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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郡的豪强究竟有多少,从近期各方面收集的情报综合来看,超级豪强诸如太原王家、郭家,上党的裴家等不但在家族所在地有着超过当地官员的威望和实力,还在各地有着大大小小的坞堡和田庄。至于其他规模次之的豪强世家,则是数不胜数。仅在上党郡一地,除去裴家的十余处田庄、坞堡,还有着近百个规模不等的堡垒。而且因为并州的民风彪悍,其中的庄丁、佃客训练有素,装备精良,丝毫不逊于一般的正规军。虽然整体来看,并州远不如中原的繁荣,但是,有一点是中原不不了的,那就是民风彪悍!
也正是因为匈奴、鲜卑乃至西羌的不断犯边,前些年韩遂、北宫伯玉等人的叛乱,所以,并州看上去才显得荒凉,若是并州只有冀州一半的安定,相信繁华程度不下于冀州,要知道,并州背好大草原,古来就是战马的产地,而在冷兵器时代,单只战马的交易,就能富强一州!
秋风萧瑟。
秋天虽然是收获的季节,但也是生命走到终点的前奏,俗话说秋后的蚂蚱等等,无不是这个意思。这一天,厚厚的乌云沉甸甸的挂在天空,遮住了阳光,让地面的人们从心底里泛起一种压抑的感觉。漫天的黄叶从云层中落下,被呼啸的北风吹得四处飘飞,让天地间变成了一片枯黄色,甚至让人的眼中都只能充斥着满眼的枯黄。
这种天气之下,没有人愿意出门做事。无论是城中的官员、百姓,还是城外的农夫、地主。他们都无一例外的选择了留在家中,关上房门。或许在这种天气下,只有家中也能给他们带来安全。即使是安排在城墙上守卫的士兵此时也借着头目们闭门不出的机会,要么躲回城墙上的小屋中点火取暖,要么拉着同伴找一个避风的角落,找些柴火,点起篝火,来驱散已有的一丝丝微寒。
‘奇怪,都这么个时候了,怎么还没见到匈奴人出兵?居然一点音训都没有!‘
正在郭嘉在为匈奴人没有发兵的事而念叨的同时。张杨也在为这事发愁,与郭嘉不同的是,他的心情,如同外面的天气一般,阴沉到了谷底,脸色发青,冷的几乎可以刮下一层霜来。
正在双方的主将胡思乱想之时。风中一支队伍,正顶着狂风落叶前进,他们不惧狂风,更不要说那一点的微寒,一心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
这群人足有五百人之多,若不是这刺骨的秋寒和漫天的风卷落叶。如此规模的军队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避过张杨的视线而踏入这地处上党不远的地方。不过在这鬼天气中,他们身上如落叶颜色一般的枯黄披风却发挥出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不但为他们遮挡了一点的风寒,还起到了隐蔽的作用。加上落叶很快的就将他们的脚印遮盖,只要没有接近这支军队。就不会有人发现他们的身影。
这支军队中有两个人的身形格外的显眼,一个身高接近八尺多。面白唇红,眉宇间尽是英雄气。一个身高只有七尺多,但明显精悍异常,尤其是脸上,带着难有的严谨之色。两人虽然也裹着披风,顶着帽子,但身边数十人地护卫还是表明了他们的身份——这支军队的指将官!
“公恭,不是我说,以前听子质也说过并州,也没听过你们有过这种天气行军打仗的经历啊?怎么我看你和你的那帮弟兄似乎根本就不觉得累呢?”高个子的人似乎很不习惯这样的天气,说道。他的脸上也围着麻布制成地围脖,这样一来可免得风沙灌进脖子里,让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沉闷。
“张将军,顺和我的弟兄们大都是并州出身,你觉得我们会对这种天气很陌生吗?至于这个累不累的问题……”高顺打量了下张郃:“主公说过一句话,习惯成自然。”
如果这话由别人来说,难免会有一点调侃的问到,但从高顺的口中说出,却是显得那么的严肃。
韩非麾下这些人中,以郭嘉最没正形,以高顺最的严白。
也正因此,这两人很不对路。
甚至,连说话都很少,最初郭嘉还和高顺攀谈,可碰了几次软钉子后,郭嘉大感无趣,也就省了这心了。
张郃也属那种严谨之人,和郭嘉不同,他和高顺倒很是合拍,因变动,壶关的大军全交到了黄忠的手中,他则是翻过山,到了并州境内,找到了高顺。
“得!咱不说这些了。公孝,咱们还是赶紧赶路,今天老子一定要将第一个目标给打下来。”高顺说的,他当然懂,这就是和南人不惯乘马,北人不惯乘船是一个道理,张郃不想在这种鬼天气中继续交谈,先不说北风呼啸会让他只能提高嗓音,那风中的泥土也让他不愿张开嘴,纵然是高顺习惯这样的天气也是如此。
“恩。”
高顺只是重重的恩了一声,心中却不那么平静。
前番,他为吕布所抛弃,以为这一辈子算是完了,可没想到,他到了韩非这里,却焕发了新生,更是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视,一直以来,高顺很是感恩,感恩韩非。俗话说,士为知己者死,对于韩非的知遇之恩,高顺只有倾尽全身心以报。
如今,正是机会!
这一次他们的出击目标正是为张杨的城池提供给养、并在防御态势上作为城池犄角的豪强坞堡。这一计划,早在冀州时韩非就有制定,韩非并没有给他们规定什么,只是让他们视情况自行灵活安排。因为韩非知道,所谓的“水陆并进、克期会剿”听起来相当好听,可在没有现代化通讯手段的汉末。这一类的会战韩非是没兴趣搞得。他可不想因为某次战斗因为某一支军队的失时而失败。所以韩非对不是自己亲自指挥的战斗一向是放手的。就像这一次,韩非放权郭嘉。而郭嘉也只是让高顺、张郃攻击上党郡直属裴家的大型坞堡,至于需要的助力则让他自行调配,就有了这么一幕。
一路上,这支气势汹汹的队伍一点阻碍都没有遇到,这诚然是天气的原因,但大军沿途放出了严密的斥候并将路上所遇到的不得不出门的百姓尽数扣押也是原因之一。而且大军还要执行分粮行动,这些百姓到时候是可以将他们的同乡一同拉过来的。
高顺、张郃他们的目标在黎县以南,距离上党郡城大约二百多里处。这里是裴家设置的一个大型的农庄。在农田的中央就是一座足以容纳两三万人的坞堡。可是在高顺、张郃的眼中,这哪里是坞堡,分明就是一座小城。纵然规模比不上董卓的湄坞,可也不是那种木头、夯土修筑的寨子。
在他们眼前,整个城墙竟然尽数使用整齐的石块砌成的,墙高两丈,明显是属于逾制的。或许是天气的原因。城墙之上竟然一个守卫没有,高顺他们干脆直接陈兵城下。
面对高顺、张郃的那座大门也是用一根根从中一刨两半的巨木钉在一起,组成厚实的大木门。高顺、张郃的经验告诉他,这种木门用普通的撞木是绝对不能撞开大门的,若是有步兵的冲车倒是可以,为了以防万一。他们也带来了一亮,还是高顺纵横并州时缴获的,一直藏在了山中,这一次倒是派上了用场。
“张将军,你让人带一部分的人去堵住坞堡的后门。多带弓弩,只要有人出门即行射杀。”高顺开始安排兵力部署。反正这时候敌人也没有哨兵,他也懒得隐蔽行动了。
张郃本就是客串来的,而高顺正是负责这次的行动,所以张郃很是干脆的点点头,说道:“成!这次公孝你是主将,我听你的指挥!”说着,张郃从高顺那里接过一半人的指挥权,使随来的副将任峻带着人马直奔后门而去。
“不可小觑啊,公孝。”张郃叮嘱了一声。
“只有更深入的了解,才能更有效的防护。这是谁的话你知道吗?”高顺难得的笑了一笑,问道。
“得!你倒是把主公的话记得清楚。”张郃一笑道:“这里面也就是两万多佃客,纵然经过训练,我也不觉的他们能和我们这些军中精锐相比,尤其是你高公孝的破军营。何况之前的情报也说明了,其中经过训练的佃客不过五千人而已,你的破军营可不是以一当十那么简单,我们又可算得上是偷袭!”
“还真没将这些只是经过了一些训练的农夫看在眼里。”高顺眼中也是闪烁着好战的光芒,虽为人严谨,但身为战将,又有哪个不是热血之辈?
五百对两万,乍听很吓人,但两万头的绵羊,也未必就奈何一头猛虎,只会成为食物。
“好吧!让咱们两个来领教一下裴家佃客的实力,看看是否真如传说当中那般堪比一般精兵。嘿嘿,公孝兄弟,要不要打赌,看你杀的人多,还是我张郃杀的多?”张郃前面的话还显得豪气冲天,可是一到后面,就变了味道,可能是受了韩非的感染,末了还追加一句道:“就赌一个月的好酒,如何?我可是记得主公赏过你一坛的‘刺客’。”
张郃也是好酒之人,眼馋韩非的“刺客”不是一天两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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