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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风宇莫再次醒来时,他发现周围一片漆黑,起初还以为自己自己瞎了。但往房内的刻漏方向看了看,原来此时正是戌时,又未曾掌灯,难怪会如此漆黑了。
念及刚才武断地认为瞎了的行为,风宇莫心理不由觉得一阵好笑,而且还笑出声来了。
这一笑可惊动了在床沿打鼾的风叔,下一刻他就醒了过来。
风叔睁开眼后发现四周一片漆黑,当即便取出怀中的火折并点亮了身旁的蜡烛。
蜡烛一点,整个房间登时就亮堂了许多。
风宇莫望着风叔那张满是岁月痕迹的脸,看着他满头被时间与愁丝洗得雪白而又锃亮的发,不知为何竟有些许伤感。虽然他自己知晓,风叔如今的模样与他并无太大的关系,但看着就是心里有些发堵,他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两人相视,什么都没有说,但又好像说了很多。
有些时候,并不需要用言语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情感,往往一个眼神,一抹微笑,一瞬间的沉默都可以,甚至这样的效果要比言语来得更加突出。
风叔与风宇莫对视了足足有一刻钟之久,从他的眼神中,风叔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随后风叔起身,最后再看了一眼风宇莫后,缓缓地离开这里。
从头至尾他都没有问小风为什么会笑,只是觉得没有这个必要。那么既然小风无事,那么他也该回房睡了。
风宇莫目送着风叔离开自己的房间后,便将点着的蜡烛吹灭了,整个屋子又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此时的风宇莫躺在床上,看着一片漆黑的房顶,若有所思。
方才风叔望着他的目光似询问着什么,而他望着风叔的目光却是在给予他回答,而且他有那份底气做到同那个回答一样的程度。
如今的他似乎和以前的他有些不一样了,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变化,但却能清晰地感觉到这种变化。
就在刚才风叔还在房间时,他的脑中莫名地出现了一些稀奇古怪东西,隐约间好像是一幅幅画面。
那些画面不断在风宇莫的脑中一闪而过,因为闪的太快,所以几乎全是模糊不清的。
但十分清晰的画面也有,不过只有一幅。
那是一个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十分昏暗的古老殿堂,殿堂中并没有什么光亮,仅仅只有几缕摇曳着并且好似随时要熄灭的烛光。
这里的陈设十分地简单,只在中央放着一张巨大石桌,仅此而已。而先前所提及的烛光就来自石桌上的烛台。
这个烛台并没有什么值得说道的东西,只是烛台之上的蜡烛倒是可以挑出来说说。
那是一只通体乌黑和蜡烛,就连燃着的烛火竟然都是黑色的!
当注意到那股黑焰时,风宇莫只觉脑中天旋地转,仿佛自己脑中有什么东西要撕裂了一样。
很疼,但说不上来由。
“怎会如此?那烛光……我并未曾真的见过,只是脑中的画面罢了,竟还有如此神奇的威力?”风宇莫收了心神,他尽量让自己不再去注意那幅有殿堂的画面,以达到缓解这种莫名的痛苦。
不过事实证明,这种方法虽然有效,但风宇莫全部心神似乎都被那股黑焰勾走了,一时半会儿肯定是无法挣脱出来的。
风宇莫承受着莫名的痛楚,开始扫视画面中的殿堂。
殿堂里的物件并不是很多,只有三件,石桌,烛台以及一个册子。
那本册子通体漆黑,散发着一股莫名的气息,似乎是个很不得了的东西。
它并没有被翻开,因此风宇莫有幸能瞧见封面,知道这是一本什么样的册子。
封面上只有两个殷红的大字,上下排列,但风宇莫并不识得这种书体。
虽然说这种书体他见也没见过,但当初莘姨好像和他提及过一次书体。
按照那次的记忆,他貌似知道了这是什么书体——甲骨。
是的,甲骨。
毕竟只有甲骨这种书体,才最和当今书体沾不上边。虽然和当今书体沾不上边的还有钟鼎以及篆体,但这上面字却能一眼看出是甲骨而不是其他。
毕竟甲骨的笔画比较细,而且转折处会有些许生硬,能够看到许多棱角,不会太过圆润。再加之甲骨的笔画一般都是十分简略的,所以自然能分辨出来。
第一个字看起来好像是一个酒杯,杯中悬着一个像水滴一样的圆圈,一副似落未落的样子;第二个字分为上下两个部分,上半部分像一双手拿着一个杯子,下半部分像是双手托杯,杯里装着的是一个元宝样式的东西,和第一个字的圆圈一样,也是将落未落。
风宇莫将这两个字在心中暗自熟记,只是觉得这两个字对他来说似乎很重要,所以就这样做了。至于原因?他说不上来。
毕竟不是每件事都需要有原因才会去做,但所做的每一件事却都是有原因的。也许这很拗口,但这就是事实。
然而当他真的将这两个字烙印在脑海深处时,这些突然出现的这些画面全都消失得一干二净了,甚至连一丝痕迹也未曾留下,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不知为何,风宇莫突然间觉得这些突然出现又消失的画面对他十分重要,虽然说不上原因,但却明显能感觉得到其间之重要。
不过,若要说最为重要的,当属那册子封面上的两个字,不过好在他已经将其记下来了。
另外,那个殿堂给人的感觉真的太为真实了,就好像自己当时真的身处于这样一个殿堂中。
而且他当时注意到那张画面时,竟然没来由的认为华夏境内真的存在这样一个殿堂,毕竟那画面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过于真实了……
不过风宇莫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个名堂来,却只是觉得眼皮在打架,不一会儿就睡了。
和风宇莫一样,风叔回房后也没有立即入睡。
此时他的眉头紧锁,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但随即便又舒展开来,甚至于嘴角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似乎觉醒了呢?只是如今就觉醒有些过早了吧?不过这倒也更有趣了些。”
其实有很多事情,本来确实不必要发生,或者说并不需要现在就去做。但总有那么些人等不及了,所以有些事必须尽早去做,而且越快越好。
……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只是转眼的功夫,三年已过。
这三年来,风宇莫无时无刻不在刻苦用功,从起初只能勉强接下风叔一招到现如今交手数百余招都能落于不败之地。
当然风叔并未使出全力,他只是用使出了和风宇莫相等的功力罢了。不过即使这般,风宇莫也足够骄傲的了,毕竟风叔的名头摆在那里——百药门最强门主。
若是风叔使出全力,可能要不了三招,风宇莫就会血溅当场,身首异处!
只是,此时的风宇莫并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风叔很强,并且已经强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至少这三年来与他的每一次交手,风叔都显得游刃有余,感觉不到一丝压力。
风宇莫在感叹风叔的强大时,就已经自然而然地忽略了自己的进步。
人们总是这样,往往看不到自己进步,却总能瞧见自己的弱小与卑微。特别是与一些人进行比较的的时候,这点更会被无限地放大。
所以才有“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的至理传世。
这些道理,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清楚,他们也想不去比、不去争,徒自伤神的事情又何必要去做呢?只是人生在世,有些事情是无法避免的,总还是要有些许理想与追求的,不然这样的人生,是否也太过乏味了呢?
那些江湖人总说着“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之类的话语,而实际上,倒不如说成是“人生在世,身不由己”更为贴切些。
毕竟人即江湖,只是江湖有别。
……
这一日辰时,风叔轻轻推开了风宇莫的房门。这三年来,他每日都会在辰时初刻推开风宇莫的房门,而且从未有过有过半分延后。
自风叔来推门的那一刻起,就意味着风宇莫又要开始一天的练习了。
起初风宇莫还很乐意如此,但到了第一年的冬季,整个人就松懈了下来,根本不愿在辰时起床,毕竟那个时候实在太冷了。
风叔面对这种境况,那叫一个简单粗暴,直接就把他身上盖着被子一掀,丢在地上。
如此一两次,风宇莫就再也不会赖床了,毕竟准时起床的话还能少受点罪…
只是才推出一道狭小的缝隙罢了,风叔的眼中便出现一道凌厉的光芒,他知道那是什么,剑光而已。
三年前那场比试,虽然风宇莫并没有胜出,但风叔还是将无烟赠予了他。即便风宇莫不知道其间缘由,但也不会去深究,毕竟不管如何,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而且他是真的喜欢这柄无烟。
无烟的剑身很窄,而且整把剑很薄,仿佛一摸剑身,就会断了。
虽然这种样式的剑并不能称之为宝剑,但不得不说,这类剑也颇有独到之处的。
剑身很窄,意味着所能造成的伤口会有些细小,但却能给对方造成更大的伤害;剑薄,意味着很容易被对方打断,但却能让使用者很容易就忽略剑本身,快速地领悟人剑合一。
当然这里所谓的人剑合一,并不是那些话本子里所说的人变成剑,而是在那种境地下,持剑者会忘将自己手里的剑看作是自己手臂的延伸。而到了那个时候,剑与手的区别也就不复存在了。
那一剑来得很快,似乎快到令人看不清其来路了。
虽然说此时风宇莫的剑很快,但风叔的剑却是要更快几分。
如果说风宇莫的剑还能捕捉到其轨迹,那么,风叔的剑,真要快起来的话,却是连其轨迹都无法捕捉到的。
“当当当当当”
转瞬之间,两人便已交手数十上百招。
他们二人越打越快,转眼之间已从房内打到了过道上。
虽说房内空间较大,但怎么比得上庭院呢?
虽说风宇莫有心去院子里比斗,但风叔显然不是很允许,自然就少不了一番缠斗。
有分教
这一个是有心庭院斗,那一个是无意过道截。庭院斗的这个,无烟舞生风;过道截的那个,重剑破九天。
如此一来,他二人在这原本只需要十几步便能走完的狭小过道中愣是耗上了足足半个时辰有余,但最终风叔还是未能阻挡住风宇莫,两人都进入了庭院中。
主要是过道有些逼仄,再加上风叔的剑太过诡异了——原本根本在风宇莫看来不可能连起来的招式,他竟然能连起来,而且使得还很是连贯,没有半分迟滞,就好像是它们原本就该连起来使一样。
而且,风叔的剑招好像使得如同神鬼莫测一般,似乎就好像他不是用剑跟你比斗,而是用手在与你争斗。
是的,没错,这就是人剑合一的境界。
风宇莫虽然知道达到人剑合一境界的要求,但却怎么也无法真正的达到那种境界之中,总感觉还差很多。
把剑看作是手的延伸是衡量是否达到人剑合一境界的唯一标准。这个标准也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几乎所有江湖人都知道,但真正能达到这种地步的人,依旧是寥寥无几。
究其原因,只是因为过于简单了。
如果一件事情简单过了头,那么它就一定不会简单,而是会变得很复杂。而非常复杂的事情,往往会十分简单。
看起来把兵刃当成手臂的延伸只有短短的十个字,料想应该很简单,实则不然。
这虽然是很简单的十个字,但要想做到,却可以说得上难如登天,许多人即使穷尽一生都无法达到那种地步。
风宇莫自然也达到那种境地,但他也无法领会其中玄奥,而且这种东西是不可能寻求指导的,会对以后的武道高度产生影响,甚至会让自身的武功走上偏门。
不然他大可让风叔教他,毕竟有这个数一数二的剑道高手在。
只是能教的只不过是一些招式,自己对武学的理解可不能随意教授,毕竟你又不是他,怎么知道这种理解对他来说是否有用。
俗话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说得便是这个道理。
虽然说和风叔的每一次交手都会让风宇莫觉得有些许危险,但那种危险是可控的,人总要有些许压迫感才会进步的。
此时,风宇莫站在庭院中,他右手倒提无烟,目光紧紧地望着不远处负手而立的风叔,脑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风叔给风宇莫安排的特训很简单,就是实战,早上两轮,下午两轮。
此时的风宇莫已经走过了一轮,他在等待下一轮。
可是风叔却半天没动静了,让他有些许疑惑。
虽说此时并未进食,腹中还是空荡荡的,但以往都是如此,经过两轮的练习才能去进食的,怎么今天……?
“小风,今天你就十八岁了吧?”风叔突然开口,虽然语气还是颇为平淡,但风宇莫明显感觉有些许不对劲儿,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就在风宇莫出神的时间里,风叔又缓缓续道“三年了,特训也三年了,如今的你倒也没让我失望,今日你便可以离开此地了,不过……
“离开了就最好别再回来了,我只是希望不会因为你而打搅这里的平静,并没有其他的意思。你不要想岔了。
“另外,中午会为你举行冠礼,我知道冠礼原本要再过两年,但提前些也是不妨事的。”
风叔说完这些,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来一根淡巴枯,并用火折点燃了。
风宇莫瞧着风叔负手吸食淡巴枯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他的眸子有些晦暗。
“时间过得好快,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我竟然已经十八岁了?”
风宇莫这样想着,随后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手,入目自然是亮丽的殷红指甲,当即便觉得有些头昏目眩,就好像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一般,甚至于他的眼中出现了两个风叔。
他当然知道不可能有两个风叔,这自然只能是自己的问题。
但以前也在无意间看到那指甲,不过也只是短暂失神罢了,根本就不会出现头晕目眩,甚至于能把一个看成两个的症状。
“莫不是……”风宇莫暗思道。
他想到了一件事,很可能与那件事情有关,但随即又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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