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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线希望就是一个人振奋精神活下去的念头,至殊把生的期望都寄托在明太刀上,这比江湖上很多想要拿到明太刀的人都要迫切,这是具有现实意义的愿望。
至临至殊几个人从青楼出来后,姜秋林想到了他昔日的好友辛枚,青楼妓院不是君子该逗留的地方,访友叙旧才是文人雅士该干的事。他来到辛枚以前住的客栈,跑堂的告诉他,将军已经搬走了。一般人在客栈住几个月,兜里的银钱都不允许。
姜秋林在杨府找到他,他正和断家枪的住在一起,武林大会在即,断家枪需要人手,被排除在外的辛枚将军也受到断家枪掌门的接纳,回到他长大的地方,杨言志的宅府。
辛枚见到姜秋林没有以前的热情,毕竟现在彼此各有立场,即使不是对立,也不是同一个立场了。辛枚看座看茶,聊的都是江湖上的客套话,好像两个初经人引见认识的朋友,除了客套话就没别的可说了。姜秋林坐在杨府感觉很不自在,他想和辛枚说说在剑舍山上的见闻,说说贞利剑和夜宴之事,每提到这些话题,辛枚多用漂浮的客气话把他引向更为空虚的客套话,让他无法继续细说自己亲身经历的那些传奇。
姜秋林说他在剑舍掌门座下如何人如何,见到贞利剑又如何如何。辛枚说今年的秋天真长,绵绵不绝,秋意不散。当两个亲密的朋友重逢不再聊自己的事,而是在说天气和天下大事,这样的友谊算是快到头了。
辛枚在杨府坐个一个时辰,感觉还没找到辛枚,即使辛枚就在他面前坐了一个时辰。江湖上漂浮的两片叶子,因为风的缘故,会各自飘零,这是江湖的定理。
辛枚明白这样的道理,深刻的知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即使是剑舍夜宴那样狂欢的筵席。他再住到杨府来,想起和义兄的种种往事和杨言志现在的抉择和处境,就明白了万事不能强求。和义兄尚能分别,阴阳两隔,和认识并不算很久的姜秋林为什么不能呢?大家只是萍水相逢罢了。
辛枚送姜秋林出杨府,说“我现在是断家枪的人了,你是剑舍的人,使枪和使剑的终归是陌路,你多保重。”
姜秋林知道这是临别赠言,才见面却要折柳,江湖真是折磨人,但他也不能因小失大,向辛枚作揖,深深鞠躬就走了。
昭义城人口繁多,街上摩肩接踵的,酒楼上更是你言我语,热闹喧哗,但能和他说上几句话的人一个也没有。自从他跟随掌门后,原本聊得来的陈观和至临都和他疏远了。这也算是情有可原,他深得师父赏识,夺了至临的宠,夺人所爱不是他的本意,眼下他无人所爱,只能抢夺了。现在跟着至殊,这姑娘更难伺候,虽说也不会再做什么出格的事,但是整天板着脸,让人看了很不自在,像是全天下都欠她的。
姜秋林觉得这师姐是活该,她平日的跋扈有了报应,他来找辛枚的空当,至殊又到客栈来寻少年和刀神,寻人不见,复到青楼,青楼也没人,小二说他们到城外郊游去了。她又骑马到城外来寻。
城外不像城内,街上的侠客都敬她三分,城外驾车游玩的都是富商高官,认不得什么剑舍的母老虎。至殊到这地方来是不安全的,用剑舍掌门的话来说风尘女子到商贾中就是甘愿的自投罗网,用王聪的话来说就是活该。
富商们的世界里也有一个江湖,在他们的江湖里,没有金钱买不到的东西,金钱就是最大的武功。两种不同的江湖汇流,清清浊浊,谁也分不清是非对错了。
至殊武功平平,在王聪的教导下更是荒废了好几个月,习武之人荒废几个月,就会身体僵硬,不利索。她整日心不在焉,反应更慢,富商们跟班的几个三流护卫就把她按在地上。
富商们像是抓到落单的羔羊,他们对城内侠客的厌恶都撒在这个不算标致的女子身上。富商们都大腹便便,体虚气弱,经不住秋风吹残,他们出行都裹着厚厚的衣服,里三层外,外只有一层,还没到冬天,也不能乱穿,不然都冬天就只能穿被子了。
至殊四肢被绑在车厢内,趴在一张长椅上,背对着车厢的帘门。她感觉夜宴的噩梦又要袭来,深知挣扎没有用,事后定将这些满身铜臭的畜生杀个片甲不留。痛快的是以后,苦的是眼前,眼下要度日如年。
富商们要一层层地脱下那些绫罗绸缎,再来扒了至殊的衣服,等他们把自己脱得精光,再向至殊扑来,至殊咬牙,决定一声不吭。人扑上来没动手,肚子里的肥肠先哗啦流出来。至殊闻到一股腥味,然后是屎臭味,这些人心里虽然肮脏,但日常卫生不至于如此。
至殊身上被热乎乎的液体淋湿了,她使劲扭回头来看,那一丝不挂的富商被人开膛破肚,像个稻草人一样伸平手靠在车厢里,腹腔里空荡荡,至殊要是尖叫,那腹腔可能还有回声响来。至殊已经决定不出声,所以那张开的腹腔没有回声响起,静默的山洞,血淋淋的嘴。
至殊暂时安全了,她长舒一口气,车帘被掀开,另一个圆鼓鼓的富商爬进来,看到至殊身上的血迹,高兴地大喊“还是个雏儿啊。”他兴奋地脱衣解带,露出圆滚滚的大肚子。
至殊心想苦矣,还不知道车厢外有哪些人,难道又要悲剧重演?
那圆滚滚的肚子被一把细小的金剑划开,肠子像泼出去的水一样,撒落到车上,至殊的脚被淋湿了,一根大肠还挂在她脚踝上。至殊认出那是离手剑的手法,是少年?他也想爬进来?真是个畜生!
畜生没来,另一个富商笑哈哈爬进来,一身酒气,喝得不少,这样的人在床上办不成什么事,至殊不担心这个醉鬼,但事后也绝不能放过。还没来得及把他面目认清,一把金剑划过,割断他的头颅他脑袋滚下车去。他半截的身体倒在至殊脚边,把那跟搭在他脚踝上的肠子带了下去。
这时马车动了,随之摇晃起来,是马在飞奔,这树林里的路并不大,这样跑起来只能是钻进树林里。车厢里的三具尸体都被巅出来,掉在林子里,成立乌鸦们欢庆的理由。这是它们意料之外的节日。
至殊看到地上的肠子往外流,这不是商人手法,是武林中人的手段。马车停下时,能听到林子啁啾的声音,可以判断周围没什么人。这少年怕是要了自己的身体再要自己的性命。至殊忍不住大喊大叫,骂少年道貌岸然,伪君子真小人。
然而出现的不是少年,而是涣群门的无耳男。他把两剑把至殊四肢上的绳子割断,扶她起来。“我知道我不是君子,但你也用不着这么大声,像是要宣判一具死透的尸体死刑一样,这很没意义。”无耳男说,他把车厢里的肠子都踢出去,苍蝇哼哼地飞来,呼朋引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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