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 番外2 一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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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来，寒来暑往。</p>

数年过去，不死山深处，落叶纷飞，桃香溢人，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在落叶纷飞中盘膝对立而坐，手中执棋。</p>

太岁神情平静，眸子深邃如古潭，闪烁着粼粼的光泽，光泽之下，映照着亲子太泽的身影。</p>

太泽十二岁，站起来，头到太岁肩膀，淡薄的青衣下是薄弱的修为，神情平静如水，又似一块万年青石，看多了沧海桑田。</p>

但也只是像，少年稚气与冲动始终在血脉之中。</p>

“终究是个孩子。”太岁心中满意。</p>

这些年他一直尽量克制自己与太泽接触，生怕自己成为太泽的心中神。</p>

太药曾带着太泽去体验各种修行道路与体系，去拜访隐居的上苍诸帝，去跟着村子中生活的长辈、祖辈与同辈接触，去看不同境界的人，看他们的一言一语。</p>

种道！</p>

道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他归根结底是世界的根源与本质，修道最后还是要趋同于世界。</p>

不过路径选择不同，铜棺之主选择超脱，把自己差点玩死，他选择的追寻本质中的本质而已。</p>

种下足够的大道与感悟，每一种都是最好的启发与营养，会是太泽未来成长的资粮。</p>

“父亲，为什么世间有那么多的人间悲苦，人有辛酸苦辣，世界与文明有春夏秋冬……”太泽很疑惑，他见过太多的世界，看过太多的历史，甚至知晓上一个大时代的事情。</p>

但，他不懂。</p>

他终究才十来岁，上苍诸帝与长辈也严格遵守太岁的叮嘱，只让他看，让他自己感悟，从不解释。</p>

“因为都是弱者，包括我也是。”太岁沉吟片刻，开始对太泽进行教导。</p>

自己的儿子自己关心，太泽不知道，但他很清楚，涅槃池、岁煌剑、自身翎羽所铸的战甲、十几道分身、禁器……他可是全放在了太泽身上。</p>

甚至，他的一部分本体其实就蛰伏在太泽体内，守护着太泽。</p>

“弱者？？”太泽震惊。</p>

别以为他不知道，太岁的战力早就超越所谓的祭道了，可以说，立足于世界根源，执掌太初的太岁，花粉帝都不是一招之敌。</p>

太岁没好气，看了一眼太泽。</p>

这個儿子，是不是有点蠢啊？</p>

“哦~”太泽声音低沉，瞬间反应过来，脸色有些暗淡暗淡，轻声道：“我是你的弱点吗？”</p>

他很聪明的，自然从太岁的眼神读懂了本质。</p>

太岁点头，平静的脸色化开，笑容灿烂；“你、你母亲、祖父祖母……他们都是我的弱点。”</p>

太泽兴奋丢下棋子，猛地扑在太岁怀里，高兴道：“那就好。”</p>

他不是父亲的负担了。</p>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太岁抱着太泽，轻声讲述着昔日自己与荒古禁地的战争。</p>

那是理念的斗争，是利益、人心与道路的对决。</p>

太岁在飞仙战场纵横捭阖，一次次剁碎了洪荒炼气士的精锐……炼气士的防御被打破，昆仑族随即进攻，亿万炼气士惨死，鲜血染红大地，白骨在血河中漂泊，修行者惨死的怨气与哀嚎甚至淹没一荒的天穹。</p>

……</p>

叶凡胸中有气血，在炼气士死绝洪荒古星被摧毁后，携带荒古禁地之力，裹挟圣体一脉最后的辉煌，发起了最后的冲锋。</p>

叶凡的人族至上理念，一名又一名大圣被钉死在星空，昔年圣灵族的蛮横，太岁的威名，圣灵的复仇……</p>

星空被染红，一座又一座的净土于大陆被打碎，被碾碎的人族古路城市，被反复折磨与击杀的叶凡妻子……</p>

……</p>

太泽听得如痴如醉，仿佛代入了昔日的太岁，亲自参与两个顶级大势力的残酷斗争。</p>

最后，因为亲人一次次被屠杀，叶凡道心破碎又重组，绝望中愤怒淹没一切，但在敌人太岁的实力下被碾碎。</p>

……</p>

沉默良久，太泽久久未语。</p>

“许琼和叶凡的父母错了吗？”太泽开口。</p>

叶凡信念的崩塌是从父母与妻子被反复虐杀开始的，是因为弱被抓到，还是叶凡智商、计谋甚至大局观跟不上父亲？</p>

他有些迷茫。</p>

“神凰族是禁区，不死山是禁区。”太岁平静道。</p>

叶凡当年即使拉出狠人与无始都无用，因为他背靠石皇、不死天刀、不死天皇、梧桐古皇……一大票的古皇与狠人。</p>

别看他当年很多情况看似凶险，但其实真到要死的时候，昔日主宰宇宙的长辈们能掀翻这片宇宙，黑暗动乱？</p>

毁灭一大片的帝星都可以。</p>

“那你说自己是弱者？”太泽更疑惑了，他没有经历太多，虽然看得多，但没有一位长辈为他梳理，太多繁杂与浩瀚的见识反而困住了他，太岁就是在为他梳理。</p>

“因为路黎、颜如玉、在外的神凰、圣灵他们也会让我暴怒。”太岁轻叹一声，当年其实他这一方死人不少的。</p>

继续道：“暴怒就会失去理智，失去理智就会有破绽。”</p>

“哦……”太泽懂了。</p>

强弱是相对的，至少当时叶凡是有机会毁灭父亲道心的。</p>

一旦父亲在意的长辈死亡数量激增，在公平对战中只要激怒，抓住一瞬间战机，就可以击败父亲。</p>

当年父亲一旦败，道心会不会出事？</p>

会不会引发圣灵族内部的动乱，太初、圣灵皇脉、圣灵皇子都在虎视眈眈。</p>

那一战败了，暴露出的战斗细节被分析出来，会不会让众多帝族燃起希望，从而联合坑杀父亲？</p>

太岁欣慰地笑了，虽然这个例子不太行，他可不在乎输赢，要输的时候是会掀桌子的，但太泽懂了就行。</p>

“人道杀仙王也是这样吗？”太泽问出了心中疑惑。</p>

说实话，村子中很多新生代还是认为是神话，毕竟太岁前期的条件太差了。</p>

“贪婪也是弱点之一，只是一般人很难捕捉到，捕捉到不可能击穿。”</p>

太岁大方承认，他所做的，就是在给太泽加底牌，防止太泽在危机时刻看到希望，但又无法触碰的可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