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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娘泣不成声,无心似乎也没有听见她的话。“可恶,这到底是为什么!”他一手将祸娘拉了过来,顺势抱了起来,然后扔到床榻上。他甩开她的大氅,撕开她的衣裳!他一头沉了下去,如同凶猛的野兽一般撕咬着她。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啊啊啊!!!!”
无心像发疯了一般狂吼着,还张口紧紧咬着祸娘。他咬得着实厉害,咬得撕心裂肺,咬得如同婴孩发狠,咬得窝火憋气,咬得快意恩仇,仿佛要把祸娘咬死一般。
祸娘含着泪,默默承受着巨大的痛楚。她两手使劲地抓住了无心的头发,手指头却轻轻地,颤抖地挠着他的脑袋,感受着他熟悉的动作和习惯。他的残暴,从上身往下,不断地,气咻咻地咬着舔着,他和她的身子便完全就交融在了一起。
“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忘了的人······我是你忘了的人!”
“那我又是谁!我又是谁啊!!!”
“你是······你是我的男人······”
那是一阵凌厉的狂风暴雨,她却从头到尾没有发过一声呻吟。
她一条手臂被无心咬得流淌着汩汩鲜血,她全身也渗出了斑斑血迹。
“祸娘,你究竟是谁?”无心离了床,穿上衣服,声音还是冷冷的。
他背对着祸娘,低头看着自己被泪水滑过的指间,“你的眼泪又为何总是如此滚烫,让人难以忘怀。”
“我是谁,重要么?”祸娘用一只手艰难地穿着衣服,“请问无帅,这下子您满意了么,尽兴了么?”
“不错,你是谁,并不重要。”
无心回过头,看着祸娘高傲的姿态,“你真的不怕我把你杀了?”
“怕又如何?无帅取我项上人头,不就是瞬间的事情吗?”
无心看着自己攥紧的拳头,心里头也是万端生疑。
刚刚那一瞬间,他的确是全身力气如被卸掉一般。
她究竟是谁?区区一个女人,我祸斗无心还杀不了吗?
莫非她身上有什么克制祸斗的力量,是祸斗的天敌?
一想至此,无心的眼里掠过嗜血的光芒,再次激生杀意。
可也还就是这一瞬间,无心突感心痛,体虚力乏,感觉丝毫巫力都发不出来。
“可恶!我一定要把你杀了!我无心能够杀任何人,你也不例外!来人!”
无心大喝一声,铁门马上就被推开,一队赤盔赤甲的军兵马上鱼贯而入,排成左右两列。赤崖从中走过,走到无心面前单膝跪了下来。
“无帅,末将赤崖在此!”
“适才那些倌人出走,你便已知生故,在外集结了队伍?”
“是!”
“很好!”无心指着祸娘道,“那你马上将此女拖出校场,就地正法!”
赤崖瞥了一眼衣冠不整的祸娘,忙说道,“无帅,她,可是祸水轩的祸娘。”
“祸娘又如何了?你敢违抗帅命?”
“不敢!来人!把祸娘押出校场!”
祸娘听后心头一紧,又听到了向其匆匆踏来的脚步声,宛如灾祸之声。
她赶忙拿起那件大氅,披在自己的身上,受伤的手在里面紧捻着。
当军兵来到她面前时,她大喝一句,“不准动我,老娘自己会走!”
她一站起来,一转身,便看到“救兵”来了。
“将军手下留人!”那时雷坤山冲了进来,来到无帅面前跪拜下来,“无帅手下留人!”
“祸娘,”无帅冷冷地瞟着雷坤山,“可是你雷将军带来的?”
“正是。”雷坤山忙道,“祸娘她说,有要事和您商议。”
“有要事?什么要事?”
雷坤山瞄了一眼祸娘,祸娘无奈地点了点头。
“是关于八桓寺的事情。正因事关重大,所以末将才把她带进来。没想到这祸娘看见无帅御女行欢,心生醋意,也因此得罪了无帅。还请无帅大人有大量,先听了那靖楚党之事,再对祸娘进行处置。”
“哼,西蜀诸事什么时候也轮到一个倌人来指手画脚了?押下去!”
“可是无帅,祸娘她真的有靖楚党的消息!还请无帅三思······”
“呵呵雷将军,现在是什么世道,区区一个倌人,也要妄谈政事了?!”
雷坤山话音未落,身后便传来了有点沙哑的声音,还有“笃笃笃”的沉重声。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满常持着一柄锡杖慢慢地踱步而来。
他一走进来,目光便落在了祸娘身上,和祸娘对视了一眼。
彼此未曾见面,彼此都感陌生,然而彼此皆觉彼此有异。
“小巫满常参见无帅。”
“你为何至此?”
“回无帅,听此处有喧闹之声,小巫便随声而来了。”满常狡黠一笑,“没想到一来到这里,竟然听见如此有趣的事情。一个风尘女子,居然有大晟最神秘的官衙八桓寺的消息。”
雷坤山听此言,忙道,“满大师可也有兴趣知晓?”
“当然。这个祸娘,我听闻还是无帅宠爱之人,那就更有意思了。”满常向无心抱拳道,“无帅,不如就让这个祸娘说一说八桓寺之事,听完了再杀未迟。”
“哼!”无心一挥袖,“那就听听!”
“祸娘请说吧,说你知道八桓寺些什么?”
祸娘看着这一室之中,满堂男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唯独无心背对着。
作为女子,她心里蓦地腾升起倔强不忿之意,慢悠悠地坐了下来,背对众人,冷笑道,“要我说可以,但你们看不到我现在衣衫皆破,而且还受了伤么?既然不懂得怜香惜玉,那我也没什么好跟你们说的。要杀要剐还是要轮jia,随便你们。”
满堂男子一听,都怔住了。
连无心也不由得转脸,眼角余光扫向祸娘。
“呵呵,没想到你这倌人还挺有骨气。有点意思。”满常笑着笑着脸色突变,恶狠狠地说道,“哼,给机会你你偏偏矫情不说,你还真以为我们不敢杀你?把你下放到军营沦为军妓,恐怕比死还痛苦吧呵呵!”
“那就来吧!”祸娘怒目圆睁,“你知道我经历过什么吗,竟敢在我面前谈痛苦?!一个女人,还有什么比妓女更下贱更可悲!我就算死,也会死在你们都护府,日日夜夜诅咒你们这些仗势欺人的魔鬼!”
“那就成全你!赤崖,把她······”
“满大师。”无心突然冷冷地唤了一句,打断了满常的话。
随之而来的,还有无心迸发的强大巫力,令满常眉头一紧,心头一凉。
祸斗之力!难怪强如嬴怒堂,也会忌无心三分。
“无帅,”满常赶忙弯腰低头,“小巫僭越了,还请无帅见谅。”
无心转过脸,看着祸娘那风骨峭峻,心里更是疑窦丛生。
可每当他正欲思考其身份时,心头便会马上抽搐一下,莫名地心痛起来。
没想到,这世上还真有他无心杀不死的人。
而且,他并不为“无法杀死她”而恨,他会因为她的死亡而悲。
他只得道,“把她带到一个房间,换好衣服了再来见我们!”
此时,城里头雨遂停,天空渐渐放晴。到底是春雨,偶尔来得一两片乌云,也是薄脸皮,哭得一阵子便偃旗息鼓,喜笑颜开。这雨后天气清爽明朗,阳光比之雨前更盛,大放光芒之余倒有种苦尽甘来的味道。
午后,易斐斐讨求柳梦梁,陪他出去走一趟。
饭后困乏,柳梦梁本是想小憩一觉,不愿去做什么逛街游湖之事。然这易斐斐摆出一副摇尾乞怜的样子,还说带她去一处必定让她心花怒放的地方,柳梦梁想想也是好奇,便答应了。
没想到一出祸水轩,便看见门口摆着两乘一模一样,光彩夺目的轿子。四围的轿衣是靛蓝色的绸布做成的,通身用白绒线绣着水仙秀兰,四角边结着四个湖色流苏,两旁窗子和门处都垂着绣花软帘,还有四道釉色泛光藤木轿杠,杠上还结着四个折纸小彩球。
这么漂亮的轿子,让柳梦梁大为惊喜。何止是她,那祸水轩的倌人统统都被吸引了出来,挤在门口议论纷纷。那风月街路过的人,也不免得止步赞赏,或回头观看。
“哎哟易公子呀,你这也太大派头了吧!”
“就是,花轿也不过如此吧,这是要迎娶咱们梦梁吗?”
“唉,什么时候我也能找到像易公子这样子的老主顾啊!”
柳梦梁被众倌人逗得花枝乱颠之际,那长身玉立的易斐斐便信步走过来,向柳梦梁递上一手,彬彬有礼道,“请吧,梦梁姐姐。”
在倌人们哄笑声下,柳梦梁接过易斐斐的手,盈盈地走向轿子。
易斐斐掀开帘子,柳梦梁正欲探头进去,忽觉轿子宽敞,完全可以坐两个人。
她那踏上轿子的脚,又回落了地。
“易公子,”柳梦梁轻轻抓着易斐斐的手臂,身子微微往他身上倾,一脸娇羞地说道,“我有个不情之请。”
“梦梁姐姐请说啊!”
“这轿子里头宽敞,我一个人坐怕是太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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