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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都,有好几种牢狱。
衙门里有普通的大牢、天网司有黑狱、如果是关押皇族之人,也有专门的冷宫,而在刑部,地牢赫赫有名。
地牢的位置,就在刑部大街。
秦近扬被一群兵卒围在中间,终于来到一个黑漆漆的建筑前。
建筑是一个塔的形状,远远看去,犹如是一只黑漆漆的眼睛,远远就让人毛骨悚然。
塔下,几个看守浑身黑袍,以不同的方位坐在黑塔四周,如魔神雕塑一样,一动也不动。
秦近扬甚至感知到了阵法气息。
强者!
这些黑袍人,全部都是强者。
黑塔的防守,堪称严密。
秦近扬虽然没有亲自来过地牢,但也听人讲述过地牢的可怕。
虽然表面看去,地牢是一座黑塔,但顾名思义,地牢的真正位置,其实是在地底深处。
江湖上还有传言,地牢是前朝的皇家墓冢,姜家灭了前朝之后,便把前朝墓冢改造成了监狱。
这地方怨气极重,很久之前,黑塔还没有建造出来,每到深夜,皇陵周围就鬼哭狼嚎,后来黑塔建成,镇压前朝冤魂,甚至被修成地牢。
但怨气只是被镇压在地牢深处,并不是消失了。
罪犯进入地牢三天,肯定会神经衰弱,只要闭眼睡觉,就会噩梦缠身。
其实进入地牢的罪犯,都是普通人。
因为地牢的典狱长,可以封死武者的丹田经脉。
……
“吴大人,一路上你一言不发,没有什么想问的?”
眼看就要进入地牢,吴河谦死人一样,那张脸一点表情都没有,还是秦近扬忍不住,先开口问了一句。
“怕了?”
“呵呵,事已至此,你怕也没用……到了地牢,你可千万要活下来。”
吴河谦冷笑。
“我想知道,吴大人要用什么手段严刑拷打我?”
秦近扬是真的好奇。
“你想多了,我刑部做事,向来先礼后兵,我会让你在地牢住几天,再慢慢和你谈事情……”
“我知道你有些手段,你甚至勾结兵部,企图让兵部的人支开我……你在拖延时间吧?”
“秦近扬,你还是太年轻,你不懂朝堂的险恶,你更不懂钦差之子对朝廷的严重……你从背上窝藏通缉犯罪名的时候,就已经万劫不复了……”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之外,没有第二个人能救你。”
吴河谦继续冷笑着。
就在刚才,属下汇报,兵部侍郎要见自己。
不用猜,肯定是崔家老四在动手脚。
吴河谦虽然心理不悦,但兵部的事情,他根本不敢耽误。
秦近扬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
“刑部地牢是尚书大人亲自掌管的地方,典狱长只听尚书大人一人的号令……你是我吴河谦抓来的罪犯,以后就只有我一个人可以审讯,刑部其他人都没有资格见你。”
“想搬救兵?你是痴人说梦!”
吴河谦令人敲开地牢大门,有个兵卒首领上前,拿着吴河谦的令牌办理手续。
地牢禁地,连刑部的侍郎都不允许踏足,是一个极其独立的地方。
刑部的主事们要审讯罪犯,必须得写书信,得到同意之后,再把罪犯从地牢里领走,去刑房审讯……每三天时间,主事们只能提审一次,这是典狱长制定的规矩,如果一个罪犯天天被提走,典狱长都烦死了。
当然,如果是特殊案件,只要尚书大人亲手写个条子,典狱长也能允许多次提人。
秦近扬今天进入地牢,就只能等吴河谦三天后来提审。
这三天时间,秦近扬全权由典狱司管辖。
……
手续交接结束。
典狱司出来两个人,二人手持锁链,把秦近扬的双手捆绑起来。
“秦近扬,三天后咱们再会,到时候你千万别求我,我还想和你多玩几天!”
吴河谦皮笑肉不笑。
新人刚入地牢,前三天就是真正的地狱。
刑部的审讯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血腥和残暴,因为根本没有什么必要。
想拷问情报,直接把他们扔进地牢。
只需要三天,大部分囚犯的精神都会彻底崩溃,如果没有意外,都是罪犯求着刑部的主事问自己。
……
小黑屋。
秦近扬面前站着一个年轻人。
其余兵卒都在屋子外等待。
年轻人的脸很白,是一种宣纸一样的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秦近扬想到了葬礼的纸扎人。
“把所有随身物品拿出来,衣服也要换掉……如果你能活着出狱,你身上所有物品,都会如数归还。”
年轻人语气不急不缓,出奇的平和,和想象中暴虐的狱卒形象格格不入。
他甚至允许秦近扬摘了锁链。
“你是地牢里的统领?”
秦近扬好奇问道。
“地牢里有好几个统领,我只是最不起眼的那个,负责看门罢了!”
年轻人笑了笑,也没有因为秦近扬的废话而暴怒。
甚至,他和秦近扬说话的语气都比较平等。
这里可是刑部,理论上,秦近扬是卑微的囚犯,就连普通兵卒都动不动就辱骂。
“年纪轻轻,就坐到了典狱司统领的位置,不简单!”
秦近扬也笑了笑。
“你不也一样嘛……年纪轻轻就成了朝廷重犯,你也不简单!”
“别浪费时间了,我要去睡觉,你先换衣服吧!”
年轻人催促道。
秦近扬眉头一皱,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小黑屋里的温度好像比刚才热了一些。
……
【提示:你眼前的小青年饱受炎毒之苦,只能躲在地牢阴寒之地镇压炎毒,你是否愿意把妙莲寒气赠送给他,让年轻人可以重新拥抱太阳?】
……
冷不丁,一道提示音响起。
秦近扬眼珠子亮了一下。
原来如此,难怪小黑屋温度突然升高,原来是小青年的体内有炎毒。
“兄台,你体内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秦近扬突然问。
“对!我体内有炎毒,这是与生俱来的诅咒!唉,十几年没见太阳了,上一次去地面透气,还是十三年前,我记得有一缕阳光,差点让我爆炸。”
年轻人很坦然就承认了炎毒。
他甚至都懒得反问秦近扬一句,根本不在乎炎毒的事情暴露出去。
秦近扬愣了一下。
这是他目前所见过,最坦率的一个人。
“你听说过北鹰飞将吗?”
秦近扬又冷不丁的问道。
“你是想和我套近乎吗?”
“没有用的,来地牢的每个人,都想和我套近乎,甚至很多人还要花银子收买我……但你们别折腾了,我也不是不爱银子,主要是没有花银子的机会……”
年轻人的眼睛似乎能洞察所有罪犯的小心机,但他没有嘲笑,也只是平静的说道。
想活命是人的本能,如果自己是阶下囚,也会想活命,这并不丢人。
“当然,北鹰飞将我还是知道的……我在地牢闲着无事可做,喜欢看一些杂书,朝廷里有北鹰飞将的小传……他是个英雄。”
年轻人又补充了一句。
因为长年住在没有生机的地牢,年轻人长年没有人交流,其实也渴望说话。
以前的那些囚犯,见到自己就只会跪地求饶,眼前这个新囚徒很有意思,他就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你知道北鹰飞将的成名玄功吗?”
秦近扬又问。
“知道……无字承光诀,可以直接把武学传授给别人……”
“这不是什么秘密。”
年轻人笑道。
他肚子里杂七杂八的东西其实并不少,聊起来也足以侃侃而谈。
“你体内有炎毒,所以修炼任何阴寒武学都不可能成功……但如果直接把一部无极境的寒冰武学灌到你体内,炎寒彼此制衡,你或许会舒服一些。”
“寒冰心法不一定能根治你的炎毒,但短时间内压制问题不大。”
秦近扬话音落下,年轻人表情立刻凝重起来。
“你是北鹰飞将的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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