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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spa> 经历太宗处理政务和学习经史时“患顾问阙人”与真宗时无事而“乐闻讲诵”的初期阶段。
至仁宗时,这种本因皇帝右文崇儒及提升自身修养的需求而设的制度,逐渐演变成了皇帝的主要学习制度。
皇帝因自身现实需求而调整经筵频率、内容乃至制度的举措对其历史教育的影响愈发重要。
赵顼自登基以来,日御经筵,风雨不易,召开经筵讲读的频率颇高,讲读之人的级别更高,现在的宰相、参知政事都来给赵顼讲读过。
从这些来看,这经筵讲读已经不能算是一般的课堂,而是一种比较有政治意义的东西了,能够上去,便意味着已经被赵顼所认可,是要被重用的。
这是张载吃惊的地方,吃惊于赵顼对着富国策的评价之高。
至于为难,当然是因为陈宓的身份了。
赵顼看到张载的为难之色,笑道“经筵讲读也未必就要有官身,只要有好学问,都可以不拘一格。”
张载难色不消道“陛下,臣近日来有一事想要请陛下恩典。”
“卿家有何难处,尽情说来。”
赵顼一听便知道里面有事,他没有嫌麻烦,反而心中欣喜,要重用的人,若是有求于你,反而是一件好事。
张载叹了一声,然后将陈宓如何被构陷的事情娓娓道来,赵顼越听脸色越是难看,到了后面勃然大怒道“这些人竟然是如此恶毒,竟然要毁掉朕的青年才俊,该杀该杀!”
张载闻言大喜“那陛下可否派人去调查此事,尽快帮臣的弟子洗清冤屈,否则有一身污点,以后想要为陛下效力都不得。”
赵顼点点头“卿家放心,朕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
赵顼安慰了一番张载,之后亲自送张载到了殿门口,回来又忍不住看了几眼富国策。
小黄门端了一些小食过来,赵顼吃了一点补充,稍微歇息一下便叫小黄门请王韶进来。
“陛下,您刚刚不该与他承诺那些的。”
随侍在侧的大伴道。
赵顼脸色有些疲倦,笑了笑道“朕只是说不会冤枉一个好人,需要的时候,查一查也无所谓。”
大伴笑道“陛下英明。”
大伴心下欣喜,陛下看似年轻,但行事却是颇为稳重,说话也是滴水不漏,这话似乎是承诺,但实际上却是模棱两可。
不一会,王韶便来了。
赵顼对于王韶本身便是重视的,王韶经常给他上书,尤其是最近给他上了一个《平戎策》,让他看完之后激动了许久,于是便有这么一趟奏对。
赵顼是仔细研究过平戎策的,便与王韶一起研究起来,一问一答之间,时间也是飞速流逝,赵顼大感有收获,于那遥远的西边河湟产生了莫大的兴趣,恨不得明日便出大军,开拓熙、河、洮、岷、宕、亹五州多达二千余里的疆土,达成对西夏的包围之势,那才叫称心,只是……唉,还是穷啊!
现在别说出动大军了,年前的时候,军中因为兵粮没有及时发放,那些兵大爷们将三司负责兵粮的部门给围了起来,那几个勾当官差点都被打了,好在有韩琦过去镇场子,不然也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情来。
没有钱,就什么都干不了!
赵顼忍不住看向那本富国策,却被王韶给看到了。
王韶笑道“陛下心有所思?”
赵顼有些不好意思“朕真想立即发兵,按照你的方略来执行,只是现在国库匮乏,却是难以立即执行了。”
王韶嘿了一声,像是开玩笑一般道“陛下,说来也是巧了,我那老同年张横渠张载,这些天与我讨论了如何开源,臣倒是觉得颇有启发……”
赵顼笑道,将富国策拿起来递给王韶道“是这个嘛?”
王韶一看笑道“原来王卿已经与陛下说了,那就不必臣多说了。”
赵顼点点头“王卿觉得如何?”
王韶脸色稍微凝重了一些道“陛下,这银行之法……臣虽然不算很懂,但这里面讲解颇为清晰,若是依法而行,应该是能够取得成效的,就是会不会与民争利了?”
赵顼却是笑而不语,另言他事,将话题转移开去“王卿,横渠先生的弟子陈静安你可是认识?”
王韶点点头“见了不止一次,南丰先生的关洛宴上、醉仙楼的金水河诗会,臣都是在的。”
听到此话,赵顼终于还是露出露出青年人的好奇心“王卿,那陈静安当真只有十六岁,关洛宴上片刻间便写下少年大宋说,那金水河诗会上五首诗词当真是现场立作?”
说完有些不好意思“张卿说他的弟子被人构陷,朕想多了解一些。”
王韶点点头“是的陛下,这个作出静安四句的少年人的确是十六岁,嗯……实际上静安四句是他十五岁时候所作,少年大宋说也是被程家兄弟所迫临场作出,至于元夕时候的五首诗词,的确是由各人出题现场立作。
臣常年边塞,便请他以臣之经历赋诗词,关于臣的便是《破阵子-王年伯赋壮词以寄之》;
李泰李子和得《贺新郎-甚矣吾衰矣》一词,晏几道得《汴京冬雪初霁》一诗,而范御史促狭让他作一首诗词给现场之歌妓,便有了《金缕衣-妾本东华门外住》……”
说到这里,王韶都忍不住苦笑“……于他来说,作诗词、写文章都是拈手即来,且都是传世之作,其才华之高绝,臣生平只见过一人。”
赵顼道“王卿说得可是还在丁忧的苏轼苏子瞻?”
王韶点点头。
赵顼惊道“王卿是不是过誉了?”
王韶摇摇头“单论诗词而言,是没有过誉的,若是论及经济之才……”
王韶点了点富国策,“……恐怕子瞻远不如他。”
这倒也是。
赵顼点点头“听说他弑父y母,这是王卿听过没有?”
王韶点头道“该当是被人构陷才是……”
王韶将杨玉容与他所说,综合张载书信的信息,将整个事情给还原了各七七八八,虽然没有对幕后黑手的猜测,但基本是能够得出陈静安是被构陷的事实了。”
赵顼不置可否,与王韶聊了一些其余的事情,便让王韶回去了。
“陛下,这陈静安听起来真的是个很厉害的少年人啊。”
大伴赞叹道。
赵顼笑着点头“嗯,的确是很不错……下一个是王先生了吧?”
大伴点点头“陛下要不要休息一下?”
赵顼摇摇头“不了,与先生聊天,朕只有兴奋,哪里会累。”
大伴赶紧让小黄门去请王安石。
赵顼明显殷勤了许多,没有坐着等,而是踱步到了门口处,王安石一进来,赵顼便请着到了坐处,两人分君臣落座。
“怠慢先生了,让先生等了几天的时间。”赵顼率先致歉。
王安石却是很理解“陛下每日千头万绪,臣的事情还可以等等,无妨的。”
赵顼摇头道“等不了啊,先生,现在这大宋看着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实则千疮百孔,已经是摇摇欲坠了,那辽夏占据要冲,随时都可能挥师南下,朕自从登位以来,便没有一夜能够睡得着的。”
王安石同意赵顼的说法“所以,不变是不行的。”
赵顼喜道“先生请说详细一些。”
今日之奏对,其实主要就是细节了,关于意向来说,两人是已经早就沟通过的。
王安石的变法目的是富国强兵,所以以“理财”、“整军”为中心,涉及政治、经济、军事、社会、文化各个方面。
王安石侃侃道来,将其心中所想尽皆展露出来,期间涉及均输、朝廷放贷、农田水利、均税、市易、免行等等措施,若是陈宓在此,自然能够意识到这些便是以后的均输法、青苗法、农田水利法等等法规。
之前赵顼与王安石交流,多是以务虚为主,即是试探彼此的政治意向,而这么详细具体的变法措施,却是第一次。
赵顼听得兴奋莫名,在王安石的讲述之下,他仿佛已经看到大宋朝在他手上中兴,他也被称为大宋中兴之主。
夜色渐渐降临,赵顼让人安排御膳,与王安石一起,一边吃一边继续深入的聊,到了大伴提醒了许多次,赵顼依然意犹未尽,最终却是做了决定“王师傅就别走了,今夜便在这边宿下,咱们君臣彻夜长谈。”
王安石自无不可。
君臣二人继续深聊,聊到兴奋处,赵顼忍不住呼喝“有王师傅在,天下苍生有救了。”
王安石也终于是露出笑容来“陛下过誉了。”
到了此时,两人算是暂时聊完了,王安石忽而记起陈宓的事情,便道“陛下,近日臣进京,听说了以为卓绝的少年郎,才华着实出众……”
赵顼笑道“王师傅可是说陈静安?”
王安石点点头“陛下也听说过他?”
赵顼点点头。
王安石笑道“正好,他有一所谓银行法,臣觉得与青苗贷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或许可以相互补益。”
赵顼喜道“王师傅也觉得那银行法可行?”
王安石一愣“陛下知道银行法?”
赵顼点头“今日横渠先生以及王韶王司军都与朕说过,朕也看了,觉得的确是很好的法子。”
王安石点头认可“的确是妙法。”
有了王安石这句话,赵顼心中便有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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