随你们靖楚党人喝。”
祸娘款款走到窗前,轻轻地掀开窗纱,无限橘灿灿的夕光照面而来,投下一道婀娜的倩影。此时此刻,她的心情如黄昏下的潮汐,面对着光芒四溅的夕潮,起起落落总是不得安宁。那是刻骨铭心的爱恨涌起的潮水,那是痛不忍言的回忆沉寂的汐浪。
是湘水太多情,让我变得多情;是蜀山太无心,让你变得无心。
山无陵,江水为竭,才敢与君绝乎?
“只不过今晚不能喝了。”祸娘悠悠说道,“事不宜迟,结盟画押后,我们马上来商量救商公子,杀黄鑫诸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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