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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羊师道放下诗集,饶有兴致地环顾着房间。

“还真的全是靡靡之音。”

“你到底在找什么。”

这时,公羊师道的目光落到了墙上那张梧桐木琴上。

“这琴好精致,有名字吗?”

“焦尾。”

“哈哈,你还真是以为凡是梧桐木做的琴,就得叫焦尾吗?你这把琴毫无残缺之象,何来焦尾?岂不是空有焦尾之名?”

“虽无焦尾之象,但有焦尾之意,常人岂能懂之。”

“我若不懂你,那天下还有谁会懂你。”

“欸,你别碰!”

琴苏子正吃惊得站起来,公羊师道便两手捧起了琴,结果一本书落了下来。

“哈哈,有发现!让我看看这是何人的诗集。”公羊师道拿起来翻了翻,心领神会地笑道,“哎呀,原来不是一本诗集啊。这不是《晟刑统》吗?”

“你拿过来!”琴苏子一个箭步走上去,抢过书籍。

“我都说了,你不是一般倌人不一样。她们喜欢读闺怨诗,你却偏偏喜欢读律法。苏子姑娘,你何止是与倌人不一样,简直与全天下的女人都不一样。”

“闲来无事,随便看一下,不行吗?”

“行行行,可问题是你怎么会有这本旧版的《晟刑统》呢?”

“你管得了我吗?你若没什么其他事便出去吧!”琴苏子恼羞成怒道。

公羊师道赶忙双手举起,一副冤枉状,“好了好了,我不惹你生气了,好吗?”

琴苏子撅起嘴巴,将那本《晟刑统》叠放在书堆上,放得端端正正,与底下的书籍边角齐平。

公羊师道环顾这房间的一切,都是放得端端正正,有条不紊。

于是他又心生主意,将目光瞄向案桌的另一边。那又是一堆书。

公羊师道悄悄弹摆了一下最上面的书籍,让整摞端端正正的书就偏偏就那一本放得不端正。

当他回过头时,发现琴苏子正目光如炬地看着自己。

他忙畏惧地缩回了手。

琴苏子忙走过来,将那本书挪得端端正正,上下齐平。

随后,她狠狠地瞪了公羊师道一眼。

“公羊公子,”琴苏子没好气道,“你究竟来这里干什么的?”

“我,我来,”公羊师道支支吾吾,忽又灵机一动,“你既然看着《晟刑统》,我跟你说一个我们晟朝刑讼的故事吧。”

“前朝刑讼的故事?”琴苏子疑惑地瞥了一眼公羊师道的笑脸,“没兴趣。”

“没兴趣?那好吧,我走吧。可惜啊,那可是我大父告诉我的,说学律法之人必须得知道的案例呢。”

说罢,公羊师道站起来,大摇大摆地向房门走去。

“等一下。”琴苏子喊道,公羊师道得意一笑,“既然是案子,不是故事,倒可以听一听。公羊公子,请坐吧。”

“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公羊师道坐了下来,煞有其事道,“这是发生在英宗时期一个真实的案件,苏子姑娘可洗耳听好了。”

“话说英宗时期,太学府有一个律学博士,名唤做华钧才。这华钧才身份背景显赫,其不但和天子同宗室,还和那时的刑部尚书钟维康是姻亲。华钧才膝下有四个儿子,有两个都在朝廷谋得一官半职,有两个在外州郡供职。最小的儿子,叫华仁玥。他在昆州苏湖郡湖北县当县令。史书上说,这个县令,是华仁玥考取功名得来,并非沾了父荫祖德。然而其人在湖北县为官之时,酷虐赃污,草菅人命,无恶不作,可谓是实实在在的贪官污吏。”

“当时八桓寺还没成立,能管制这些地方小官的,便只有上级官员。当时昆州州府提刑按察使司陈一彦为人正直,想彻查华仁玥。可昆州太守戴良碍于华钧才和钟维康的权势,一直无动于衷。陈一彦没有法子,只得越级向朝廷告发了华仁玥。你可知道,提刑按察使司是朝廷直接任命的,虽隶属于州府太守,但同时也是监司,有权直接向朝廷提出检举。

陈一彦告发华仁玥什么呢?大小罪名,共三十余项。其中罪名最严重的,就是以下三条华仁玥在湖北县县令任上,滥用私刑,私自制作铁裹长枷等非法刑具,迫害犯人,平民张大军遭受刑讯逼供,屈打成招,官家记录描述是‘脊骨曲跌,脚纽筋急,永为残疾’;又,华仁玥在任上一年多以来,强占民家女子数十人,糟蹋一番后或为奴婢,或卖作娼妓;又,无度使用官银,以致县衙亏官钱三万余两,地方财政奄奄一息。就此三罪其中一罪,足以令华仁玥乌纱不保,甚至是人头落地。

朝廷百官旋即分为两派。一派是以华钧才和钟维康为首,说断罪以证据为主。现在无证无剧,理应无罪释放。另一派,便是以都察院御史和谏官为主,说此案事关大晟司法公正,主张继续制勘,择官重查。他们说是因为案件而产生分歧,其实无非是朝廷党派之争。华钧才和钟维康的背后,是王朝七衙之一的太宰府,他们要借此案对付同为七衙之一的都察院。而除了方相寺之外,其他四衙都无可避免地卷入至纷争之中。”

“本来按照规矩,朝廷应该在苏湖郡设立制勘院,让陈一彦主持推勘调查。然而在华钧才避嫌的情况下,那个刑部尚书钟维康却上奏道,说陈一彦与华仁玥素来有隙,两人互有敌意,况且陈一彦是告状之人,由陈一彦主持推勘不合适。

英宗想了想也觉得甚是有理,于是直接让昆州太守戴良主持制勘院工作。他又为了安抚陈一彦,特派了钦差大臣,原礼部尚书董文卓到昆州监督,还责令华钧才和钟维康一律避嫌,不得干涉办案。

戴良是见风使舵之人,董文卓虽是正直可偏偏不是刑讼出身。两人审讯时,那个华仁玥是死不认罪,还让人去收买了人证,毁灭了物证。这让制勘的调查结果和陈一彦初始的调查结果大相径庭。

也因为案情出入太大,董文卓不熟刑讼之事,戴良也怕得罪华钧才和钟维康,于是不敢贸然断罪,便只得上报朝廷,阐述诸情况。

然而当时的英宗过于年轻,并没有察觉到内斗的态势。他还是采取了中庸的决断。他解散了苏湖郡的制勘院,由七衙之一的大理寺专审此案。当时的大理寺卿恰恰又是太宰的学生,自然是站到了华钧才和钟维康的一边。大理寺调阅案件卷宗之后,只认可华仁玥三十余条罪名中犯罪情节轻微的十条。而其他控罪,大理寺则以证据不足为由,不予采信。最终大理寺裁定,华仁玥为官有过失之罪,建议革其官职,并处以罚金。英宗按大理寺建议发了赖令。

可敕令一发布,满朝非议。都察院所有谏官皆上奏,认为英宗处置失当。

当时都察院的奏章,总结起来有三个重点其一,大理寺断罪匆忙,未经重新勘察考证,其判决不足以服人;其二,陈一彦告发华仁玥的罪名多达三十余条,每一条皆有其初步勘查的证据,为何大理寺避重就轻,只采信其中犯罪情节轻微的罪行?其判决有欲盖弥彰之嫌;其三,华仁玥是华钧才之子,乃亲连大臣,如果不查得明明白白,水落石出,恐远近观听,皆是人心不服。其建议是重新成立制勘院,穷究华仁玥案。

这边钟维康自然是不服气的。他仗着太宰的靠山,联合四位尚书以及多名重臣联名弹劾都察院,认为其干预大理寺办案,质疑刑部决断,并因华仁玥的身份而有失公允。

此案历时一年之久,英宗本已生烦。又因太宰是先帝立下的国辅,华仁玥又是皇室宗亲,英宗便不答应重勘重审。谁知那都察院的谏官们个个都是铮铮铁骨,在朝堂之上与钟维康一派对骂起来。‘汝等以一己私欲,而乱天下之法乎?!’‘獬豸立威寺外,大理寺何以如此轻率断案!’‘天子犯法,庶民同罪,华仁玥岂能超度于此!’‘法者,天下之公共,非一人法也!岂可因一人而屈天下法!’‘急疏贱而缓贵近,此该当是朝廷之用法?民心何在?!公道何在?!’

因为闹得实在太凶了,竟敢惊动了太后以及方相寺的大国师。后太后和英宗决定,朝廷重新成立制勘院,由外地一名刑官主持,最后由大理寺、都察院、刑部三司会审。

至于这名刑官,是由当时大国师和太尉共同举荐,是越州州府的提刑按察使司,名字叫乐承谏。那时候的乐承谏啊,才二十岁,是大晟立国以来最年轻的提刑官。当然了,也是由于越州地方偏远,无人愿意前往,乐承谏主动申请任职,才得以成就此名。不过,就靠着这个华仁玥案,乐承谏这个无名小卒一下子被推至朝堂之上,刻至历史之碑。

乐承谏去到湖北县第一件事,便是立威立信。他立三根桩木于广场上,召集民众前来观看。第一根木桩,上面刻着‘恶吏华仁玥’五字;第二根木桩,上面刻着‘不实作答者’;第三根木桩,上面刻着‘乐承谏’。

当时乐承谏的原话我忘了,大概意思和经过是这样。乐承谏虽是文官,可也是一习武之人,舞刀弄枪甚是在行。他拿起一把长刀,首先走到刻着自己名字的木桩前,大喊着,说我乐承谏就此起誓,若不秉公办案,还湖北县百姓一个公道,则有如此木,身败名裂!喊完后,一下子砍断了木桩。

他又来到中间的木桩,大喊道,查案之间,凡不实作答者,私作伪证者,混肴视听者皆有如此木,量罪行刑!喊完后,又一下子砍断了木桩。

而后,他来到最后一个木桩,大喊道,久闻华仁玥恶名,百姓苦其久矣。今朝廷决心彻查此人,遣我勘察,三司会审,势必要将真相大白于天下!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若经查实华仁玥是为恶吏,则我乐承谏必手诛此贼,还青天于此,还公道于民!

之后的事情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因为老百姓愿意如实举报,乐承谏很快就掌握了华仁玥恶行之证据。与之前陈一彦勘察的一比对,罪名如实,还多了许多新的证据。因为铁证如山,且卷宗直接送给英宗和太后审阅,三司会审很快就结束了,最终断案为华仁玥三条重罪罪名成立,秋后处斩。而且,乐承谏还查出了华钧一和钟维康私作伪证,买通人证,也被英宗革职查办,且牵连数十名内外官吏。

此案到此了结。后来乐承谏得势上位,受帝命建立王朝第八衙——八桓寺。”

“我说完了。”公羊师道吐出舌头,“有没有水,我说得口干舌燥。”

琴苏子没有理他,双眉微蹙,似乎陷入了沉思。

“所以说,律法是治国之要。凡是为官进仕,皆要懂法。你想一下,若是一开始的钦差大臣董文卓是刑官出身,还会有后面乐承谏什么事吗?”

“不,我的理解与你不同。”琴苏子道,“为官者执法,自然得要知法懂法。然而,律法不是治国之要,只是治国之具。治国之要,乃法执于何人之手。”

“你这是人之天下,不是法之天下。”

“这世间本来就是人之天下,千百年来皆是如此。”

“可律法之天下,才是未来,才是进步啊。这是以后帝皇治国必定之途啊。”

“我说的人之天下,可不是说帝皇一人之天下。因为什么样子的天下,不是帝皇一人决定的,而是万民众生决定的。你看《新六典》和《旧六典》区别就知道了。”

“哎呀原来如此。可是我没看过《旧六典》。苏子姑娘可以借给我看一下吗?”

看着公羊师道的笑容,琴苏子恍然大悟,“你绕了那么大的圈子,就想借书?”

“没有没有。我只是说事实,我确实没看过《旧六典》啊。欸不对,你今天的论调怎么变了?你不是支持《旧六典》的吗?大道之行,天下为公啊!”

听到这句话,琴苏子竟哂笑起来。

在娼门说这句话,是非常可笑的。

“我没有什么论调,我也没有支持什么。我只是一名爱看书的妓女,仅此而已。你走吧,让我一个人静静看一会书吧。”

“那苏子姑娘,你能把书借给我看吗?”公羊师道语气诚恳道,“我真的很想研究一下《旧六典》,或许我能从里面找到属于我公羊师道的治国之道。”

“你什么功名都没有考取,谈什么治国之道?”

“苏子姑娘,你放心,我一定会考上仕途的。”公羊师道语气又傲慢起来,“我的治国之道一定会惠及万民,我甚至会改变这个国家!所以啊,你现在帮助了我,等于帮助了全天下!”

看着公羊师道大言不惭的样子,琴苏子没好气地说道,“若你遇到一个昏君,你再好的治国之道都没用。”

“那我会让方相寺的大国师,以天命之名废黜昏君!”

“你!”琴苏子惊讶地看着公羊师道。

此人真是傲慢至极点,这种话也说得出来。

但不知为何,这狂妄至极之人,竟令琴苏子顿觉不凡。

这种不凡,让他身上充满了危险和魅力。

生为女人,又为倌人,自己是东坡焦尾之志了。可或许他能有一番成就?

“好吧,看着你说的这个故事的份上,我借给你。之前是我骗了你,《旧六典》就在这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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