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混乱伊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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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雷迪，我们的情报组织怎么样了？”与三人并肩而行，雷蒙一边走，一边问道。

明白他的意思，弗雷迪摇摇头：“仍然缺乏训练有素的人手，毕竟这里基础太差，我差不多就是从零做起。目前虽然能够覆盖整个海丁顿，但要向外延伸我们的情报网，还是有些困难。”

“所以这次的战斗，我们恐怕帮不上什么忙了。”

对这情况雷蒙早有预料，毕竟建立情报组织不是母鸡下蛋，一下就能蹦出来，光是训练合格的人手，就是一项长期工作。

他毫不在意的道：“没关系，斥候方面就由芭丝特负责好了。”

犹豫了一下，弗雷迪又道：“等等，也许我可以想办法安插一个人手到奥斯顿城。那是距离我们最近的城镇，如果对方打过来的话，一定会在奥斯顿停留，兴许他能收集到一些情报。”

“好，那就拜托了。”

随后，雷蒙又转向鲁兹和肖恩。

“鲁兹，你还记得我让你留下的那个强盗营地吗？”雷蒙问道。

鲁兹点点头：“按照您的吩咐，我没有把它破坏。”

“那好。现在你和肖恩，立刻带上所有的人抢修那个营地，在敌人到来以前，要尽可能把它加固。”雷蒙吩咐道。

“您想在那里迎敌吗？”鲁兹吃了一惊：“那只是一个木制的营寨，况且时间有限，就算再怎么加固，恐怕也…”

雷蒙苦笑道：“你以为我想吗？可再没其他办法了，你也看到海丁顿这个地型了，几乎没有防御姓可言，如果让敌人来到城外，那就不用打了。”

“所以我必须在野外迎敌。那个营寨原本的基础还在，地型也不错，易守难攻，加以修复的话，是最好的迎击地点。”

鲁兹和肖恩道：“明白了，我们会尽最大可能把营寨修复。”

手头的资源有限，目前雷蒙也只能做这些措施。真正的战前准备，只能等那支佣兵团抵达以后，再想办法了。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那支佣兵团真如贾维尔说得那么厉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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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维尔不负所托，10天后，那支佣兵团随着船队抵达了海丁顿。

当第一名佣兵走下甲板的时候，雷蒙就明显感觉到了不同。对方的士兵个个身材高大，目光锐利，装备虽然五花八门，但看得出都是很好的货色。

更重要的是，这些人的精神，明显带着一种身经百战的彪悍，身上带着伤疤的也不在少数。这些人虽然行为懒散，似乎缺乏纪律的样子，但举手投足间却有一股迫人的气势，就如同正在休息的老虎，看似松懈，实则随时可以暴起伤人。

光是这份杀气，就足以让曾为强盗的护卫队们汗颜，海丁顿的守备队更是望尘莫及。

“都是些厉害的家伙啊。”鲁兹如是说道。能得他这么称赞，足见对方不可小觑。

“如果是这样的帮手的话，也许还有希望。”雷蒙终于有了一丝乐观。

这时，一名身材高大，身背巨斧，头发花白的壮汉，在贾维尔的陪同下，向这边走来。

“雷蒙先生，这就是青狼佣兵团的团长，鲁本斯。”贾维尔向几人介绍道：“鲁本斯先生和我们洛维尔的领主大人有很深的渊源，所以这次才肯帮忙。”

等对方走到面前，雷蒙才感觉到他巨大体型带来的压力。鲁本斯身型几乎和鲁兹差不多高大，他面容粗豪，头发花白，脸上的伤痕和皱纹交错密布，看起来差不多50来岁，然而浑身肌肉虬结，一双青色的眼睛锐利如刀，配上背上巨大的战斧，整个人杀气腾腾，十足的百战老兵。

鲁本斯青色的巨眼在众人身上一扫，先有些惊异的看了鲁兹和芭丝特一眼，跟着盯着雷蒙道：“你就是雇主吗？”

雷蒙从容的与他杀气腾腾的目光对视着：“我不是雇主，但我会是跟你并肩战斗的人。”

“这么说，你就是雷蒙？”雷蒙的从容让鲁本斯有些吃惊，他哼了一声：“里德对你评价很高，我正好闲得无聊，就带弟兄们来玩玩了。”

说着，他问道：“这次有多少敌人？”

“2000。”雷蒙道：“和你们一样，全是职业佣兵。”

听到这个数字，鲁本斯没有丝毫异样之色，长期的佣兵生涯早让他具备了极强的心理素质，恐怕就算是听到2000个牛头人，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你们有多少人？”

“300。”

雷蒙又补充了一句：“其中100个，缺乏训练；另外200，则几乎没有打过仗，大多数甚至都没杀过人。”

“什么！？”听到这话，鲁本斯终于露出惊容。

倒不是他大惊小怪，可有句俗话“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2000名敌人不可怕，可怕的恰恰是这300个友军。

“你让我跟这样一群家伙战斗？”鲁本斯不可思议的道。

见鲁本斯如此反应，一旁的贾维尔不由连连向雷蒙使眼色，显然在责怪他怎么这么贬低自己人。

雷蒙平静的道：“没错。他们虽然缺乏训练，也没有战斗经验，但他们是在保卫自己的家园，到时候这些人将能发挥出十二分的战斗力，你绝不应该小看。”

“就算是这样，我们加起来才900人，还不到敌人的一半，你觉得有胜算吗？”鲁本斯又把眼睛一瞪。

“你怕吗？”

鲁本斯大怒：“靠，你知不知道在跟谁说话？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雷蒙淡淡道：“那倒没关系，反正我已经习惯了。”

这倒是大实话，从冰冻高原一直碾转到这里，雷蒙所经历的每一场战斗，都是以少对多。在獠牙城时，面对维罗纳的叛乱大军，雷蒙他们就是凭借极少的士兵，血战得脱。

在翻越断剑峡要塞时，他更是只和鲁兹还有芭丝特三人，就把追兵搅了个天翻地覆。

等在普拉扎城外，遇上强盗团劫掠西尔莎公主，他也仅仅是和鲁兹两人，就震慑了群盗。之后，面对弗雷迪手下奥奇的军队，他们同样是以少对多。

再之后，帮助海丁顿消灭盗贼团，就更不用说了。而这一次，还是不足敌人的一半。

所以雷蒙的这一句“习惯了”，还真不是信口胡诌。

定定的看了雷蒙片刻，鲁本斯突然豪迈的大笑道：“哈哈哈，我喜欢这小子。”

“那么，就让我们一起合作，把那群不知道是谁的家伙，打个屁滚尿流吧。”鲁本斯向雷蒙伸出手。

“非常荣幸。”雷蒙亦伸手与其相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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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鲁本斯拒绝了夏洛蒂安排的宴会，而是拉来雷蒙等人做战前的计划。其人虽然粗豪，但行事雷厉风行，让人颇生好感。

打开一张海丁顿以及附近地区的地图，鲁本斯埋头研究了片晌，跟着道：“白天入城的时候，我仔细观察过，你们这儿地形可不怎么样啊。地势平坦无险可守，城墙低矮轻松就能翻过，后面还是大海，连退路都没有，这样糟糕的城市，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雷蒙等人无所谓，肖恩是海丁顿人，听对方如此贬低自己的家乡，不由有些生气。只是碍于还要借重鲁本斯，唯有强行忍下。

他解释道：“我们是商贸城镇，当初建城时看中的是这里便利的交通，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会经历这样的战争。”

鲁本斯不屑的道：“哼，就算是这样，可你们为什么连点像样的防御工事也没有？整个城镇就像张开大腿的妞儿般，是个人都能进来。”

见他说得粗鲁，肖恩涨红了脸：“鲁本斯先生，请您放尊重一些。”

对他的抗议，鲁本斯嗤之以鼻：“这时候冲我叫嚣有什么用？我见过太多像你们这样的城镇了，没有一点忧患意识，总以为战争不会落到自己头上，生活会永远平静下去。可等真的遇上战争时，再后悔就已经晚了，任你修得再漂亮的城市，不能保护自己的话，最终也不过是变成丑陋的废墟而已。”

听出鲁本斯并非只是单纯的骂人，肖恩一呆。再想起海丁顿建城这么多年，除了修了道象征姓的围墙，再没建过任何防御设施，确实太缺乏忧患意识了。

如今敌人打上门来，竟连点能还手的东西都没有，以至于雷蒙都不得不用劣势兵力去和别人打野战。

想到这里，肖恩无奈的低下头：“您说得对，我们确实太…唉。”

鲁本斯摆了摆手：“算了，我只是看得心里有气，这种地方保护起来最让人郁闷了。”

肖恩突然热切的道：“敌人应该还有4、5天才会抵达，这段时间里，不如我们尽可能的建一些防御设施吧。”

鲁本斯摇了摇头：“没用的，数量差距太大了，区区4、5天，连围着城挖一圈壕沟都没办法，能挡些什么？与其白费力气，不如让我的人好好休息一下。”

“那、那该怎么办？”肖恩彻底的傻眼了。

鲁本斯道：“这个烂城绝对不能守，等敌人冲到城下，迪尼索斯大神降临也保不住，所以只能想办法在野外和他们交战了。”

他的策略和雷蒙不谋而合。

说着，鲁本斯对雷蒙道：“喂，城外有没有适合交战的地方，最好是便于防守的。要是连这也没有，你不如现在就把我杀了吧。”

越和他接触，雷蒙就越觉鲁本斯看似粗鄙，实则粗中有细，大不简单。

他哈的一笑，指着地图某个地方道：“很高兴你不用死了。这里有一个营寨，位于附近最高的一座山坡上，易守难攻，应该符合你的要求。”

“什么？”鲁本斯颇有些意外的盯着雷蒙手指的地方，一边看一边道：“嗯…扼守住了通往城镇最主要的道路，周围全是树林，敌人不好展开兵力，确实是个不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