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多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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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是应付这风雪都已经筋疲力尽,更何谈去注意身后是否有人跟踪?
终于在崖边上找到人,宴落帆将食盒推过去,戳戳眼前落雪的脑壳“你师父让我给你送吃的。”
宋青望将一身风雪抖落掉,看清眼前人的第一反应明眸皓齿,这怎么看也不像是个男子,估计还是殷辞月那家伙太过疑心。
他看向那食盒摸不着头脑,“我都辟谷了,用不着吃东西啊。”
但既然是师父让送过来的,还是要拆开看看,想到这里宋青望将那精致的雕花食盒打开,谁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里面的火气撞得仰躺在地,紧接着一道中气兽鸣。
恍若浴火的灵兽身形宛若豺狼,偏偏长了个豹子头,瞧着古怪异常,却并不难辨别出这便是火烈鋃。
宴落帆没来得及阻止,只好退后几步,抓紧解释“竹御尊者的意思是你将这火烈鋃驯服结契,就不用害怕思过崖的风雪了。”
都不用继续解释,宋青望清楚自家师父那老狐狸,这是想让他顺便演一出救同门于危难之中的戏码。火烈鋃浴火却喜于雪山之巅出现,这思过崖便是它最喜欢的地方,可这炼气期的修为他是真不一定能保住啊!
他甩出御火诀,“那老东西是不是给你算命了?”
宴落帆茫然且无辜“不可以吗?”
宋青望看着脚下迅速被蒸发消失的风雪,一声苦笑“可以。”但那老东西能不能不要仗着别人命好,注定大难不死就随便给他增加难度!不用说,肯定又是掌门因他不服管教给老东西施压了,这才给他添事。
宴落帆看着火烈鋃不断吐出火焰,而宋青望额头冒汗似是支撑不住,难掩迟疑道“……我还以为很简单。”
说完他也随手甩出几道符咒试图帮忙,无论如何,这算是他带来的麻烦,绝不能放任不管。
而那火烈鋃似是被眼前两只两脚兽的小动作激怒,决定逐个击破,首要目标便是刚才炸到它眼睛的宴落帆,吐火的动作略一停顿,火柱喷出。
因为这施法前摇有点长,宴落帆早有准备,正准备朝左轻松躲开,谁知那火烈鋃迅速改变方向,眼瞅着他就要撞上火柱,脑海中仅剩的念头早知道完蛋得那么早,还担心什么之后的剧情,对殷辞月好一点算了。
闭眼,却手腕却多感受到一股力,似乎被人拥住——
“为什么不躲?”
宴落帆扭过头看见了那熟悉且冷若寒霜的脸,他也正在这人怀里,听着下一声追问,“怎么不说话?”
他终于将自己的声音找回,并未询问殷辞月出现在此的原因,老实回答“正准备躲。”还没来得及就被一把拉开了。
宋青望见帮手来了,当即松了一口气,“太好……”
然后听见自己的好兄弟正忙着质问小未婚妻“你为何来给他送食盒?”
宋青望突然感到几分无语,倒是不惊讶,好声好气地提醒“火烈鋃正在看着你们,稍微给点面子可好?”
宴落帆手腕偷偷发力尝试挣脱,结果以失败告终,最后只得无奈解释前情“竹御尊者让我来的,没有拒绝的道理。你又是为什么过来?”
这下轮到殷辞月语塞,沉默片刻“路过。”
然后偏过头去给宋青望说法,对归属进行强调,“这是竹御尊者为你捕的火烈鋃。”
道理他都懂,可这个“你”字没必要咬得那么重……宋青望读懂了这言外之意,不就是不会插手吗?好,他自力更生。
此时殷辞月已经带人退到相对安全的位置,垂着眼,看着友人奋力御兽的模样,倏然开口“刚才那种情况你不该随便插手。”
发觉小未婚妻目光迷惑地望向他,这才进行补充“灵兽会从驯服攻击它的人中自行选择结契主人,贸然插手或许会将这灵兽夺走。”
宴落帆恍然点头,继而目光落在那紧抓他手腕,至今尚未松开的手上,侧面提醒“现在似乎没有那么危险,你说对不对?”
然后他目睹殷辞月稍一怔愣,感受到握住他手腕的手卸了点力,又重新用力,一时间心情复杂。
“若我没记错,”宴落帆将被攥住的手腕抬起,“我们现在并非这样闲聊的关系?”
殷辞月凤眸微眯,他最厌烦这不以为意的态度,仿照眼前人说话的方式“若我没猜错,你为此很高兴?”
宴落帆无可讳言“并没有。”
一想到莫名提前的剧情他就头疼,正好借这个机会问清,“乞巧那晚,你为何突然修为提升了?”
然后他见殷辞月朝他望了一眼,悠悠回答“没想通一些事。”
宴落帆“……?”
一般不都是想通什么事吗?而且这明显意有所指的样子算怎么回事?
这时宋青望正和火烈鋃打得水深火热,一转头看见两人“老神在在”打情骂俏的场面,顿感人生参差,身体内突然就涌上一股力量,“我还解决不了你这么个畜生!”
挥剑怒斩,力拔山兮。
殷辞月在一旁提醒“弄死无法结契。”
宋青望这才堪堪收手,而火烈鋃也知道了眼前人的厉害,落地垂下头颅表示顺从。
最后结契过程十分顺利,符腾大亮天际,于一人一兽之间不断切换旋转,最后定格于脚下,以示术成。
宴落帆没有这样的经验,也算见了世面,毕竟普通充当坐骑的灵兽都温善和顺,用不着浪费精力结契。
说不上是否为巧合,有不少弟子在发觉思过崖不对劲后陆续赶来,刚好看到这一幕。
终于,宴落帆慢半拍想起竹御尊者嘱咐他的话,慢吞吞往地上一坐,扯出个临时应付的帕子虚假抹泪,“我差点死在这火烈鋃口中,多亏……青望师兄相助。”
话语中的微妙停顿,源于心虚。
至于宋青望本人则是默默看了眼好兄弟的脸色,只感觉到飞来横祸“我说都是我师父搞的鬼你相信吗?”
殷辞月没做应答,冷眼瞧着。
美人榜第一如此惹人怜惜又怎会出言说谎?定是被吓坏了,慌忙赶到的弟子也不顾上询问具体情况,立刻你一言我一语地安慰。
宴落帆用帕子挡住那让他良心作痛的视线,没办法,要还人情,而且当时答应竹御尊者答应得爽快,不好出尔反尔。
殷辞月应该能也不会很在意这件事。
这样想着他抬起头,好吧,这神情完全不像是没关系的样子。
“落落,你怎么了?”
一道温润但显然急迫的声音将他注意拉过去。
宴落帆一怔,出乎意料中稍带惊喜“哥哥你回来了。”
宴朝瑜点头,可他现在最为关注的是他家落落出了什么事,都不敢伸手将人扶起,“我刚回临谷峪便注意到思过崖不对劲,这才赶过来查看,落落你可受了伤?”
宴落帆摇摇头,“多亏……”
他将声音压低,决定睁眼说瞎话,“多亏青望师兄。”
“是吗?”宴朝瑜蹙眉朝殷辞月方向望去,最后也未发表看法。
可任谁也能猜到这视线的意思,自己人在这里,居然还要旁人去保护未婚妻?
宋青望紧急避险,“不,主要还是殷辞月的功劳。”
最后这件事通报掌门,宋青望因为保护同门有功,同时思过崖冰雪消融,免去了继续在思过崖面壁的惩罚;而宴落帆是受了惊吓以及莫须有的轻伤,在小院静养。
至于殷辞月?则是被宴朝瑜拉走训话。
宴落帆听到这消息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安稳,毕竟这事确实是他做的不对,可说到底宋青望会受罚是因他们二人。
“小师姐,你受伤了,要安心静养。”珂儿端来一碗清粥,好言相劝。
宴落帆深呼吸,“你说哥哥会和殷辞月说些什么?”
不保护未婚妻又算不得触犯门规,宴朝瑜这般好脾气总不见得会打人,应该不会出大事,希望殷辞月不要太受委屈才好。
在他正进行畅想时,大堂兄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落落,你明日搬到殷辞月的星舫楼里住,父亲的催促不无道理,你也更该弄清楚自己的心意。”
宴落帆直接“垂死病中惊坐起”,谁能告诉他这俩人到底谈论了些什么?
宴朝瑜继续规劝“而且他的殿宇在主峰,你上早课也方便,可以多睡一会儿。”
宴落帆“……好。”
想说服他就是这样轻巧,不会有人能拒绝多赖一会儿床吧?
更何况也并非全为此,经这几天的冷落他倒也搞清楚一个现实在二人不能经常碰面的情况下,面对殷辞月的冷淡,他完全没有能继续作精的机会,更看不到被退婚的希望。
都说距离产生美,等住到同一所院子,他直接“凶态毕露”想怎么折腾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关键是,“殷辞月他倒也答应?”
宴朝瑜不知在何时走进房内,面对坐在床上的落落轻叹一声“落落,你身为男子,也无需在意男女之间的礼教。总有一日你要恢复男子身份,不可能维持现状。”
“嗯,我明白的,哥哥。”
宴落帆垂眼,“可现在不止是伯父那边,就连现在的殷辞月也没办法解释,过一段时间我会自己解决,你不要再管这事了”
说到最后那句话时他抬眼,语气坚定“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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