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三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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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是，奶说要让褚知青来提亲！”

几个小豆丁虽然看起来是在他们说话的时候被赶回房间去睡觉，明显的是，不是说睡觉就能够睡得着，而且还是那种‘他们要讨论秘密大事’的态度，怎么可能不让孩子们好奇呢？

他们不是很听得懂是什么意思，但能够重复这些话，比如说现在，说的话也是一知半解。

只有在场的两个大人，听到二壮的话时，目光不由自主的对视着，一个是好奇，一个是羞敛。

“好了，我就先回去了！”褚南延这会儿也不好意思继续留下来了，唯有将手中的那镰刀递了回去，在还没等到叶明珠回答时，就已经先落荒而逃了。

那落荒而逃的背影看起来十分的狼狈，叶明珠想起了刚才褚南延又因为小豆丁的两句话就脸红耳赤起来，都忍不住扬起了笑容。

叶明珠泛着笑意望着那背影，哎呀，这么可爱的褚知青，脾气性格也喜欢，周身清冷金贵的气质也让人欲罢不能，怎么也不能够被人抢走呢。

“姑姑，姑姑，我们该去给大婶送猪草了！”旁边的大壮等人并不知道叶明珠此时的心里想法，只知道等送完了猪草后就可以回家了。

“姑姑在看褚知青呢！”相对较大的大妞倒是听村里的人说过一些，在说这话的时候，一板一眼，好像是在说什么严肃的事情一样。

“诶？”其他几个小豆丁又纷纷抬头看向了姑姑，难道刚才姑姑没有理会他们，是在看褚知青？褚知青有什么好看的！

“姑姑，褚知青刚才还没有回答我们的话呢！”突然想起了这个问题的二壮瞪圆眼睛，这样还想当他们姑父吗？

“他可能是要回去想一下吧，走吧，我们等会儿回去跳绳，我看你们跳，好不好？”叶明珠转移话题，所谓的跳绳，就是小孩子的玩意儿。

有一根长长的绳子绑了起来，两人当做柱子一样撑住两头，其他几个小豆丁在跳小游戏……嗯，叶明珠不参与这么幼稚的游戏。

大壮他们一开始还嫌弃这是女孩子的玩意儿，但跳着跳着……又突然觉得好有趣，立即就被转移话题的几个小豆丁立即就欢喜的拍掌起来，“好！”

……

中午，叶大勇还特地去找了一趟褚知青，不过，跟褚南延就说了一句‘晚上过来吃个饭’，然后，就直接走了。

留下的褚南延，此时还在晕坨坨中。

上午给叶明珠割完猪草之后，二壮和三壮那两句‘褚知青，我奶说你跟姑姑就要结婚了，什么时候啊’、‘奶说要让褚知青来提亲’，吓得褚南延当时下意识的就逃跑了。

等跑了之后，褚南延又突然回想起来，当时那个情况自己是不是不应该逃跑的，留下的叶明珠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不想跟她提亲结婚？

想起了之前叶明珠在自己面前差不多就是这个形象，不主动去找她就是不够想她的说法，褚南延一边头疼，一边又有些窃喜。

叶家人让自己去提亲，那就代表叶家现在已经接受了自己，能让自己成为其中一份子。

只是自己的信还没有寄回去，手头中的钱……或许还够吧？

叶大勇来叫自己去叶家吃饭，可能是受到了今天上午几个小豆丁的影响，褚南延是怎么想怎么觉得叶家就是叫自己去讨论这个事情？

“好的，叶大哥。”褚南延此时已经跟叶明珠处对象了，再也不能叫眼前这个男人为‘叶大勇同志’了。

叶大勇在听到‘叶大哥’这个称呼的时候，并不了解其中的兜兜转转，只知道自己的任务完成，回家吃饭去！

太阳真是晒，若不是娘让他来，他都想让顺娘跑一趟了！这婆娘嫁给自己就是幸福，连琐碎的事情都不用她干。

叶大嫂周顺娘你要是有一天被人打了，肯定是你惹得事儿！

等到叶大勇回到家时，发现陆婆子已经来了，坐在那儿，正笑得乐呵呵，“哎哟，梅子啊，你们家明珠是越来越好看了呢！”

从这句话中就可以听得出来，陆婆子也是刚上门的。

最近几个村，就陆婆子这个媒人婆离他们最近了，想起过不久他们家可能也要办亲事了，没有将陆婆子赶出去，而是给她倒了杯茶。

陆婆子当然不知道叶家的人去找了她那个侄子陆正，毕竟这两天她都在忙，刚好抢收完了，这不，就有空过来了。

看着面前那依然白嫩的小姑娘，陆婆子都忍不住的称了声赞，从来没有人在抢收后还能够这么白白嫩嫩，不黑成碳就不错了。

所以，陆婆子对叶明珠是越来越满意了。

“是吗？我也觉得，我们明珠啊，就是天生这么好命，太阳都不舍得晒黑她呢……”陈红梅在陆婆子夸赞自己女儿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都满满的。

笑眯眯的点头，像是同意了陆婆子的这话，唯有旁边听着的叶大嫂几人心里一片无语，什么不舍得晒黑她，明明就是叶明珠没有下地干活。

不过，当着外人的面，叶大嫂几人从来都不会主动驳婆婆的话，然后，就这么听着陈红梅在那儿一直不断的夸奖自己女儿的话。

陆婆子一开始嘴边还扬着笑，然后……就越来越僵硬了，好像在说，你怎么能够这么能说？

“对了，梅子，之前不是说好了跟我家那堂侄相看吗？我们昨儿才刚抢收完，谁知道你们比我们早一天！”陆婆子觉得趁她那侄儿还没去搬到公社那边去，赶紧将这事儿给搞定了。

一提起她那堂侄，叶家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了起来，特别是叶大勇。

粗着嗓子，很是不满，“哼，陆婶子，你还好意思说呢！前两天我们才刚去找了陆正！”

陆婆子一听到叶大勇不爽的语气，从这句话中，心里‘咯噔’了一声，连忙开口解释，“虽然我那侄子的脚是受了点儿上，将来不好干活，但他那份工资高啊！而且还是副局长……”

陆婆子都不知道现在的女方家里怎么都不看重对方的家庭条件了？人家这不是未来前途一片光明吗？

只是，陆婆子却忘记了，自己在给陆正找相看对象的时候，首先就排除了那些家里有问题的，比如贪心之类的家庭，而后选了的几个，人家自然更加注重相看对象的个人品行。

“陆婆子，你说这话不虚心吗？你知不知道陆正那小子是怎么说的？”叶大勇一提起这个，心里就生气得很，恨不得现在再次跑到陆正面前，再将陆正那小子用拳头狠狠地再揍一顿。

陆婆子被叶大勇这么一打岔，刚才解释的那些话语又这么戛然而止，有些愣神的抬起头看向了叶大勇，呆呆的问，“他说什么了？”

“他说，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嫁给他的！还说我妹妹学识不高，不够勤奋，将来不能够给他带来好帮助！！！”叶大勇不记得原话了，只记得大概内容，生气的朝着陆婆子大喊。

陆婆子听着叶大勇这话，脑袋上都差不多要流下冷汗来了，陆正，陆正也真是的，就算是这么想，也不能够这么说啊！！！

怎么可以随便说出这样的话来？而且还在女方的家人面前，这不是想要将自己的亲事往外推吗？

“这，这……真的是陆正说的？”她记得陆正以前是个成熟内敛又懂事的孩子，说话又有礼貌又客气，怎么可能会这么说一个陌生女子呢？

是不是叶家的人知道陆正的情况之后，不愿意嫁给陆正，所以才将这个锅甩在陆正身上？

想到这个可能的陆婆子将目光游离到了叶明珠身上，皱起眉，“梅子，你们可要说真话，我不相信陆正会说这样的话，他是什么人，你们这些当长辈的看着他长大，怎么会不知道？”

陆婆子的这话落下时，陈红梅直接‘呸’了一声，“就是因为从小看他长大，还以为他是个靠谱的，谁知道现在一朝飞黄腾达，都看不起我们这些乡里乡亲了！”

要不是不在陆正面前，她都要挽起手袖，将陆正好好的打一顿了。

陆婆子脸上的神情一言难尽，她真的没想到陆正会说这样的话，但叶家人又不可能骗自己吧？不行，她得回去问问，之前陆正不是答应自己要相看了吗？

然后，陆婆子就匆匆跟叶家的人说了一声道别之后，赶紧回陆家去了，第一时间就去了陆正的家里。

因为才将材料交到上面去，再加上这段时间农忙，陆正这会儿还在家里等着，就看到堂婶急匆匆的过来了。

“陆正！！！”一来到，就看到陆正坐在那儿，看似文静的在那儿写着东西，大声的就朝着陆正喊了话。

在陆婆子的心里，陆正就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那个孩子，再加上陆正从来都不会在长辈面前摆谱，陆婆子对陆正的态度依旧如往年。

此时，陆正在给自己的战友们写信，就听到堂婶气呼呼的喊自己，似是要将自己臭骂一顿，手中的笔放了下来，抬起头，看向了堂婶，“婶儿，怎么了吗？”

见她走的还有些急，陆正伸手，将桌面放着的茶壶与杯子拿了过来，给陆婆子倒了杯茶，递到了陆婆子的面前，“婶儿，先喝个水，别着急，怎么了？慢慢说！”

陆婆子在陆正的这个动作下，没好气的瞪了陆正一眼，坐下来，喝了口茶，“陆正，前不久，叶家人是不是来找过你？”

陆婆子认为，叶家人说的话应该有很大水份，也不知道是不是欺负了陆正！

刚才在叶家的时候被他们那么一说，一时间气糊涂了，觉得是自己侄子可能真的说错了话，等到从叶家出来，回自己村子的路上，陆婆子又想了想，觉得肯定是叶家的问题。

“嗯。”陆正经过堂婶那么一提醒，想起了前不久来找自己的叶大勇与叶三勇，也想起了自己当时说过的话，眼底划过了一抹心虚与内疚。

他，他或许是要辜负堂婶儿的热情了，“婶儿，我觉得，叶家的人不太合适我，等我当了副局长之后，坐在那个位置，或许找到更好的，县里那边也有不少的知识分子家庭。”

陆正的态度很明显，认为村里的姑娘配不上他。

那句话的潜台词，陆婆子当然是听出来了，正因为是听出来了，所以才对陆正这么担心，皱起眉，脸上的神情看起来十分的凝重。

“陆正，我们本来就是农村出身，怎么可以……”陆婆子觉得陆正的这个想法不行，得好好改正一下才可以。

“堂婶儿，我想娶个城里姑娘，不是很正常吗？”陆正以为，按照自己堂婶儿的能力，能够认识的城里人根本就没多少个，更别说是能够找到符合自己高要求的人。

“对了，堂婶儿，我之前部队发了布票，快过期了，这个给你拿去用了吧。”陆正塞了一张布票到陆婆子手中，其实部队发的那些布票没有日期的，只是他特地去换了，为的就是能够塞给那些帮助过自己的人。

“嗯？给我干什么？也成，我到时候给你弄套衣服来。”陆婆子刚准备拒绝，后来又想起陆正现在身边没个婆娘，有些小事儿想不到。

“既然你想找个城里姑娘，婶儿就绝对会帮你找的！”陆婆子就按照那高要求去找，长得好看、读过书、勤劳能干会做家务……嗯，难怪自己侄子没看上叶家那闺女，除了长得好看之外，没一个符合的。

……

因为陆婆子过来打岔的缘故，本来他们中午的时候还想要讨论一下关于晚上褚知青过来吃饭时的事情，比如关于彩礼这方面的问题，陈红梅还想在饭桌上询问一下其他人的意见。

可最终，那话语还是没有说出来，中午休息的时候，躺在床上时，倒是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叶老头，“老头子，你说，咱明珠这么快就要嫁出去了，我心里还真是舍不得。”

这话说完之后，叶老头都没好气的睨了一眼，然后瘪了嘴，无语的开口，“明珠是嫁给知青，能去哪儿？最多不就是在我们村子住？”

“对哦，说起这个，褚知青在我们村里还没有着落点，我们明珠总不可能跟着褚知青到知青点那边住吧？”一想到这个问题，陈红梅的心里就揪着疼了。

知情点那是什么地方？之前村里人都不要的破烂屋子，最后因为上面安排知青下乡来到他们村子来，然而因为村子没有其他地方给知青住，所以就匆忙的修补了一下那些地方。

陈红梅素来对自己的女儿宠得很，那地方一看就不是人住的，怎么可能舍得让明珠住到那里去？

“那不行！知青点那地方小小的，还住着十几个知青呢！”叶老头第一时间也反驳了陈红梅的这个主意，也不想想明珠怎么住得了知青点？

“可褚知青手里头……就算是有钱，也总不能够在村里建个房子吧？建了房子，还有很多东西要买呢！”陈红梅又再次觉得嫁给知青这么不好了。

“那倒也是，褚知青下乡的时候，恐怕家里人给了钱，也不会特别多，给了彩礼，如果再建房子，买家具、碗碟筷子……加起来都一大笔巨款。”叶老头皱着眉。

“要不让他到我们家来住吧？”陈红梅想了下，突然觉得自己这个主意不错，在家里住的话，明珠那个房间也不是不可以住进去。

吃饭的话，最多就是放多份杂粮，加个碗筷而已，其他的东西什么都不需要重买，一想，顿时觉得划算极了。

“就怕那几个儿媳不愿意……”叶老头倒不是拒绝陈红梅的这个主意，但最起码的……家里的其他人若是反对的话，还有些难搞。

陈红梅想起了自己三个倒霉儿媳，特别是掐尖的老二媳妇，总想着明珠快点嫁出去，别以为她不知道赵冬霞（叶二嫂）这是想要赶明珠走，别吃那么多。

“还有，褚知青要是住在我们家的话，被村里的人说闲话是当个上门女婿，男人的自尊心，有时候真的很莫名其妙，别到时候让褚知青偷偷在背后怨恨我们家明珠啊……”

叶老头自己就身为一个男人，自然知道一个男人有时候内心的想法特别的奇怪，在某些地方莫名的在意面子。

同时又会因为自己在外丢了面子，迁怒家里的那个女人，叶老头就是担心到时候会不会跟明珠闹起来。

“他敢？”陈红梅一听到褚南延要在背后怨恨她的明珠时，顿时横眉竖眼的瞪了起来，盛怒的捶了一下自己的床板。

叶老头皱着脸，像个苦瓜一样，“这不是他敢不敢的问题，而是他就算是藏在心中，我们又不知道的话，将来我们走了，明珠……大勇他们始终还是有小家的，不比我们这么为明珠着想。”

叶老头将事情看得很清楚，只是平时不怎么爱说话而已。

被叶老头这么一说清楚之后的陈红梅也同样是皱起了脸，对于这样的事情也着实苦恼，他们之前还将事情想得特别简单特别的容易。

“那……还要不要让我们家明珠嫁给褚知青？”这会儿，被叶老头用那种话恐吓了一顿之后的陈红梅就没有那么乐观了，反倒是思考起另外一件事情来了。

若是褚知青将来真的会这么对待他们家明珠的话，那么她为什么还要将明珠嫁给褚知青？难道是为了让未来褚知青好欺负自家明珠？

叶老头沉默了三秒后，抬头，看向了陈红梅，诧异的询问，“你是说真的？”

此话落下，陈红梅也反诧异的看向了他，“这不是你说的吗？将来褚知青可能会对我们家明珠不好，我这不是……未雨……额，先下手为强嘛！”

一时间，陈红梅想不起‘未雨绸缪’那个词，“不行，我得让大勇去将褚知青打一顿再说！”

“好了，你别折腾了，等晚上褚知青过来吃饭时，再询问一下褚知青怎么想。”叶老头劝阻住了风风火火的陈红梅，表示这只是他的其中一个猜想。

“我不过是说说而已，我们不能够只想到好的一面，而忽略了可能不好的一面，从而不去防备。”叶老头说起人生道理来，特别的富有哲理性。

在叶老头跟陈红梅讨论他们会不会因此而翻脸时，叶明珠突然想起自己昨晚写的那封情书还没有给褚南延呢。

可这时候大中午的，叶明珠又懒得出门，直接拿了一颗糖，让大妞到她的房间来一趟，“大妞，帮我把这个送给褚知青，这颗糖就是你的了！”

大妞一听，大力的点头，生怕这桩好事儿被大壮他们抢了去，赶紧就拿过了那封折叠好的‘纸张’，快速的小步伐朝着晒谷场的那个方向去。

这会儿，褚南延也刚回知青点用了午饭，来到仓库时，大妞已经在那儿等着他好一会儿了。

只见大妞塞了一张纸给他后，就飞快跑了，像是后面有鬼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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