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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亲王的话,简直就是在打中州的脸。
他嘴里讲述着北鹰飞将的功劳,可北鹰飞将本人却被拷打成这幅血淋淋的模样……
如此场面,简直把讽刺展现到淋漓尽致。
……
升堂!
“罪犯秦近扬,还不速速跪下!”
鲁重卿坐在审案台。
吴知谦站在审案台前。
鲁重卿并不需要说话,审案的细节,只需要吴知谦开口便可以,他是主心骨的角色。
吴知谦指着秦近扬,一声戾呵。
这厮真是淡定,虽然浑身伤痕累累,但站在堂下,居然是一副闲庭信步的姿态,当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我乃皇上钦点的北鹰飞将,有爵位,公堂不跪!”
秦近扬表情淡漠,语气平静。
他刚来刑部大堂,其实也被这豪华阵容惊了一下。
就很让人感动啊。
原本只是让驸马爷来助助阵,谁知道却来了这么多帮手。
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让秦近扬的眼眶都有些湿润。
患难见真情。
皇都里的熟人,能想到的都来了。
有一群好兄弟,真是幸福。
“罢了,赶紧审案子!”
鲁重卿皱着眉,不耐烦的摆摆手。
都什么时候了,还纠结这些跪与不跪的礼节。
……
秦近扬不跪的事情,并没有扯皮,皇朝律法有这项规定。
吴知谦满脸不悦。
他这个人,最喜欢别人给自己下跪磕头,那是一种绝对的忠诚表现。
秦近扬不跪,就是不敬畏自己。
活该你下地狱。
“咳咳……来人,传人证!”
吴知谦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直接念出秦近扬的各项罪名:
1,窝藏通缉犯。
2、帮通缉犯逃离皇都。
3、明知道通缉犯已经投靠叛军,却依然帮通缉犯出逃,有投靠叛军造反的嫌疑。
秦近扬冷笑,根本就不认罪。
吴知谦嘴角冷笑。
早就预料到的事情,毕竟证据都是伪造所得,如果秦近扬认罪,那才是天大的怪事。
“哼,大胆罪犯,还敢狡辩!来人……上刑,我让你再嘴硬!”
吴知谦大袖一甩,就要用刑。
审案流程,不问青红皂白,先各打八十大板。
现在堂下只有秦近扬一个罪犯,那让他独享一百六十大板。
“等等……先把证据呈上来。”
鲁重卿摆摆手,示意吴知谦先别折磨了。
他到不是心疼秦近扬,主要是怕吴知谦没轻没重,直接把秦近扬给打死。
这一趟屁事,刑部已经得罪这么多人,得找个理由缓和一下,你把人打死,我还怎么周旋。
格局啊。
活该你吴知谦一辈子就是个侍郎,你根本没有尚书的格局。
“哼,知道你就会抵赖……来人,把人证给我叫上来!”
吴知谦的声音扩散出去,义正言辞。
……
刷!
所有人转头,都翘首以盼。
太子殿下之前就想看看这些证据,但那个高亲王出言打岔,不建议让证人先出来,最好是和囚犯当堂对峙,这样才显得公平公正。
太子碍于两国微妙的关系,只能采纳了建议,耐心等待着。
终于,人证来了!
是个老汉。
粗布衣服,浑身上下都是补丁,看上去老实木讷,头发已经花白,脸上沟壑纵横,一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苦命模样,一看就是老老实实做受苦营生的百姓。
这种人,天然一张唯唯诺诺的诚实脸,根本不敢撒谎。
秦近扬打量着这个不算太老的老汉……
我……特么不认识你啊。
咦……不对,有一点点面熟。
难道我见过这个老头?
还是想不起来。
老汉跪下,捣蒜一样磕头,浑身瑟瑟发抖,明显被大场面吓的不轻。
等稍微回过神来之后,老汉才结结巴巴,开始讲述自己的所见所闻。
……
不久前,他的马车搭载过两个俊朗少年。
其中一人出手大方,直接给了自己十倍的车夫钱。
这个人,就是北鹰飞将秦近扬。
秦近扬租了马车,也没有特定的目的地,就只是漫无目的的在皇都闲逛。
最后,车夫老汉亲眼所见,秦近扬给了城门守卫金叶子,守卫满脸笑盈盈,直接允许自己的马车离开,且没有检查车厢里的情况。
而车厢里的人,赫然藏着一个人……就是通缉犯穆志和。
……
其实听到两个俊朗少年租车,秦近扬就回过神来了。
难怪脸熟,原来是车夫。
确实,前几天秦近扬没事干闲得慌,就租了一辆马车,在皇都闲逛了一天。
城内溜达完,他真的又出城溜达了一圈。
甚至,给守军金叶子,这车夫也没有撒谎,确有其事。
可给银子的原因,根本就不是帮穆志和出逃。
秦近扬见守城兵中,有几个守卫的布鞋脚指头有窟窿,又一打听,原来是边境战事吃紧,朝廷国库空虚,有好的装备,已经优先运输到了边境,而守城军不会遭遇恶战,就延期了鞋服的发放。
秦近扬心情不错,就给了当天的值守统领几枚金叶子,让队长买些鞋子,发放给守城军。
说到底,咱现在也是正统的北鹰飞将,是兵部的一员,这些守卫也算同事关系。
至于给车夫十倍的银子,也确有其事。
一路上,车夫尽心尽力的给秦近扬介绍皇都的风土人情,期间还夹杂着几个小典故、幽默小段子,秦近扬听了一路,不困不闷,心情爽快,就给了双倍银子。
后来,车夫又聊到他有个老伴。
老伴跟着他苦了一辈子,如今已经重病,估计没多少时日可活。
他想攒点银子,给老伴租间能挡风遮雨的屋子住几个月,也让老伴好活几天。
秦近扬问了一下所需要的银子,直接给了车夫十倍。
银子这种东西,花在有需要的人身上,才算有意义的银子。
可秦近扬想破脑袋都没想到,这老实巴交的车夫,居然会来诬陷自己。
……
车夫话落,全场鸦雀无声。
与此同时,刑部的兵卒端着盘子走上来,盘子里是脏银,还有六枚金叶子。
“禀太子殿下,禀尚书大人……银子经过鉴定,是云东行省官银!金叶子也有云东行省编号!”
刑部的师爷拿出手写的鉴定信函。
由于各个行省的银子开采状况不同,水土不同,其实官银铸造的成色会略有差异,普通人看不出来,但专业人员可以鉴定出不同。
金叶子珍贵,虽然没有那些差异,但官府钱庄出品的金叶子,会有一个特殊编号。
中州王朝流通有两种货币。
官银和私银。
官银有正规标识,私银一般散碎。
官银的购买力,比私银强两成到三成。
金叶子也一样,有官府编号,价值和普通黄金截然不同。
所有人都盯着秦近扬,都在等待秦近扬反驳。
刑部拿出云东行省的官银和金叶子,无疑是铁证了。
所有人都看着秦近扬,等待秦近扬的辩驳。
……
“堂下罪犯,证据确凿,你可认罪?”
吴知谦眯着眼,言语冰冷,犹如森森铡刀。
“不认!”
秦近扬表情平静。
他本想说一句认尼玛,但想到自己好歹是北鹰飞将,得有素质。
“本官问你,你是否给过车夫十倍银子的酬劳?”
吴知谦问。
“给过……”
秦近扬坦率承认。
“你是否给过城卫统领六枚金叶子?”
吴知谦又问。
“给过……”
秦近扬又承认了。
……
全场倒吸一口凉气。
就连太子的嘴唇都轻轻抖动了一下。
……
“那本官问你,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给车夫十倍银子?”
“你为什么又要给统领六枚金叶子?如果说银子是小钱,可六枚金叶子,却不是个小数字啊。”
吴知谦冷笑一声,意味深长的问道。
同时,他眼角又看了眼外面,吴河谦的两个女婿回来了,他们表情放松,看起来是成功了。
仅仅是这些银子,秦近扬可能还会狡辩。
但两个女婿偷出来的东西,秦近扬就百口莫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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