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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兄,你的身手相当不错,算是我夜里飞行走江湖多年见过的最好之一!”
夜里飞赞言如风飘落,铁肇靠在石栏旁沉声:“最好之一,那就是说…我还不算好!”
“铁兄,你如何扣字眼呢?难道咱们俩非得冷邦邦的一字不出,那多尴尬,别忘了待会儿还得做大事呢!”
“虚话不用说那么多,稍后王氏的家奴出现后,你要我怎么做?”
“很简单,假作贼人,强出劫掠?”
“什么?”铁肇意外无比:“这么搞岂不是太过张扬了?你到底抱有什么心思?”
“铁兄,看来你脱离江湖太久了,连一些简单的道道都不明白!”夜里飞收起笑脸,道:“我是贼道出身,凡事讲究个隐秘,但有些事,有些时候,隐秘非但不能达到目的,反而会召来祸事,就像这回的计划,王氏依靠信使来传递消息,河东府与燕京相距七百里,日夜兼程来回不会少于十日,如果信使传回的消息与之前的发生冲突,河东府的王厚与燕京的王淳都会意识到问题,一旦他们改变传令的方式,换做私奴或者官令,那咱们岂不是更被动,反之,你假作贼人强行劫掠,事风飞传,要不了多久,双方都知道,可你又没有劫掠成功,信使奋死抵抗,在主子面前得到功劳,而我早就从中掉包,顺带再吹出一些假风,那么王厚必定无法觉察信中的命令已经发生改变,也就不会向王淳示警!”
一通解释落地,铁肇算是反应过来,随后他没有再说什么话,直接带着兵刃离开。
傍晚,河东王氏王厚的护院家奴马道然飞骑赶来,为了尽快传将消息传到,马道然日夜兼程,奈何人抗的住,马也受不了。
连着两日近四百里的路程已经让马匹累到涂白沫,于是马道然进入燕东地界以后,照旧歇脚官家驿站,驿站的小吏早就认得王氏的人,索性老规矩上房一间,好酒好菜立刻招待,马道然也不啰嗦,下马交代小二好生照料,自己赶去饱腹。
只是两口饭菜没吃踏实,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马鸣,马道然心生不好的预感,立刻提刀冲了出去,不远处的驿馆马厩里,刚刚接待自己的小二已经被吓的瘫软在地,面前,马道然的坐骑好像疯了似的四蹄乱踢,不断抽搐,没几下,坐骑就没了动静。
“爷,不关我的事,真不关我的事,你的马刚进马厩,我把草料抱进来,都是上好的官骑料,结果它突然就暴躁起来,让后就死了,爷,真不关我的事啊!”驿馆的小二胆颤心惊,哭叫不断,毕竟马道然的坐骑不是寻常的马匹,而是上好的西凉骑,这种马只有世家人才能有。
驿馆里,当值的小吏听到动静,也匆匆跑出来,看到眼前的一幕,小吏脸色也变了,身为京都地界的不入流公家人,他练就了一双眼力,逢人只看三分,便可探出根底,此时的马道然虽然只是家奴模样,可从他的坐骑及赶路状态已经说明一切,因此小吏先是抬脚踹在不中用的小二身上,跟着连连歉声:“爷,此事全是小的照看不周,小的这就与你找来一匹马,保准误不了你的事!”
对于小吏的态度,马道然虽然愤怒,可他瞧见马脖子上的伤痕后,立马起身看向四周,小吏不明白怎么回事,还想说什么,马道然已经开口:“混账东西,敢用阴招弄了我的马,就不要给我躲着?出来!”
怒声狂飙,小吏听出事态不对,赶紧拉着伙计离开,不远处,铁肇从道边的林子里摇摇晃晃的走过来,马道然一眼看去,眉头紧缩,提刀怒声:“孙子,你我无冤无仇,何故要杀我坐骑?”
“大路朝天走,人穷是非多,爷们,你的坐骑应该是西凉马,价格在五十两,这么好的鞍子,我等自然享受不了,心里难免不快几分,现在我有个想法,还请兄台你谅解谅解!”铁肇沉声嘲弄,冷语刺激,全然就是江湖恶棍的态度。
马道然心中火起,脸上却挂出狂笑:“有些时候有些事真是奇怪,总会在不知道什么情况下让人碰到找死的混蛋,既然你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那就给我死去!”
“哼哼!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铁肇自然不会怂,立刻提着铁杖冲上,一合刀棍相撞,马道然被铁肇的力量给惊了个满怀:“好家伙,果然是个能耐人,不过你老子我也不是泥捏的!”
厉声呼呵,马道然又加了几分气力,但是铁肇就像个无底洞,哪怕马道然十分的力量都灌入刀刃砍下,依旧无法破开铁肇的棍锋,并且铁肇的攻击速度永远都快马道然一分,次次以为能够宰了眼前的江湖汉子,却次次让马道然的想法落了空,大概有个十合功夫,铁肇没了玩弄的心思,棍锋开路,破开马道然的刀刃,趁其中路大开,一脚上去,马道然立刻滚身倒地,跟着铁肇健步冲上:“银子都给老子哪来!”
吼声撂下,大手夺抓马道然腰间的绑带,而在绑带内,密信蜡丸也在里面,因此马道然强行反抗,匕首从腰间抽出,胡乱捅上,铁肇未免自己受伤,只能快速躲闪,这么一来,空挡出现,马道然立刻鹞子翻身,箭步冲向驿馆,馆内的一些人早就看到铁肇和马道然的搏命,小吏更是派人去不远处的郡城报官,铁肇这才停住脚步,没有追进来:“狗日的东西,我不信你不出来?”
“呼呼!”马道然经过刚刚的搏命,早已疲累无比,望见铁肇顾忌官家的驿馆,便趁机冲掌柜的道:“立刻给我一匹马,送到后门!”
“爷,这个情况下,小的以为您还是别走了,顶多半个时辰,郡里的官兵就会赶来,到时您收拾了那个人,再走会安全些!”小吏本意是好的,可马道然却心急火燎,他带着王淳的命令赶回河东府,这事属于私密,一旦官家的人来,鬼知道有没有其它意外发生,要是露了自己的身份,惹来差池,马道然的脑袋必定保不住,所以他必须尽快离开,几句急声撂下,小吏还在犹豫,马道然直接上来揪住他的脖子,瞪眼怒声:“老子说弄来一匹马,你听不到?”
“大爷您老消消怒,马匹马上就来!”小吏赶紧示意伙计,伙计匆匆忙忙的跑向后院,马道然立刻往后跟去,门外的铁肇把这些话听到一清二楚,心道事情做的差不多,剩下的就只等夜里飞和陆吾视二人的行动。驿馆后院,伙计从马棚子里挑出一匹还算说的过去的托马:“爷,俺们这里只有驮马,您要是想寻良驹,就得等到明日,容我们请报了郡里以后再说!”
“老子让你闭嘴!”虽然伙计心怕马道然事后找麻烦,说出了缓和的办法,可马道然根本没有听进去的意思,他一声怒骂压住伙计的嘴,跟着转身上马,冲出后门,连夜赶往冀州,伙计望着马道然急匆匆的模样,连连叹息:“唉,这回怕是惹上事了!”
只是伙计这么想,以为自己招来麻烦,殊不知真正有麻烦的却是匆匆离去的马道然,他为了不让官府赶来插手,泄露自己的消息,招来意外,强行离去,可夜里飞和陆吾视早就守在附近的官道岔口,不管马道然走那条路,最终都得经过岔口。
“估摸着时间,应该快到了!”夜里飞靠在树干上自顾说话,旁边的陆吾视道:“你为何断定那个信使一定会趁机赶路?万一那个铁肇失手了,信使留在驿馆,咱们在这里不就白等了?”
“你懂什么?”夜里飞解释起来:“之前我在向徐玉瑱说这个计划的时候,已经在这里盯了两个多月,那时的王厚还没有冲苏霓猋下手,燕京方向的信使就已经不断的出现,当时我就在想,王家是要做什么?紧接着徐玉瑱就被王氏所召见,落入眼前的死局,在这种情况下,你以为河东王氏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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