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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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吃午饭的他饿极了，傍晚时分，他打开门坐在昏暗的楼梯口等妈妈回家，反正坏女人出门就会关掉家里的暖气，他那时候还不会违抗命令，并不敢擅自取暖惹来教训。

天越来越黑，当时年仅四岁的他裹紧了身上明显偏小露出手腕的衣服，在湿冷的空气中冻得牙都发颤了。

但寒冷并不是最折磨人的，一天没吃东西他的肚子一阵一阵绞痛。他明白这都是因为长期不规律的饮食使得小小年纪的他患上胃病的关系。

“你妈妈还没回家吗，肚子饿了吧，这个面包你拿去先垫垫肚子。”

正当他饿得精神恍惚之际，头顶却传来一道温柔得像是春风的声音。那年的他抬头一看，就见到一个满脸和善的阿姨朝他露出慈爱的眸光。

原本他应该推辞的，可耐不住生存的本能作祟，而那面包太香，上面芝士与火腿的香味横冲直撞钻进他的鼻尖，叫他不能抵挡。

“谢谢阿姨，以后我挣钱了会还你的。”

双手接过面包，饥饿的感觉上涌之下他张大了嘴巴大口大口吃起来，几口就把面包啃没了。

腮帮子里还在咀嚼，他却发现一双熟悉的高跟鞋闯入低垂的眼帘。

“吃吃吃，前世饿死鬼投胎吗，不知道你现在这样像个乞丐？真是给我丢人现眼。”

他抬起头来，果然见坏女人回家了，而且她见到了他接受别人的食物后，破口大骂他还不够，还转头朝那个帮助他的阿姨开骂：

“圣母婊，谁要你懒好心，全世界饿肚子的孩子这么多怎么没见你天天做慈善啊，想挑拨离间我们母子的关系是不是，以后再让我看到你施舍东西，我跟你没完！”

然后，身形瘦弱的他就被坏女人一把扯进了屋子，棍棒加身。

虽然坏女人只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狠狠教训他，但那次起，他也开始明白，靠别人的救助不如靠自己。

所以在坏女人出门的时候，他开始努力学习，并在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一个会代码的厉害网友。

两年时间，他得到了那人八成的真传，也能自己挣钱给坏女人卡里打钱，让她不缺钱的时候少打他几下，给自己成长起来的时间。

只不过八岁那年，坏女人某天回家之后忽然疯魔一般打他，而他虽然拔高了不少，但也扛不住成年女性的疯狂毒打，最后勉强在死前与她同归于尽。

俞钱宝宝想到这，背脊就是一阵发凉。

他现在才只是个宝宝，刚才应该权宜之计给女人些面子的，要动手干掉她，还得神不知鬼不觉，至少要一定的行动能力才行。

草率了。

为什么现在他做起事情来这么不经大脑呢，好像比曾经不知任性了多少，难不成身体发育的关系，多多少少影响了他的智商吗？

俞钱宝宝略有些机械地朝俞小敏方向看去，即便看到她还是温温柔柔在笑，却莫名觉得她那笑有些阴沉。

俞钱宝宝嘴里分泌的唾液把星星泡芙软化了，他顺势吞咽了一口，心里却有些发毛。

毕竟婴儿比起孩子更加不抗揍。

万一坏女人此时不动手只是为了面子呢？

“宝宝，我们回家吧，张姐给做的肉末水蒸蛋应该好了，你饿了吧？”

出来有一会儿了，俞钱宝宝早上没喝奶直接喝的薄粥，好像确实有些饿了。原本想到有肉末蒸蛋吃他应该迫不及待回家的，可这会儿他却有些抗拒回家。

“哇啊……”

俞钱宝宝嘴里说着成人听不懂的话，小手更是扒拉住汪奶奶的手，一副赖在这儿生根的架势。

“多多是还想吃泡芙吗，雨沫爸爸给她屯了好多也吃不完，这罐子都送你好了，不过每天不能多吃，这毕竟是零食，吃多了耽误正餐。”

俞小敏听到汪奶奶这样说，也以为自家宝宝是贪恋零食，白拿人家的不好意思，她便从推推车下储物栏里拿出三包散装婴儿米饼和一整包未开封的米饼来。

散装的分给了三个小豆丁，整包的递给汪奶奶：

“来而不往非礼也，这是我给多多屯的米饼，雨沫宝宝也可以吃的，您拿回去让她尝尝。”

……

互相赠与了零食，俞小敏看了眼时间差不多已经十一点，便把俞钱宝宝抱了起来，放回了推推车。

俞钱宝宝虽然抗拒，但也明白躲是躲不过的，于是便沉默着等待可能会来临的打骂。

但他担心之余，又宽慰自己：

坏女人再坏，清醒之下总是有理智的，家里还有张姐，就算张姐为了工资不会太管，总不会看着闹出人命。

再说，坏女人应该还要拿他去母凭子贵呢，舍不得往死里打。

俞钱宝宝跟着俞小敏回家后，已经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觉得被打几下也好，免得长期以往他会渐渐被坏女人虚伪的温柔外表迷惑，到时候有能力却心软下不了手。

可他等啊等，食不知味吃完了自己期盼以久的肉末水蒸蛋，又睡了一下午，喝了奶，都没等到俞小敏的翻脸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