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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以为,这种玩笑很好笑吗?”
“……不好笑。”蓬莱收敛了笑容,“难道你真是——”
“没错,我就是。”宁容破罐破摔,说这些话时身体直发抖,“否则我也不能随意进出军营,以前也不会了解的行踪,准确地在巷子口堵你了。”
“可你说是你猜的……”
“那是我骗你的。”宁容看着他不敢置信的眼睛,打碎了他的幻想。
蓬莱彻底无话,他一时不能接受宁容的身份,这就像一场梦,一场不切合实际的梦。他内心五味杂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宁容见他低着头不说话,以为他在怨自己,以为他在蓄势,待会儿便要说出一些冷酷的话。于是她突然靠近他,双手捧起他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然后问:“那么你现在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会怪我吗?”
少女纯真的眸子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仿佛要瞧进他心里去,她的鼻息打在他脸上,散发着淡淡的芬芳,蓬莱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清她的脸庞,脸臊得涨成了烤红薯,空白的脑子更加空白了,急忙将脑袋从她手中移出去,扭到一旁。
“你不看我,也不说话,就是怪我了?”宁容有些绝望,拖着哭腔问。
其实蓬莱没有怪她,只是此情此景,他一下子得到的信息太多,有些反应不过来。
“没有,没有,”他在她眼泪落下来的前一刻慌张地摆摆手,“容儿这么好的女子,什么样的身份在我心中都是可以接受的。”
宁容的眸子里沁满泪水,可怜巴巴地问:“真的?”
“真的,我发誓!”说着真举起了左手,四指并拢,比了个“四”。
“噗……”宁容被他的滑稽模样逗得笑了,她一笑,眼眶中没来得及收回的泪便落下来,好像在笑,又好像在哭。
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白瓷般的脸庞流下,蓬莱忍不住伸手去擦,擦到一半才发觉失礼,急忙收手,却被宁容一把攥住。
“我以为,你知道我是郡主之后,会因为身份不合而抛弃我。”
“抛弃”一次用的很不恰当,他们既非情侣,又不是家人,顶多算是“决裂”,“抛弃”实在是太重了,然而从宁容口中说出来却楚楚可怜,哀怨而有些惹人怜爱。
“我不会。”手被宁容紧紧抓住,蓬莱一动不敢动,心里怦怦乱跳。
宁容总是撩人而不自知,她意识不到自己梨花带雨地抓住人家良家少男的手,说出极具挑逗性的话会造成怎样的后果。亏得是蓬莱这样的慢热型,换做其他男子,恐怕早就把持不住了。
待宁容的情绪逐渐平复了,蓬莱才敢问:“容儿今日来找我是有事吗?”
宁容擦干了眼泪,语气却还带着哭腔:“确实有一事。你们不是要出征了吗?他们有没有选上你?”
“我不知道。”蓬莱抓抓后脑勺,“一般抽调兵马,都会等到启程的前一天通知到下面,在那之前我们自己是不知道有没有被抽中的。”
宁容担忧:“可是你们后日便要出征了,万一选上你,你岂不是要上战场?”
“对啊。”相比宁容的焦虑,蓬莱要淡定许多,“这不是每个将士都要面对的吗?上阵打仗,为国建功立业是身为臣民的本分。”
“可是你一旦上了战场,刀剑不长眼,死在那儿了怎么办?你还有一个正读书的弟弟,一个年迈的母亲呐。”
蓬莱方才还闪着光亮的眼眸在听完宁容的一番顾虑之后黯淡下来,意气风发的笑容也消失了。家庭是他的软肋,也是每个士兵的软肋,他们当中很多都是为了养家而当兵,万一他们有个三长两短,一个家就没了。
想了想,他还算乐观地说:“我在战场上小心些,不让刀剑蹭到我就是了。”
“战场上风云莫测,到时候可不是你能说了算的。”宁容提醒他。
蓬莱不知如何接话,他被堵得哑口无言时总会垂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看,眼下又是这样。宁容突然踢了一下他,命令道:“你在此处等我一下,我很快回来,你千万别走!”
然后便使用移形换影刹那间穿回了家中,回到屋里翻箱倒柜地找着什么东西。
不一会儿,她从角落里扒出一个流光溢彩的方盒子,如同挖掘到了宝贝似的把它抱在怀里,兴高采烈地一路抱着跑出去,跑到那个巷子里将它扔给了蓬莱。
“呼——”她重重地喘了几口气,指着那个盒子说,“这个给你!”
“这是何物?”蓬莱边问边要打开看。
“哎哎哎——”宁容急忙阻拦,“现在不要打开,等你回去了再看。”
蓬莱看那盒子上的花纹,便猜想此物定非凡品,他不敢收这么贵重的礼物,然而拒绝的话又害怕惹宁容不开心,让她以为自己怪她,于是只好笑着接受。
“好,等我回去了再好好欣赏。”
宁容终于满意地笑了:“我把此物给你不是让你欣赏的,你要好好使用它,这是我对你的心意。”
她说道“心意”二字时,脸上笑成一朵花,仿佛已经看到蓬莱使用它的样子。
“哦……”蓬莱受宠若惊,支支吾吾道,“我不知,该如何表达对你的心意。”
宁容好笑地看着他,忽然上前一步探身踮起脚尖揽上他的脖子,她保持着拥抱的姿势,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侧耳:“你平平安安的,就是对我最好的心意。”
蓬莱的脸再次红到了脖子根,他们中间隔了个大盒子,因此拥抱了却没有完全拥抱,但这足以让一个未经世事的少年心惊肉跳。
宁容过了很久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他,两人又互相关照了几句,便让他回去了。
回到自己的营帐里,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展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件璀璨夺目的金丝软甲,此软甲是找最高超的工匠用最上好的金料和寒铁铸成,精巧轻盈,熠熠生辉,人穿在身上能够抵挡寻常刀枪剑戟的侵害,就算碰到如合伯一样有灵性的兵器,也能抵御一部分攻击。
蓬莱习武之人,自然知道此甲的分量,他小心翼翼地展开欣赏,又小心翼翼地把它折好放进了盒子里。
时光在忙碌的准备中飞快流逝,白隐为奕青收拾好了一切,正赶上出征的日期。
“明日我就要走了,你在家要照顾好自己,容儿和这个家也麻烦你暂时看顾了。”奕青平躺在床上望着多年不变的紫色帷幔,向怀中人交代着。
“你也是,”白隐搂紧他,“去到北渊也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能因为忙着打仗忘记了身子。马上入冬了,血蛊肯定会让你不好受,那药不行就多吃几粒,吃完了传信给我我让人给你送,不能硬熬,知道吗?”
“嗯。”
“还有,我给你收拾了好多过冬的衣物,你能穿就穿上,穿的越多越好。我去过军营,点着火盆也不比屋子里暖和,你受不得冻,穿厚些总是好的。”
“嗯。”
“还有……”
“哎呀,我不会有事的。”奕青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你不必絮絮叨叨讲个不停。”
“哎,我关心你还不乐意了?”白隐抽出手,抬起头朝他肩膀上打了一巴掌。
奕青吃痛,连忙低下身段道歉:“乐意乐意,夫人说什么我都听。我听夫人的话,多穿衣服,按时吃药,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这才像话。”
过了一会儿,两人还在黑暗中睁着眼,明明天一亮就要出发了,可奕青毫无睡意,白隐也因为一个想法而睡不着觉。
“哎你说,拓拔仲卿真要跟我们打啊?”白隐起了个新话头。
“妖族的暗探说,令狐幽本来不愿意打,可他们也不会干忍着受我们欺负,我们若出手,他们肯定会反击。”
“就没什么法子从中调节,让大家打不起来吗?”白隐冥思苦想,“大公主的孩子都快足月了,却正赶上夫族和母族不睦,着实可怜。”
奕青也颇无奈地摇头:“如今已经没有办法了,当初淳于右相不肯让妖族的人进军营协商,派来魔都求和的使臣又无故暴毙,两次机会都被咱们错过了,这个时候依父皇的脾气不会再耐着性子跟他们谈,只能打了。”
“谈是不可能谈了,父皇本身就怨恨妖族跋扈,正儿八经的谈判进行不下去的。”白隐显然也认清了现实,“但我们或许有其他办法。”
“什么办法?”奕青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柔声问。
“我没想好。”白隐别过身背对着他,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天还没亮,奕青便早早地起来了,匆匆吃过早饭,白隐帮他穿戴盔甲。沉重的铠甲里面衬着牛皮衫,坚硬晦涩,真不知道他是如何穿上身的,白隐只为他戴好两个护肩便累的不行,其余的交给了蒙远,她自己坐在一旁欣赏。
蒙远手法娴熟,穿戴起来一丝不苟,盔甲一件一件地捆到身上,硬是将一个翩翩公子打扮成了威武霸气的将军。
奕青的头发分毫不乱地用冠束起,黑金色的铠甲塑得他形体俊郎,高大英武,看得白隐移不开眼睛。
“你真好看。”白隐起身夸赞道。
奕青冲着她笑。
蒙远夹在他俩中间早就见怪不怪了,可还是觉得当电灯泡太尴尬,于是轻咳了两声,惹得白隐又是一阵笑。
“我该出发了。”奕青揽过她的腰,把她抱进怀里,俯身在她颈间贪婪地吸着她身上的气息。
“我送你。”
白隐送他到东宫门口,浩浩荡荡的大军已经在那里等待,当着众人的面自然不好再亲昵,奕青只好捏捏她的肩膀以示道别:“走了。”
白隐看向他的眼神含情脉脉:“一路平安。”
夫妻二人再没有别的话,该交代的都已提前交代好了,白隐目送他翻身上马,领着军队远去,不一会儿便驶出老远。
等大军走远了,汐照走过来禀报:“夫人,您交代的事情安排好了。”
“好。”白隐仍望着远方军队的残影,此时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把容儿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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