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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之间,如同一场梦被轰然吵醒,两人心头倏地一震。书房的地面也无端地涨起了白雾,眨目间已是淼淼然,湮没了四壁,湮没了一切。
他们回到了易斐斐的梦境里。
而易斐斐的模样也恢复了过来,但眼睛依旧没有神采。
陆载向两人走了过来,面色发青,双唇泛白。
“陆大人,”翎君忙道,“那,那天狗呢?”
陆载淡淡笑了笑,“被我制服了,要不然你们又出不来。”
“你没事吧?”
“没事。跟神兽打了一架,自然有点累。”
“那您快看看易公子怎样了。”
陆载伸出手,扼着易斐斐的腕脉。
“别费劲了。你们离开吧。”易斐斐忽道。
“我们可以一起离开,一起醒来。”陆载道。
“不,我不会醒来。翎君姑娘,你说的道理,我都懂。但······”
易斐斐微微颔首,淡然道,“但我不能相信你,也不能寄希望于你。”
“为什么?”翎君心头发寒。
“正如一位老奶奶跌倒在地无人敢扶,一个母亲可以逼女儿卖淫为娼,人实在是太不可靠了。我不相信你,更不相信我自己。或许你能给我生活的意义,但我却不认为自己能从你身上找到。”
易斐斐的身子忽然离开了地面,飘了起来,并慢慢向白雾深处飘去。
翎君往前大步一跨,想抓住易斐斐;但手却从易斐斐身上穿过,抓了个空。
“他,他变成影子了?”
“不,他连影子都不是了。”陆载筋疲力尽地单膝跪地,冷汗津津,“他是无物。除咒失败了。”
远远逝去的易斐斐还悠悠地吟道,“这个世间,多少人自作多情,多少人遇人不淑,多少人冤枉他人,有谁可知?有谁可知?”
翎君正想追上去,突然耳边响起了焦急的喊声。
陆载和易斐斐也都听到了,那是南宫羽的哭丧声
“你们醒醒吧!求求你们醒醒吧!盈哥哥刚刚被捕了!他认了连续杀人的罪!”
······
每逢仰望夜空,他都感觉到在那广漠的深邃中,有一双梦魇般的眼睛。
试想一下,黑夜是纵横天地的巨人。它正蹲在那里,俯视着人间。
它应是一个守墓人。白天,它去干活了;晚上,它来看看这块墓地。
看着墓地里的人,墓地里的事。鬼祟之人,苟且之事;无神之人,无聊之事;憔悴之人,茫然之事;喜悦之人,忘我之事;不幸之人,逃生之事。再也没有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一说,生龙活虎的夜晚,万家灯火的夜晚。
就像眼前这笙歌流转的风月街一样,白天是虚度的,夜晚更是拿来虚度的。
真不知道头顶上的守墓人看到醉生梦死的风月街人有何感想。应该是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坟墓之外,还是坟墓。
他低下了头,自嘲是胡思乱想。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才是要进坟墓的。
他长呼一口气,慢慢走进祸水轩。
他相当紧张,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着,手也微微发抖。
他有点害怕,还做不到义无反顾;他心下茫茫然,不知道路在何方。
但他只能这样做。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这是他的命。
他走到点名台时,倌人们一看见他都愣住了。
“易,易斐斐?”所有人都吓到了,怔怔地盯着他。
祸娘迎了出来,喜笑颜开,“哎呀这不是易公子吗?好久不见啊易公子!”
“我找柳梦梁。”他压顶声音道。
“这真不巧啊易公子!”祸娘道,“梦梁正侍候着客人呢,不如让其他金花······”
还没等祸娘说完,他便大步走进前堂,纵身一跃跃至二楼,并径直走向柳梦梁的房间。
众人正惊愕之际,柳梦梁的房间响起一阵动乱尖叫之声,随后门被猛地踹开,他死死箍着全身的万通,怒气汹汹地走了出来,直面着前堂所有人。
“还,还真的是易斐斐啊!”
“他要干嘛?他又要杀人吗?”
“已经明目张胆到这种地步了吗?公然来祸水轩杀人?”
当万通急喊一句“都愣着干嘛,赶紧报官啊”,他马上一拳打在万通的肚子上,万通痛得跪了下来;他再往万通的脖子猛劈一下,万通应声倒地,不省人事。
“啊!”
“易斐斐杀人了!易斐斐杀人了!”
“万公子死了!万公子死了!”
顿时满堂皆乱,宾客倌人四处逃窜。他们正欲逃出寮时,却忽然一阵狂风突至,“啪”的一声关上了大门。男人们欲推开,竟纹丝不动。
众人开始惊慌起来。
“这,这恶巫想干什么?杀了我们吗?”
“后门也关了!”
“易公子!我可没嫖过柳梦梁,你放过我吧!”
“对啊,何止是头牌柳梦梁,我他娘的金花都没嫖过,只找银叶玩玩的呀!”
不少人马上跪地求饶起来。
他看着这些人,听着这些话,觉得是时候了。
他是时候做出自己的贡献,成就自己的意义了。
然而当他抬起手的一瞬间,他犹豫了一下。
就是这一下,让他感到怅惘起来。
此一刻,紧张的心跳骤停,吵闹的前堂销声,万籁俱寂,一切都静庵庵的。唯独自己的呼吸声却紧紧密密地在耳边轰鸣。
为何会这样子?是因为他犹豫了吗?
是啊,他犹豫了。让他犹豫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他想起了临别前,父亲对他说的话。
父亲说“你可想好了。我可没有逼你。”
他说“我知道。这是我自愿的。”
父亲说“家里把你抚养成人,你也总算为家族做了一件事。”
他摇摇头,“我不是为了家族做的,我是为了斐弟。而且,您也答应了我两个条件。”
父亲沉吟了一下,“你的第一个条件,斐儿当上易家少主。这不用你来提,我也会这么做。至于第二个条件,你希望家里好生照顾你两个孩子,把他们抚养成人,这个我做不到,家族也做不到。”
他心头一颤,急问道,“为什么?狐儿和狸儿也是我们易家的骨肉······”
“不,他们已经不是易家的孩子。因为他们的父亲,已经跟易家毫无干系。”
他一听马上忿怒道,“不,父亲!您不能这样子!孩子是无辜的!”
“别叫我父亲了。”父亲冷冷道,“不错,孩子是无辜的。所以我会劝服南宫家收留他们。以后,他们便是南宫家的孩子,随南宫家的姓。能傍上南宫二字,也算是他们的福分。”
他心里发寒,满腔顿生一股悲凉。
父亲瞥了他一眼,“你要作如此想,若是两个孩子留在家里,那他们以后得承担多少你带来的非议。趁他们现在还不懂事,忘了你这个父亲,不是更好吗?”
“忘了我这个父亲······你,说得好干脆。你是要我灭人伦,断六亲!”
“我要你?呵呵,我问你。你是不是对粲儿和母亲之死有愧?”
“是······”
“你是不是只有斐儿这个弟弟,你是不是爱惜斐儿这个弟弟?”
“是!那又如何!”
“那这就是你的命,易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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